章四十三懂不懂什麼叫本色出演、老劉的燕京見聞
「燈光麼問題……」
「攝影OK……」
《色戒》拍攝現場，作為電影的第一場戲，李按選擇了頗有難度的「監牢」戲份。
這場戲，可以說是韓橋的獨角戲，劇本里，偽政府追查一批軍火，牽扯到美利堅、日本……
各方勢力盤根交錯，偽政府風雨飄搖，有傾覆的危險。
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
作為偽政府的特務頭子，雙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易先生，身在漩渦之中，稍有不慎，就栽倒深淵，猶如瀕臨死亡的餓狼，陰狠焦悴又身處困境！
說真的。
電影第一場戲，選擇難度如此大的戲份，李按可謂是藝高人膽大。
當然。
李按很確信韓橋能達到自己的標準，給《色戒》這部電影，開一個響亮的「開門紅。」
監獄。
光線昏暗，陰冷潮濕，狹隘黑暗的走道，韓橋一身黑色的民國西服，眼眶深黑，臉頰凹陷，神情凝重。
「韓橋這身扮相，的確不錯，有特務頭子的威嚴和冷酷……」李按看著監視器，滿意的點點頭。
《色戒》這部電影，他在心底醞釀了好幾年，猶如一壇塵封老酒。
酒要香，釀酒的酒麴絕不能差。
這個酒麴，他心裡最初的人選，其實是梁朝衛。
原因很簡單：梁朝衛形象好，演技不差，劇本都給梁朝衛說了。
李按確信，梁朝衛就是自己尋找的老酒「酒麴」。
柏林電影節。
李按見到鮮衣怒馬的韓橋，這個深信不疑的想法，第一次鬆動。
首先。
韓橋年少俊傑，年紀輕輕，名滿天下，這點，跟電影裡「易先生」不謀而合。
其次。
韓橋主宰華夏電影，這裡面，就李按聽說的那些骯髒事，韓橋都能「凌遲處死」了。
圈裡人公認的，韓武帝沒有缺點，唯一的詬病就是好女色，葷素不忌，妹妹、姐姐、阿姨、嬸嬸、奶奶……
只要他看上，想法設法，處心積慮，女人都是插翅難逃！
李按一看，好傢夥，這不是妥妥的現代「易先生」。
「韓老弟……」李按拍戲很輕鬆，打趣說：「要不你給我講講戲？」
李按如此說。
監獄裡，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人還真不少。
電影第一場戲，上戲的是韓橋。
而且。
這場戲的難度不低，劇組裡其他演員都來看熱鬧。
零零落落，散滿了監獄。
湯惟臉色認真，她這個人，性格很專注，對表演有點虔誠的味道。
她身邊，站著一個白色西裝，英俊瀟灑的男人，此人正是電影裡「匡裕民」的飾演者王笠宏。
王笠宏是流行歌手，火遍大江南北，外表陽光，性格活潑。
就是。
臉色有點難看，他見過韓橋，01年春晚時，韓橋和他都是表演歌手。
那時候。
自己比韓橋有名氣，現在，王笠宏看著湯惟，有點酸溜溜：「李導演是國際知名導演，怎麼會讓其他人指導戲呢？」
湯惟嘴角微微上揚，沒有說話。
王笠宏自討沒趣，摸了摸鼻樑，找補說：「韓橋演技還行，今天估計可以下個早戲了，湯惟，一會對下戲。」
這時。
遠處傳來「Action」。
頓時。
片場全部寂聲，電影開拍了。
燈光師打好燈光，整個監獄，頓時陰森恐怖，黑暗裡，堅固的鐵門，「鏗鏘」一聲悶響，聲音在監獄迴蕩。
昏暗的光線中。
只能看見韓橋的身子很消瘦，黑色的中山裝，披在骨頭上一樣。
他的五官昏暗不清，只能看見緊鎖的額門，眼眶深黑。
身後。
跟著隨從，同樣的眼眶深黑，臉頰凹陷。
這個鏡頭絕了，只是一個鏡頭，就能看出風雲詭譎的局勢下，身處漩渦之中的「易先生」，處境艱難。
隨著鐵門開著。
韓橋飾演的「易先生」，從昏暗的燈光中，走到鏡頭裡。
這個鏡頭是短鏡頭。
攝影師對著臉抓拍，捕捉神色，鏡頭下，韓橋神情凝重，眉毛緊鎖，憂心忡忡，給人壓抑的感覺。
但是。
他的長相，非常的英俊，給人一種儒雅的書卷氣。
「我看他差不多了。」張秘書說：「憲兵隊一定會來要人？」
「活的還是死的？」韓橋的口音有點古怪，有一點湖南的腔調。
張秘書腳步一頓，旋即，低著腦袋，回答說：「沒有。」
「給他一個痛快吧。」韓橋眉頭緊鎖，分明是殺人，卻有種恩賜的感覺。
「那三浦那邊你怎麼交代？」張秘書說：「他們在追查美利堅人那批軍火。」
「晚上我會跟他見面。」
「他的秘書來電話說，晚上的聚會取消，他要你明天一早直接到憲兵總部見他！」
昏暗燈光下。
韓橋腳步頓住。
張秘書是他的助手，可是，張秘書的消息，比他還要靈通。
這一刻。
韓橋頓步，緩慢而堅定的轉頭，這裡，韓橋沒有借鑑梁朝衛的表演。
梁朝衛就只是側頭。
這裡。
韓橋直接回頭了，他儒雅的氣質，一瞬間鷹視狼顧，眼神陰鷙冰冷的看了眼張秘書，跟劇毒的響尾蛇一樣，發出了攻擊的信號。
稍縱即逝，
「你……」
這場戲，劇本里沒有，飾演張秘書的演員，身子跟墜入冰窖里一樣，只能艱難說：「你……」
「張秘書……」韓橋恢復儒雅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張秘書的肩，嘴角勾著笑：「年輕人，要注意身子啊。」
說著。
肩膀微微下沉，神情凝重，轉身向著黑暗的地牢走去。
「咔！」
李按一聲令下，監獄裡，頓時似乎有了風，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幾個演員交頭接耳：「韓爺改戲了呀，李導演不會說什麼吧。」
「嚇死我了，剛才我都怕他突然摸出一把刀，捅了張秘書。」
「剛才回頭的眼神真絕了，我都一瞬間傻了。」
韓橋的眼神戲。
圈裡都有傳說的，這一刻，見到了傳說中的韓橋眼神戲，名不虛傳。
只是。
李按能不能認同韓橋的改戲？
畢竟。
李按同樣是國際大導，但凡導演，都不能容忍演員超越自己的控制，這種信號很危險。
導演處。
李按沒有說話，一遍一遍回看著監視器，這時，他重點關注韓橋回頭的眼神。
想了想，李按說了聲：「這條過了，準備下一條。」
過了！
最難的一場戲，輕輕鬆鬆就過了，韓橋改戲了，李按一點怨言都沒有。
韓橋擦拭著汗。
拍戲只有幾十秒的鏡頭，可是，幾十秒真不輕鬆。
「易先生」能不能立住，就是幾十秒的事情。
幸好。
情況很不錯，他走到導演處，李按正在看劇本，見韓橋過來，李按說：「韓兄弟，你這真是給了我個開門紅啊。」
「李兄，真對不住。」韓橋道歉：「沒有經過李兄允許，擅自篡改了台詞，李兄，實不相瞞，這不是我的本意。」
韓橋說著：「剛才我上戲，自然而然，我覺得易先生這種執掌特務處的劊子手，絕不會坐視自己的地盤上，有其他人撒野，坦白說，監獄就是他內心深處，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這個地方，他就是皇帝，輕而易舉就能主宰其他人的命運。」
「這種地方，他怎麼可能默認張秘書的侵權行為。」
「所以。」
韓橋解釋說：「易先生給張秘書警告，從側面說，易先生在自己的地盤，對張秘書的過線行為，只能警告，這表示局勢不受他的控制，所以，他轉身的時候，肩膀輕微的下沉了。」
李按想了想：「韓兄弟，這部電影，你認為結果如何？」
韓橋簡單的幾句話。
背後的意味可不少，說明，他對電影整體，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作為一個導演。
電影沒有上映，就不可能清楚電影的整體效果。
李按如此問，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畢竟，韓橋同樣是巔峰大導，李按很想得知韓橋對這部電影的評價。
「經典。」韓橋說出兩個字，同時，他微笑說：「李兄，凡人難見真經。」
「凡人難見真經。」
李按揣摩著，有點明悟了，普通觀眾自然看不出電影裡的「人性」。
他們的眼光很純粹，「人性」太複雜，拋開人，這件事情就簡單明了。
「韓兄弟……」李按說：「看來，你的粉絲，有眼福了。」
「來，看看劇本，還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韓兄弟，咱倆商量商量。」
牛逼。
韓橋拍戲，拍到跟導演商量劇本，史無前例，姜聞都要跪下叫大爺。
畢竟。
老薑喜歡插手改劇本，劇組怨聲載道，韓橋查手改劇本，都是導演「請」的！
…………
劇組無日月。
韓橋做事很簡單，心無旁騖，做一件事情，就認真、細緻。
不能因為自己如何如何，就耀武揚威，說白了，既然到了劇組，他就是一塊磚，導演咋搬就咋搬。
說來。
國內娛樂圈，沒有稀奇事，2007年，電影市場很慘澹。
國產電影沒有精品，進口電影，同樣收效甚微。
唯一有點水花的電影，來自韓國的《漢江怪物》。
怪獸電影。
爛大街的題材，國內卻是第一次，觀眾看的瞠目結舌，就差說：「過癮」。
除此之外。
就是五月的《蜘蛛俠3》，這部電影是好萊塢的英雄大片。
前作都橫掃國產電影市場，可惜，2007年，這部電影有對手了！
華夏影業和華以影業聯手出品，諜戰大戲《風聲》，準備5月上映，同《蜘蛛俠3》一較高低。
內地電影圈。
激動壞了，稀奇了，爛慫貨華以，終於雄起了。
國產電影雄起！
王中磊頻頻在報紙上亮相：「華夏的電影市場，不能只有好萊塢大片，也要有我們的國產電影，這一次，我要告訴我們的同胞，國產電影不差，至少，國產電影不比好萊塢大片差。」
牛逼哄哄，賺足了噱頭。
上映的電影少。
可是。
電影大項目，可真不少，港圈北上，兩地合作越來越緊密。
首先。
周星弛搬出了自己的大作《長江七號》，這次，他首次嘗試科幻題材。
同時。
這部電影，將會是他最後一次亮相大熒幕。
一代喜劇天王，自此退居幕後。
電影圈，都快傳瘋了，周星弛的電影，就是票房的代名詞。
更何況。
這次，周星馳和華夏影業首次合作，拭目以待。
除此之外。
吳宗憲聯合周杰掄，準備推出電影《大灌籃》。
坊間傳聞，這部電影，周杰掄準備跟自己好兄弟韓橋，在大熒幕上較量籃球球技。
李人鋼準備推出《三國之見龍卸甲》，劉德樺和洪金堡搭檔。
還有。
《葉問》、《非誠勿擾》、《畫皮》……
韓橋的國產科幻電影大作《流浪地球》。
而且。
美利堅的英雄大片：《無敵浩克》、《鋼鐵俠》、《地獄男爵》……
光是數一數。
國內觀眾都快瘋了，全年都有電影看，唯一擔心的，就是口袋裡，一分錢都沒有了！
電影圈的人都充滿期待。
國產電影的輝煌時刻，終於要來了，國產電影終於雄起了。
山河大好，非常樂觀。
可惜，《阿凡達》來了！
一部電影，催枯拉朽，國產電影全部陣亡……
怎一個慘字了得！
韓橋沒有亂說話，樂觀挺好的，總比悲觀好。
這種情況下。
劉慈新背著一台破筆記本，乘坐綠皮火車，哐當哐當的到了燕京。
華夏影業總部大樓。
公司籌建了《流浪地球》項目組，劉慈新隨著工作人員，到自己的辦公室時候。
辦公室有不少人。
氛圍很好，大家都端著茶杯，侃大山，吹牛，一個頭髮發白的老人唾沫橫飛：「電影裡，要實現在太陽熄滅後，人類生存，原料就是一個最大的難題，發動機的科學理念很有問題。」
「很正常，劉慈新就是一個寫小說的，科技發燒友，不懂科學是能理解的。」
「韓橋請我們來，就是要把電影打造成硬科幻的代表。」
幾個人討論。
指出小說的漏洞，太多了，很多地方，違背了現代物理知識，牛頓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劉慈新滿頭大汗。
他是「農科」，不過，這幾人，他都認識，科學院的專家，專業的學術期刊，經常能見到他們的文章。
專家大牛挑刺。
劉慈新坐立難安，乾脆悄無聲息的，準備偷偷溜走。
這時。
有人看見他：「噫，你是？」
「什麼時候來的，都沒有注意到。」
幾個專家看過來，老劉的外表，就是標準的理工男，都挺熱情：「你也是來弄流浪地球的吧，你負責那一塊啊。」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單位啊，我怎麼沒見過你。」
劉慈新很老實：「各位專家好，我就是一個破寫小說的，我叫劉慈新。」
「呃。」
幾個專家對視，有點尷尬。
剛批判流浪地球的專業知識一塌糊塗，得，現在正主來了。
這時。
有人熱情說：「你就是劉慈新啊，歡迎，歡迎，三體寫的太好了，我推薦很多朋友看，你來了就太好了，正好給我們說說這部小說。」
「老劉，你對物理是有大貢獻的。」
「你讓很多年輕人看到了物理，關注到物理。」
劉慈新憨厚說：「我就略盡了一點綿薄之力。」
看樣子。
韓橋沒有騙他啊！
眼看著，自己的作品，就要上大熒幕，而且，還是華夏影業重點關注的作品。
老劉渾身發抖，他老劉的春天要來了！
………………
4月。
《色戒》拍攝，正式到了中期。
湯惟除了拍戲，幾乎都是心不在焉，日子跟指尖的流沙一樣，很想緊緊攥住。
可是。
還是止不住的漏下去，最要命的，她和韓橋的第一場重要戲份，就要來了。
說真的。
湯惟很怕，她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當著攝像機，跟韓橋，她卻是真正的第一次。
有種羞恥。
劇組清楚她的情況，很少有人打擾她，除了，王笠宏。
王笠宏是前輩，又是當紅的歌星，他說商量劇本。
湯惟很煩，卻沒辦法拒絕。
這天。
陽光很好，兩人在陽台對劇本，陽台前，就是旅館的大門。
陽台的竹竿上，幾件衣服飄著，王笠宏心情不錯，輕聲細語念著台詞：「他……他對你怎麼樣？」
「怎麼樣？」湯惟心不在焉：「就那樣，你們男人就干那樣。」
「我……」王笠宏聲音急促：「我，我會救你出來的，我……我喜歡你。」
「沒用的。」湯惟有些難受，輕聲細語說：「你本來有機會的，那天為什麼不是你，那樣我沒有遺憾。」
「我……」
「韓橋！」
王笠宏情緒打斷，忍不住皺緊眉毛，往著院子裡看去。
韓橋提著水果，身後跟著兩個人，聽見聲，韓橋抬頭，見到湯惟，很平淡說：「上午好。」
「上午好。」湯惟一下被打斷的骨頭，輕聲回著。
韓橋沒在意。
隨著日子越來越緊迫，他有點躁動，說真的，以前都是看，現在真到了自己，有點怪怪的。
身後。
跟著一個冤大頭和冤大頭的老婆，沒錯，就是王小寶和馬絨。
王小寶很敬重韓橋。
如果不是韓橋，他這輩子，就只能回到農村，跟一根野草一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他現在有了喜歡的女人，希望韓橋能夠祝福他。
可惜。
韓橋似乎很討厭老婆。
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王小寶清楚韓橋的為人，他很少會如此不顧情面的針對誰。
馬絨說不上好看。
普普通通的，勝在年輕，會收拾自己，真要看顏值，娛樂圈普通的明星就能吊打她。
此時。
馬絨沒用囂張跋扈的性子，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驟然見到了光怪陸離，
平常見不到的人，有一種茫然，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身邊人。
望著王小寶。
馬絨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就鎮定了，在王小寶面前，她又找回了自己的驕傲。
是的。
自己是大學生，年輕貌美，王小寶就是一個醜男，電影裡的丑角。
自己能看上他，真是老王家祖墳冒煙了，閨蜜都說王小寶配不上自己。
她也這麼認為。
只是，王小寶能給她不錯的生活條件和優越的人脈關係。
這不。
王小寶帶她來見韓橋。
韓橋啊！
娛樂圈的大佬，幾個女人，都是財富富豪榜上的富人。
「王小寶。」馬絨神色擔憂：「韓哥哥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王小寶輕聲說：「叫韓爺，韓哥哥不是我們能叫的。」
「絨絨，一會我們給韓橋磕頭，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韓哥是我的大恩人，我希望你能尊敬他。」
「還要磕頭啊。」馬絨有點不高興：「韓橋又不是皇帝，現在哪還有見人要磕頭的，你要磕就磕，我不磕。」
「絨絨。」
「王小寶！」馬絨聲音驟然大了些：「我不磕！」
「行吧。」
「絨絨，你不要生氣，韓哥人很好的，你不是想拍電影，一會我求求他，他會答應的。」
「求求他？」
馬絨心情悶悶的，有點羞辱，王小寶太卑微了。
想了想，她不說話。
求人的是王小寶，又不是自己，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雖然。
他是為了我，可是，我又沒有要求他什麼，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
而且。
馬絨望著王小寶，忍不住想：「我這麼年輕的大學生跟著他，他賺大便宜了，求人怎麼了，都是他虧欠我的。」
「王小寶，你說的，如果我不能演電影，我跟你沒完！」
「絨絨，我說的，我說的，你不要生氣了，晚點我們去買項鍊好不好，你很喜歡的項鍊。」
王小寶認真說：「絨絨，你就我的婆娘，俺娘說了，做男人，就要疼自己的婆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什麼婆娘。」
「我還沒說要嫁給你呢，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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