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明珠塔燈火通明，十點的夜晚依然繁華，紅男綠女挽著手散步，

  外灘十八號，之前是英國渣打銀行駐中國的總部，後來改成了咖啡廳。

  韓橋在田甜的帶領下下車。

  咖啡店門口。

  田甜鼓足勇氣，叫住韓橋：「南先生，稍等一下，進去見社長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和您聊聊。」

  韓橋站住腳，他之前就看出田甜有心事：「田主編，有話不妨直說。」

  「南先生，不知您對我運作瓏族一的成績怎麼看？」

  「非常棒。」韓橋毫不吝嗇誇讚，瓏族的成績一方面是書質量確實好，田甜的策劃宣發也功不可沒。

  田甜聲音有些顫抖，鼓起勇氣：「現在社裡很多人都盯著瓏族二，南先生能否信任我，繼續把瓏族二出版宣發交給我。」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橘黃燈光下，田甜忐忑看著眼前的男人，瓏族如果談成，也和她沒關係，社裡可以給任何人，而她只是一個新人，她想了許久，只有爭取到韓橋的認可，才能讓背後那些嫉妒的人恨的咬牙又無可奈何。

  韓橋笑了笑：「田主編，現在談這些還早，我們先去見社長吧。」

  推開咖啡店門，冷氣撲面而來。

  韓橋在田甜的帶領下，見到了上海人民出版社社長王為凇。

  王為凇年過半百，做出版社社長卻有二十多年，他最出名的戰績，是挖掘出許多鄉土文學作家，如今在文壇都根深蒂固。

  韓橋坐下：「王社長你好，久等了，我是南江。」

  王為凇頭髮發白，氣質卻很儒雅，笑道：「久仰大名，南先生，我是王為凇。」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韓橋開門見山：「王社長，在談書之前，我有些問題想諮詢一下？」

  王為凇感受到了韓橋的強勢，端正身體：「南先生少年英才，不妨直說。」

  「王社長，您認為一本書如何實現利益最大化？」

  王為凇笑了笑，搖搖頭：「南先生倒是妙人，自古文人少談錢，不過南先生既然問了，我們就探討一下。」

  「一本書利益最大化，離不開版權的運營，現在國內相關法律並不健全，盜版橫行……」王為凇深入淺出，詳細聊了國內現在出版市場。

  韓橋受益匪淺，笑道：「王先生見微知著，佩服，我個人認為一本書的價值，銷量是基礎，最主要的還是針對粉絲群體的開發，瓏族是青春文學，他的粉絲現在雖然是學生，但遲早會步入社會，這是潛在的商業價值。」

  後世奶茶輪的統治地位，也是當年沒錢的粉絲長大了，有了自己收入。

  「我的想法是瓏族二除販賣書籍之外，也可以順帶銷售周邊，比如鑰匙扣、玩具、手辦……」

  一部成功的小說，不僅僅印刷出售，廣播劇、電影、電視劇、遊戲……針對版權的開發有一大堆衍生產品，不過現在這個年代，可以選擇的不多，書籤、鑰匙扣、玩具，這些東西雖然便宜，但勝在薄利多銷。

  王為凇聽的嗔目結舌，他是傳統文人，不是商人，不過他也知道其中利潤，沉思了許久：「看來南先生不只是成功的作者，也是一位老道的商人，這些出版社都可以聯繫運營，我們談談瓏族的版稅。」

  韓橋放下心來：「瓏族的版稅我要百分之十，這個並不多，而且我相信除了貴社，其他很多出版社都願意給。」

  王為凇笑：「版稅在國內尚沒有先例，何況是百分之十，南老弟，太高了，最多百分之三。」

  韓橋：「百分之八，再少就不好談了。」

  王為凇：「百分之五，很接近了。」

  韓橋正要說話，王為凇笑道：「這個是我先前的底線，鑑於南先生針對周邊運營的想法，我願意在加一個點，百分之六，另外，我可以給你瓏族一版稅一個點。」

  說完，王為凇端起桌上的咖啡，看著窗外的夜景。

  韓橋想了想，龍族一版稅一個點，也就是十九萬，他現在手裡差錢：「好，沒問題，」

  王為凇笑：「南先生是爽快人，合同我帶來了，如果可以現在我們就簽。」

  韓橋看了合同，這份合同是先前理好，然後公證過，看來王為凇早有準備，他仔細查閱其中的條款。

  其實簽合同前，最好是找律師審查一下，不過出版合同和商業合同畢竟不同，韓橋仔細看其中關於版權和收益的劃分，沒有什麼問題。

  「王社長，再簽字之前，我有一個小要求。」

  王為凇：「請講」

  「我希望還是由貴社田主編來運營瓏族二。」

  王為凇看了眼田甜，笑道：「當然，田主編是我們出版社非常有才華的後起之秀。」

  韓橋提筆簽完合同，針對周邊版權運營需要出版社線下聯繫廠商，這個快不了。

  出了咖啡店，外面暑氣炙人。

  韓橋卻覺得舒暢，瓏族二的談妥，讓他的商業大船，終於入水啟航。

  田甜非常激動，她走到韓橋身前，俏麗的臉上紅彤彤的：「南先生，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讓瓏族成為國內最暢銷的作品。」

  韓橋笑：「這是你應得的。」

  ……………………………………

  7月12號，簽售時間定在上午10:

  韓橋生物鐘有時間，6:30準備起床，在酒店的健身房鍛鍊了一個小時。

  洗漱完畢後和柳眉在酒店大堂吃早飯。

  柳眉哈切連天，頂著兩個黑眼圈，昨天胡微時說帶她體驗上海夜生活，一晚上沒回來。

  韓橋吃著麵包：「柳公子，胡微時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沒有想好，韓橋，要不你換一個人吧。」柳眉有些不好意思，昨天韓橋給了她一千活動經費，結果胡微時不接招。

  這時，田甜風風火火的走進來。

  「南先生，這是昨天採訪的報紙，你看一下。」田甜從公文包里取出報紙，有些氣憤：「這些報紙為了銷量唯恐天下不亂。」

  韓橋取出報紙，是南方周刊，在報紙正中寫著標題——青春文學領袖韓橋：我不在文壇。

  韓橋看了一眼內容，基本屬實，但字裡行間說著韓橋不屑加入文壇。

  韓橋又取過另一份報紙，這份報紙更過分——教育的悲哀：百萬暢銷小說作者南江談瓏族暢銷。

  歪曲事實，指鹿為馬。

  韓橋笑了笑：「之前我聽說狗咬人不算新聞，人咬狗才算新聞，隨它去吧。」

  田甜擔憂：「南先生，恐怕那些傳統作家不會放過你。」

  韓橋放下報紙：「不必在意，明年就好了。」

  2000年，青年作家韓涵以《三重門》炮轟文壇，韓橋這些事都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