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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的天梯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巴以衝突字體大小: A+
     
      從帕里拾那裡離開的一路上,周宇都很沉默,139也一樣。【,google搜尋】兩個人不知道該如何交流,正是因為帕里拾的出現,讓機器和人類之間的隔閡與界線更加清晰。

      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麼因素。總之,氣氛如同擠滿了人的電梯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139,你不同意我的做法嗎?」

      周宇甚至覺得自己很可笑,居然去徵求一個機器人的意見,貌似還不如去問薇婭怎麼想。

      「沒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機器就是機器,只要按照設定好的程式去運轉就好了。不需要思考的,不是嗎?」

      單憑139用了一個反問句,大都督就判斷它一定言不由衷、心口不一。

      「我知道,你對於我用西西弗斯來要挾帕里拾很不高興。對不對?」

      139沉默中。

      「可是,你也看到了。如果沒有西西弗斯這個王牌,我們哦不、我能完好無缺地從基地中心走出來嗎?」

      在這裡他不得不把自己和139區別對待,因為帕里拾是不會殘害139的,除非迫不得已、需要殺死它取得能源石。多一個手下不比多一個傻乎乎的契約客強上百倍?

      種族問題,一旦面對大是大非,就會毫無遮羞布地凸顯出來。在這裡,周宇和139永遠都不會是一路人。他們倆,只是結伴而行而已。

      周宇明白這個道理,139呢?它真的能明白嗎?從它之前對帕里拾說那段感人至深的話語開始,大都督就明白機器也是有感情的。或許在設定上 不叫感情,而是對於那些提供給自己幫助或者援救的事物,降低戒心、提高依賴。

      大都督把玩著手裡五芒星形狀的金屬環,那是一個放大版的*符號。帕里拾說,向每一位契約客出示這個,他們就會視作自己親臨,為持有人傾其所有。因為,他在每一人的背後都烙上了這枚印記。

      原來所謂的契約,就是以它為證。

      「那麼,嘟嘟,你會遵守自己的承諾嗎?」

      周宇知道139口中的承諾是為帕里拾尋找一塊足夠大、足夠支撐它繼續運轉存活下去的西西弗斯來替換。大都督雖然沒有把握,但他在檢查過帕里拾的能量槽後認定,幽冥山谷里那塊至少在尺寸上是充盈的。

      「會,當然會。」

      「人類,也會遵守諾言?」

      「你這話說的,人類為什麼就不能守信呢?」

      「聽你剛才問帕里拾的問題,139就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機器和人差距如此之大。一千台機器,可以毫無紕漏、從早到晚地工作,直至完成它。而一千個人,就會產生層出不窮、無窮無盡的事端和麻煩,解決都解決不過來。如果是一萬個人、十萬個人呢?不敢想像!」

      「嗯,這就是人類為什麼要發明機器的原因,宗旨是為了解決這種生產力被浪費的問題。當然了,也因為人覺得生產力解放後自己高貴了,變懶了。他們寧可把時間和精力花費在健身房裡,也不願意種田刨壟溝。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和機器又沒有區別。」

      「為什麼?」

      「絕大部分人是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他們必須要毫無紕漏、從早到晚地為統治階級工作,美其名曰為建設什麼什麼服務,可實際上呢?他們不過是上頭那些高高在上之人定期收割的韭菜。缺錢了,割一批。有風險了,再割一批。」

      「割韭菜?」

      139先讓並不理解這個專有名詞是什麼意思。

      「而真正的遊戲規則沒有把握在他們自己手裡,他們不敢出錯、不敢生病、不敢請假,處處需要提防陷阱、時時需要小心騙局,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了半輩子的財富。就算被騙、被掠奪,也申訴無門、伸冤無所。」

      「那不是、不是比機器還要可憐?」

      「是啊,所以他們就假裝是鴕鳥,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子裡,貌似什麼都聽不到了。又或者,他們會在娛樂至死的導向里看著手機傻笑、去電影院看爆米花電影、時不時關注自己已經腰斬了的股票、剛發工資就馬上交給銀行還貸款、把所有賺的錢花在給孩子報補習班上,然後。。。」

      「然後怎麼?」

      「然後繼續毫無紕漏、從早到晚地工作。」

      「嘟嘟,你也是這樣嗎?」

      「」

      139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它頭罩里的燈光忽明忽暗,仿佛認真思考著周宇所說的話。真沒想到,人類居然也有這麼可憐的一面。

      蝶城,一座坐落在火焰之上的城市。隨之歸巢之日的臨近,翼族新科族長即將上位,整個城市張燈結彩,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周宇又去面見了一次廢鴕,不知是何緣故,老人家居然紅光滿面,連咳嗽都減輕了許多,難道是迴光返照?他一再叮囑老人,千萬不要把奇蜂已經死掉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則引發的騷動可能是致命的。

      「老人家,翼族選擇繼承人依據什麼規律?」

      「與其他各族一樣,採取世襲制。」

      「若如貴公子仙逝這種情形,該當如何禪傳呢?」

      「如果在下有女,可以傳女。如果沒有,可以傳兄弟。如果再無,可傳兄弟之子女。」

      周宇乜著眼睛,看來自己所猜不錯,這裡面果然有蹊蹺。

      「說實話吧,小兄弟,你在懷疑誰?」

      「哦,不不不,我毫無根據地懷疑那個最有可能受益的人。」

      「你是說柔蜓?」

      廢鴕眼睛泛起精光,周宇從中看到了一絲殺意。

      「問題很簡單,殺害令公子的人一定是覬覦他的繼承權,抑或忌憚他上台以後會採取的強硬措施。而真正有資格、現在還活的好好地繼承者,不是真兇就是真兇想要操縱的人。」

      「你說的這個老夫也有料想。不過柔蜓這個丫頭我還是比較了解的,她膽小懦弱、弱不禁風,平素里連肉都不吃,怎麼會幹這種傷天害理、滅絕人寰的事情?」

      廢鴕禁不住咳嗽了幾聲,顯然他口中的滅絕人寰是用蜜蠟把奇蜂澆築起來,活活窒息而死。這種死法的恐懼之處在於,死者的屍體永遠不會腐爛變質,眼睛時刻睜地大大的,驚恐地望著眼前之人,傳遞著死亡的氣息。

      「可是您想過沒有,為什麼只發現了奇蜂的屍體,而並未發現同行的柔蜻或者其他隨從的屍體呢?」

      「也許蟲族認為,一些無關痛癢之人根本不值得大費周章,動用這麼琥珀原油。」

      「可據我所知,蟲族的繼承人刁蠶。。。」

      「他父親雄蛛失蹤多年,他就是蟲族的實際掌權者。」

      果然,刁蠶在風輪上曾經呵斥過柔蜻,稱就算他老子來也鬥不過自己。他老子不就應該是廢鴕的親弟弟嗎?

      「那柔蜻的父親?」

      「柔蜻的的父親本是我之親兄,因為身體患有殘疾所以未得傳位。早在十年前,柔蜻還在屠夢城寄養之時便撒手西去了。那孩子命苦,成年後我一直視如己出,當真是有奇蜂一件絕對不會給他半件,兩人在我心中不分彼此。」

      周宇心中暗自感嘆,不是自己親生的怎麼會不分彼此?說的那麼輕巧,他還不是占了自己親哥哥身體殘疾的光才能坐穩族長這個位子?否則,翼族還有廢鴕、奇蜂父子什麼事兒?

      「那老人家您打算如何傳位於下呢?」

      本來這個問題是機密,不該向外透露。可正因為周宇是個與此毫不相干的外人,甚至連五族之人都不是,足以讓廢鴕放下戒心,暢所欲言。

      「時至今日,別無他法。小犬已逝、柔蜻失蹤,我又命不久矣,翼族之長唯有傳位於柔蜓繼任。可憐這個苦命丫頭,想靜靜了卻一生卻無法如願,是我們一家對不起她。」

      原來老傢伙是沒辦法才會想到柔蜓,畢竟內外有別、沾親帶故,直系的死沒了可不得往旁系尋嘛!

      「那這事兒您跟柔蜻哦不,柔蜓打過招呼了嗎?」

      「還沒有,事急從權況且她心思狹小,怕現在告訴她她一時想不開,再尋了短見。那時候,翼族可就真的成為五族笑柄了。」

      尋短見?一時想不開?老人家,您也太天真幼稚了吧。周宇咔咔乾咳了兩聲,忙把情緒調整回來。

      「蟲族那邊,您的意思還是要打?」

      「打,必須要打。如果不打,對不起我這把老骨頭和慘死的奇蜂。我知道,並不一定是蟲族乾的,幕後黑手一定是那個人。但是翼族和蟲族的矛盾,不止於此。」

      之前聽麻鴣講過,蟲族和翼族曾經是最堅固的聯盟和最忠實的戰友,不僅因為兩族城池毗鄰較多,形成了通商和通婚的歷史溯源。更主要的是,翼族要塞蝶城是蟲族最豐富的礦產——琥珀的唯一出口渠道,沒有翼族的支持,蟲族就會陷入經濟危機。

      而眾所周知的索栗,翼族和蟲族的領地都沒有產出。所以說,掐斷蟲族的「絲綢之路」無異於滅了蟲族無二。歷史上,二族始終保持著密切的關係。

      直到雄蛛和廢鴕那一輩人掌權後,不知道是何原因,蟲族逐漸傲慢起來,凡事不再徵求翼族的意見,甚至有撤伙單幹的意思。於是,兩族的關係越來越差,二三十年來大小摩擦無數,蟲族曾經搶占過翼族的幾個城市;翼族也劫殺了不少蟲族的商隊平民。

      周宇突然回想起自己在遭遇脫軌事件後遇到的第一個村莊,也就是被腓力發現的那裡。村子外所懸掛的旗子正應該是蟲族的標誌,而自己先救後亡的那名四十多歲的漢子,身上穿著衣服的標記是翼族無疑。原來,偷盜狽城寶貝的傢伙是翼族人,襲擊的是蟲族的營地。看來,老傢伙還有很多東西在瞞著自己。

      眼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周宇草草地跟廢鴕告了辭。他心中一合計,距離歸朝之日還有二十多天,往返蜿城應該來得及。

      此時此刻,他必須要見刁蠶一面。否則,若真是真刀真槍打起來,兩敗俱傷事小,漁翁得利事大。那個漁翁,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呦。

      一路上雖然顛簸,但至少輕車熟路。魔蠍馱著大都督、薇婭和139三人,一路上竟也是有說有笑、樂此不疲。小丫頭和機器人最喜歡聽周宇講段子了,幾乎成了比睡覺和吃飯還要重要的組成部分。常常是幾通故事講下來,大都督已經口乾舌燥、焦頭爛額,人家倆還津津有味、意猶未盡的樣子。

      「嘟嘟、嘟嘟,該講故事了!」

      「講什麼啊?吃飯前不剛講完嗎?」

      「這不、這不是吃過飯了嗎?再說,我又不用吃。」

      「你大爺的,你還不用睡覺呢!能不能讓我歇會兒?」

      「就、就講一個!」

      「就一個?」

      「對,卡尼,就講一個、一個嘛!」

      薇婭撲過來,抓住周宇的胳膊死命搖來搖去。別的都還好說,就這小姑娘撒嬌是真要了親命了。

      「唉、唉,行行行。就一個啊,接下來給你們講一個舒克和貝塔的故事。」

      「等等、嘟嘟,這個不是前天講過了嗎?」

      「講過了嗎?哦,那換一個,邋遢大王歷險記怎麼樣?」

      「也講過了,卡尼!」

      「哎呦喂,這樣吧,給你們講《西征記》吧,怎麼樣?」

      「《西征記》?你不是講過《西廂記》嗎?《西征記》沒聽過,講講!講講!」

      「話說從前有個保安,他的名字叫做鍋得鋼。。。」

      一路上倒還歡快,不知不覺就到了蜿城。從遠處望去,原本應是黑暗裡的紅彤彤而今卻是飄飄搖搖、忽明忽暗;到近處探訪,滿眼的死氣沉沉、滿地的餓殍遍野。就連門口的衛兵都是衣冠不整、席地而坐,出工不出力地耷拉著腦袋,時不時抬起頭用眼神防守往來的過客。如今的蜿城,與一個月前周宇來過的那個判若兩城。

      怎麼了究竟?只不到一個月光景,就落得如此地步。蜿城到底經歷了什麼?

      「是翼族那幫王八蛋!」

      刁蠶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看著眼前的周宇他有些激動,鬼知道他最近經受了多大的打擊,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傾訴。

      「蜿城到底怎麼了?」

      「你走後不久,我布置在蝶城的人就傳來消息,說奇蜂被人幹掉了,整個人封在琥珀里。外界瘋傳是我殺了他,於是廢鴕那個老頑固就。。。」

      「就怎麼樣?」

      「他讓麾下幾個猛將帶隊襲擊了我的商隊和大大小小几十個村落。甚至還、甚至還搶劫了我兩個最高產的琥珀礦。」

      「什麼?搶劫了你的琥珀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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