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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的天梯 - 第一章 條形碼字體大小: A+
     
      「呼叫指揮中心,呼叫指揮中心,我是特警大隊警員編號114057。發現307命案嫌犯,現在駕駛一輛黑色凱美瑞轎車,車號XX2434,由安立路向北逃竄。我等兩名警員正在追擊,無法辨別對方是否持有槍枝,請求支援、請求支援。」周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手持手台向市局指揮中心呼叫。

      「警員114057,請保持追擊、保持追擊,市區內平民較多,不要貿然射擊,將嫌犯逼至郊區。等待支援、等待支援,收到請回復。」手台里傳來來自指揮中心的指示。

      回復個屁啊,周宇將手台重重砸在車載充電底座上。這嫌犯林某就是個亡命徒,在緬北受過正規軍事訓練,隨身帶有長短槍,手裡攥著五六條人命。追而不打,風險極大。如果讓他再綁架了平民當人質,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辦?頭兒。」開車的小李一腳油閃過兩輛車,直直追著凱美瑞過去。

      「追,人必須在手上。等特麼支援來了,黃瓜菜都涼了。」周宇狠狠地咬了咬牙,掏出腰間手槍,打開保險,子彈上了膛。他另一隻手抄起喊話器,大聲喊道:「前面的車靠邊停車,接受檢查。前面的車靠邊停車,接受檢查。」

      周圍的車聽到聲音都放慢了速度,只有那輛凱美瑞如同脫了韁的野馬,堪堪加快了速度,瘋也似的向前逃竄。

      「撞他。」周宇眼看著跟凱美瑞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一邊發布指令,另一邊迅速抄起安全帶卡扣插了進去。那駕駛員小李也不含糊,一腳油門踩到底。只見這輛索納塔警車低吼一聲竄了出去,重重撞在凱美瑞側後方。由於都是高速行駛,前後兩車突然發生撞擊,一個轉著360度圈向隔離帶飛去,轟的一聲巨響撞在隔離帶上,冒起白煙。警車一個側滑翻了個個,棚頂著地向前滑行了20多米才停下,左右氣囊全部打開。

      在空中翻滾後,周宇感覺自己好像吐了,紅的白的東西吐了自己一臉,但好在手腳沒有斷,他摸索著彈開安全帶,車門已經變形出不去了。他就用力踹著已經碎裂了的前擋風玻璃,三下過後,風擋踢開,他拿起一塊碎玻璃桶破氣囊,掙扎著向車外爬去。

      幾分鐘過去了,他艱難地爬到車外,晃了晃腦袋,雖然是清醒的,但是劇烈撞擊後還沒有回覆,感覺頭重腳輕,有些像宿醉的感覺,走路直畫圈兒。轉過去看了看駕駛席,小李已經昏了過去。他顧不上那麼多,趕緊掏出腰間手槍,一瘸一拐地走到冒著白煙的凱美瑞前面,查看疑犯的情況。

      疑犯駕駛那輛車的車頭深深嵌在隔離帶裡面,三廂車愣是懟成了兩廂車。蛛網般碎裂的風擋外看進去,疑似有兩個人,不知死活。周宇雙手持槍,瞄著二人,喊道:「裡面的人把手舉起來,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裡面死一般沉寂,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周宇一點點挪近,繞到副駕駛一側,用**一把錘爛已經碎裂的玻璃,終於看到一號嫌犯林某,那人耷拉著頭,卡在座位里,氣囊不知為什麼沒有彈出,汽車的前面板緊緊抵在他胸前。

      因為車輛嚴重變形,車門無法打開。周宇試圖把他從副駕駛車窗拽出來,就在他雙手緊緊抓著林某的衣服領子用力的時候,卻見那人緩緩抬起頭,眯縫著眼笑了一下,氣若遊絲地說了一句:「死吧,一起死。」

      周宇心頭一緊,大道不妙。剛要後退,卻見林某抬起右手,五指一攤,一枚**正在手心,撞針已彈起。隨後便是轟的一聲巨響,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到恢復知覺的時候,周宇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好像漂浮在空中,又好像不是。周圍濕濕的,這是什麼感覺?他用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目不能視,周圍死黑一片。就這樣漂著、漂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有了一些微弱的光亮。

      靠近一看,原來是火把,就著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周遭。原來他漂浮在一條河流之上,河水黝黑如墨,冰涼刺骨。那河中每隔不遠,便漂浮著一個人形軀體,不知死活。

      我是死了嗎?周宇疑惑的問著自己,不過他知道誰也給不了他答案,繼續抬頭望去。河水流速漸漸放緩,岸邊的火把越來越多,似都是懸掛在兩側的峭壁之上,前方十餘米處便是岸邊了。他用力聚了聚瞳孔,看清了原來岸邊有兩個人,看不清摸樣,但是穿著十分古怪,都穿著白色的袍子,帶著白色的帽子,有些像廚師帽,手裡拿個一米左右長短鉤子形狀的東西在把這些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勾住,提上岸去。

      那提上岸去的一人,被一個白袍小哥揪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印章似的東西在腦門上戳了一下,竟似有了生氣,直挺挺地站住,徑直向前走去。周宇朝他走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他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排成一條長龍,一個跟著一個,動作整齊劃一,向遠處一步步走去。那隊伍一眼望不到邊際,只覺得是蜿蜒向下,蛇形前進著。

      待到自己的時候,周宇等那小哥把他拎上岸去,還沒等站穩他就沖那人咧嘴一笑,問道:「敢問這位朋友,這是哪裡呀?」

      「哪裡?這是哪裡你都不知道嗎?你自己怎麼來的?」那小哥一臉厭惡地看著他,不耐煩地把他往一邊扒拉。

      另外一個小哥從懷裡掏出印章,說話間就要往他腦門上扣。周宇一把攥住他的手說:「大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哥們兒我是真不知道啊。」

      那蓋章小哥是個尖嗓子,瓮聲瓮氣地回他說:「你身後就是冥河,你前面就是地府,還不清楚嗎?」此話一出,周宇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來老子是真他媽死了,死的徹徹底底的。

      「來,趕緊過來蓋二維碼,別耽擱我二人工作,尼瑪一***這破活兒你以為老子願意啊。這個二維碼是你的終身序列號,沒有序號你過不了傳送門,走你。」我勒個去,這地府這麼先進,都蓋二維碼的說。他硬著脖子忍了一扣,那印信涼涼的,蓋在腦門上卻也不疼。

      「別說老子沒提醒你,走這陰間路你腳頭利索些。要是掉了隊,你就再也趕不上投胎了。還有記住了,別回頭,回頭看下輩子會變豬,一輩子抬不起頭看不到天。」那小哥嘴裡嘟囔著,還算熱心腸地提醒到。

      就這樣向前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地府里除了火把照明,沒有任何外來光亮,分不清白日黑夜。周宇默默地跟著隊伍挪著,心裡五味雜陳。自己就這麼英勇就義了,雖然也算死得其所,可是刑警這行我還沒幹夠呢。奶奶的,就這麼著了那姓林的亡命徒的道兒了,總覺得虧得慌。想著想著,他恨得牙痒痒。

      突然間,一直移動的隊伍停了下來,眾人好像都在向前張望著什麼,周宇離得遠,什麼也看不到。但只聽到前面有人在大聲說著什麼,聽聲音好像是個婆子。

      隔幾分鐘就挪動一步,終於在還有幾十米的時候他看清了前面的情況。原來是一個婆子,在一口大鍋裡面攪和著什麼東西,然後拿起一碗盛好送給每個人喝。我日,這不會就是孟婆吧。完了,喝了這孟婆湯就把前世的記憶忘得乾乾淨淨了,以後我就是一張白紙了,就算下輩子轉世投胎成為一頭豬,也沒有前生的喜怒哀愁了。可憐我,可憐我這個季度的加班費還沒領呢。。。我這都是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來吧,到你了。」那孟婆手裡擎著一碗湯給他遞了過來。「這個。。。這位大媽,孟大嬸,我能不能不喝這湯。」周宇死到臨頭還想碰碰運氣。

      「不喝?不喝也可以,那你就往那邊走,看到那條小路沒有?」孟婆抬起下巴向左側一條幽靜小路努了努,「走那邊不用喝,不過就是在這地府無盡的做工,忍受鞭笞、火灼、寒冰、飢餓,不能死去,當然也活不過來。」孟婆悠悠地說來,話音冰冷。

      「得,大媽,甭說了,我喝。」周宇聳了聳肩,端起碗剛要一飲而盡,正在琢磨著這湯是不是RIO雞尾酒的味兒呢。說時遲那時快,轟的一聲巨響,他站立的地面都抖動了一下,喊殺聲、吶喊聲混亂一片,不知道哪裡好像在開炮,地動山搖的,又好像有千軍萬馬在向這邊殺來。

      「又是那群瘋子,這都是這幾日的第三次了。」孟婆眉頭一緊,轉身領著身後幾個白袍小哥急速向那條小路衝去。

      「唉?唉?大媽、孟嬸,我咋辦啊?」周宇看孟婆飛也似得去了的身影直跳腳。怎麼了這是,非到我的時候起刺兒是不是?這是誰呀這麼識時務。。。

      周宇童心大起,腿腳不聽使喚地跟著幾人,窸窸窣窣地去了。從那小路穿出去,沒走一會兒工夫,喊殺聲甚囂塵上。他順著聲音望去,這小路的盡頭竟是別有洞天,洞外是一塊巨大的平地,火把通明。一群群白袍和黑袍小將,手持刀槍劍戟、斧鉞勾叉各式兵器,與一群兵士模樣的人打鬥在一起。

      他定睛一看,嚇了一跳,那些兵士都不是活人,一個只是骷髏架子,沒有面孔,卻單憑這些骨架撐起鎧甲,戰鬥隊形也是訓練有素,有配合、有戰法,充分利用地形的優勢,三五成群地對白袍和黑袍小將實施切割戰術、各個擊破。

      這洞中平地之上,有一處崖壁豁口,三五米見方的一塊空間上站立著兩個人,這兩個人卻是有血有肉,貌似是活人一般,看模樣便應該是首領了。左手一人頭戴紫金冠、腳踏穿雲金絲靴,身著黃袍雙手橫握一柄兩米長鋼刀;再看右手那人,頭戴燙金毛竹盔、腳穿鎏金鋼靴,單手持日本***。只見他們不時對屬下發布指令,偶爾還會交頭接耳一下。

      這都特麼什麼組合,周宇暗自嘀咕了一下。不過現下也管不了那麼許多,還是搞清楚自己幹什麼是關鍵。正在他心裡犯嘀咕的時候,戰事又有突變。只聽兩聲暴喝,黃袍男和武士男應聲從空中彈起,揮舞著手中兵器加入戰局。二人顯然戰力不俗,手起刀落,分分鐘便解決了十多名白袍和黑袍小將。

      那孟婆也不是善茬,厲喝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紫砂壺似的東西,對嘴吹了過去,只聽見一聲尖銳的號聲傳出來,猜想應該是叫救兵了。

      眼見地府兵士越戰越少,孟婆孤掌難鳴,幾個小將護在她身前,眾人呈蓮花落式向角落退去。

      唉,就幫她一把吧。周宇從洞口處一躍而起,擋在孟婆身前。他咧嘴一笑說:「孟嬸,我幫你擋一擋,你先撤我斷後。」

      那孟婆嘴角向上一揚,輕蔑一掃周宇說:「就憑你?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周宇也不惱她,說道:「什麼人?既然是人我就不怕,在這地府裡面就算是再死上一百遍,不也就是重新來個漂流那點兒事嗎?有什麼新鮮的?老子還真不怕。」

      孟婆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竟顯露出稍縱即逝地一絲敬佩之情,轉瞬便眉頭一鎖不再看他。

      周宇對衝上來的幾個骷髏兵大顯近身格鬥技能,他此前是刑警大隊和特警大隊的一肩挑搏擊冠軍,出招力度穩准狠,拳如奔雷、腳生蓮花,招招克敵於眨眼之間,不一會兒已經放倒了十餘名將士。

      那身後的孟婆看他頗有兩把刷子,竟也不小看他了,心中暗暗思量著什麼。「讓開」一聲大喝,那黃袍男手中鋼刀一揮,用刀背撥開前面的幾個骷髏兵,跳了出來與周宇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對峙。

      黃袍男上下打量著周宇,突然眸子裡精光一閃,冷冰冰的說道:「你不是地府兵,你是趕著去投胎的過路鬼?」

      「嘿嘿,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只是這老媽子正給老子灌藥呢,兩位道上的朋友卻來砸場,讓小弟很是為難啊。剛才小弟出手已是留有餘地,沒有傷的二位朋友的兵將,給你們留了面子了。」周宇道。

      「小兄弟倒是快人快語,膽色過人,卻也真有些本事。與這些道貌岸然之徒非一丘之貉,不如追隨本王左右,本王保你生生世世的榮華富貴」。黃袍男霸氣十足地說來。

      「你保我?敢問兄台尊姓大名啊?」周宇心裡暗暗好笑,看你不人不鬼的,還保我榮華富貴,你要是有那個能耐還能在這裡劫道嗎?

      「你問朕嗎?朕乃真龍天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黃巢是也。」黃袍男的聲音如洪鐘一般傳來。

      周宇聽聞,先是疑惑,腦子裡過電影似的想這是哪個皇朝?皇、朝,不會是黃巢吧?臥槽,他想到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這就是那個歷史上著名的唐朝絞肉機大人黃巢?這真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下人啊。

      「那個啥,不好意思啊,小弟、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您就是大齊皇帝黃巢?」周宇還想確認一下。

      「正是,這位是朕的結拜兄弟,東瀛關白豐臣秀吉殿下。」黃巢抬手指了指那武士男。

      如果說剛才讓周宇心絞痛的話,那此話一出周宇感覺自己已經腦溢血了。臥槽啊,這都特麼誰跟誰啊?自己真是瘋了,不是瘋了是作死,跟黃巢和豐臣秀吉交手,真是嫌自己幾十輩子的陽壽太長還是怎的,怎麼惹上了這兩位活閻王。這倆人哪裡是戰士,分明是兩尊戰神戳在這裡。

      「內什麼,啊,今天天氣不錯,對了,二位天子我忘了我洗衣機里洗了衣服還沒有晾呢,不打擾你們看月亮了,小弟告辭先。」說完,周宇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這後背都濕透了,嚇得險些大小便失禁。你說你們倆好端端地趕緊投胎去多好,非在這裡打家劫舍的,害的老子以後真得隨身攜帶速效救心丸了。

      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周宇還未來得及遁走,便又見洞頂白光一閃,那光之劇烈直教人睜不開眼睛,以至於瞬盲。待到恢復視力後,只見上空徐徐降下一干人等,三人為首。中間一人身高兩米有餘、虎目虬髯、耳如童足,渾身黝黑且周身散發著幽幽紅光,似是燒著的一塊黑炭,頸上環著一個項圈,仔細一看竟然是由人頭穿成所制。一左一右分別是兩個身材頎長、面無血色、眼神空洞的白面書生,一個全身素白如雪,另一個全身黑如潑墨。白書生手執人骨鞭,黑書生手執人骨扇。

      周宇正暗自思量來者何人,是敵是友之時。那黑炭哇呀呀一聲怪叫道:「汝等惡鬼不知死活、屢教不改,今日便叫你鍾馗爺爺送你們一個魂飛魄散。黑白無常,與我速速擒賊,如遇抵擋格殺勿論,若怠慢免不了要挨地藏菩薩責罰。」

      「如鍾兄所言!」二人隨即尖嘯一聲,化作一黑一白兩道光影,沖入骷髏兵軍中,所到之處看不清出手和招式,只能看見一灘灘碎作骨渣的白骨齏粉。

      眼見手下兵士死傷慘重,黃巢和豐臣秀吉二人再也按捺不住,一躍而起加入戰局,與三人纏鬥在一起。周宇嚇得夠嗆,心裡一緊暗自嘀咕,自己真是個攪屎棍子,這魔王級別的大亂鬥瞎湊什麼熱鬧,還是乖乖回去喝湯投胎去吧。想到這裡便趁亂向洞口挪去。

      眼見惡鬼一方漸漸顯露了頹勢,那豐臣秀吉從懷中掏出一個響箭,嗖的一聲發射出去,響箭在頭頂上炸裂化作一個燦爛的蓮花消散。周宇剛要出洞,看到這裡心想這是死孩子放屁,有緩兒啊。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摟兩眼再撤不遲。

      響箭散去沒有半分鐘的功夫,只見四周峭壁的一個個黑黢黢的洞口密密麻麻布滿人頭,俱是骷髏兵,數量之大足有數千人之多。在黃巢二人現身的那個較大洞口處再次佇立三人,皆是王者風範,周宇也猜不出是誰。

      其中一人身高不足一米六,體重卻貌似有兩百斤,頭上、脖頸、手指皆著夜明珠飾物修飾,一身黑紅色華服彰顯著富貴身世,其面容卻是猙獰至極,甫一看去似是要吃人一般。那胖子身邊一人俊俏異常,身材偉俊,胯下一匹火焰馬甚是吸引眼球,那馬有尋常馬匹兩隻之大,眼睛、鼻孔、口中俱是噴出火焰,焦躁地刨著前蹄,似是正等著主人一聲號令便要衝入敵陣廝殺。周宇再定睛一看這人手中的兵器,便知此人身份,甚至猜到了他身旁那胖子是誰。這人手中所持的兵器莫不是方天畫戟,那便是呂布無疑了。

      試想這普天之下,能配的上這馬中赤兔的也就只有人中呂布了,也不難斷定他身邊的人是董卓。那呂布董卓尚未下場,另一男子卻是急急躍入戰遲中央,與黑白無常大戰起來。此人手執一桿紅纓槍,身上穿著厚重得看上去有百十來斤的碎釘鋼甲,動作卻絲毫不顯得遲滯,長兵器功夫甚是了得。

      「黑齒常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剛剛返回戰局的孟婆回頭看了鋼甲男一眼後怒罵到。

      「死老婆子,這麼多年來我們不人不鬼、無處而去,都是拜你們所賜,你若是早早還了我們陰陽石,還哪裡來得如此多的死傷。」台上的董卓喝道。

      「你們這些鬼蜮,生前大肆殺戮、荼毒人間,每人手上都提拎著數萬人命。有因才有果,地藏王菩薩口諭千百年來都未曾變,不得轉世超生,要生生世世在此受苦償還。」那孟婆邊打鬥邊回話。

      「休得多言,汝等腌臢潑皮,接奉先一戟。」呂布虎目一瞪,手中韁繩一抖,從崖上高高躍起,下落之時那方天畫戟斜斜地刺向孟婆,只見空中猛男、紅綾、畫戟、火馬交相輝映,似有雷霆萬軍之勢。

      孟婆自知接不住呂布這驚天一戟,一個地滾翻,狼狽翻到一邊。呂布一戟刺空,卻是轟的一聲把那堅硬的岩石地面轟出個桌面那麼大的坑來。

      戰局越發焦灼,鍾馗似是想速速了結了這番禍事。往懷裡一摸,拿出個碧綠色的石頭,約莫有一元硬幣大小,瑩瑩發著綠光。看他拿出此物,黑白無常和孟婆呈三角之勢把他圍在中央。鍾馗單手比了個法決,雙眼微閉,口中念念有詞。

      「不好,快拿下那黑皮。休讓他開啟傳送門。」黃巢大驚失色地喊道。一聲令下後,眾人潮水一般攻向那四人,董卓也中氣十足地吼吼大喝,隨著喝聲那些幽幽洞口加速湧來骷髏兵。

      眼見那螢石所發出的綠光,由小變大,在鍾馗面前逐漸顯現出一道門的形狀,四周框架皆由梵文組成,那些文字順時針旋轉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當與汝同歸於盡,看吾千引石。」卻見如此危機時刻,豐臣秀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桃子。等等,周宇晃了晃腦袋再一看,確信是一個桃子無疑。我勒個去啊,太閤大人,你這玩笑開大了。你掏出這麼個暗器是打算吃完了再打嗎?

      豐臣秀吉卻沒有絲毫停頓,甩手射出桃子且口中大聲喝道:「意富加牟豆美命!」那桃子離弦之箭一般射向鍾馗手中的螢石,眾人都在鏖戰之中卻無一人來得及阻擋。

      「豆美命,都沒命?」周宇喃喃自語到。正在他張大了嘴巴愕然之際,兩石相擊產生山崩地裂一般的衝擊波,鍾馗手中那傳送石被彈射開來,如子彈一般不偏不倚,剛好射入周宇嘴裡。他腳下一空,眼前一亮,跟又一次中了**一般,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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