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廳中全部都是職業者,每個人都看過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傳承革命,阿爾伯特,還有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書寫的子系統。
瓦隆說,這是所謂的第二階段,那麼值錢的過載,就是阿爾伯特的第一階段了吧。
周夏想著,隱約間,有種山雨欲來的窒息感。
半空中的畫面仍然存在,只是上面沒有瓦隆的影像,而是十天的倒計時,以及子系統的進度。
大廳籠罩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他們盯著聖職後不停跳動的數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停止跳動,最終定格在「1810」這個數字。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職業者,全都明白,這個數字代表了什麼。
在短暫的寂靜後,大廳陷入沸騰的氛圍中。
「真的麼?」
「復仇者,什麼是復仇者!」
「快兩千的聖職,開……開玩笑的吧。」
周夏和時雨對視,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因為超低的覺醒率與超高的死亡率,聯盟中職業者的數量很少,如果畫面顯示是真的,這才過去多久,已經有將近兩千的職業者付出了生命。
但周夏清楚,這個數量看起來嚇人,似乎很有衝擊力,但真正重要的,不是這個。
有弧光等人的例子在前,職業者對於傳承的渴望,周夏有大概的了解。
現在,王下直接把傳承,能夠變強的途徑,放到每個職業者面前。
這件事可以說影響深遠,現在只是個開頭,等過上一段發酵的時間,能夠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是周夏怎樣都無法想像的。
周夏注意到大廳內,有些人的神情逐漸激動。
他們討論的內容,全部都是與傳承革命相關。
有人提出懷疑,也有人堅持相信,當然也有人保持中立,沉默不語。
因為觀點的不同,從而碰撞,有了爭執。
周夏握了握手中太刀。
這是出了異次元後,申屠重新贈予他的武器。
款式與之前那把差不多,但終究不同,就從手感而言,有些陌生。
掃視一圈,大廳內大概有職業者二十名以上,包括一階二階不等,畢竟是錢塘的聯盟分部所在,有這樣的職業者數量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過,個體的情緒容易被群體裹挾,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周夏已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一群人趕來,迅速控制住局勢,以聯盟的名義驅散在場的眾多職業者。
周夏注意到,之前幾個神情激動,直接站隊瓦隆的職業者,並沒能離開大廳,而是被聯盟的人給帶走。
都說出了這樣的話,被控制起來也是正常。
想到這裡,周夏忽然一愣。
自己和其他職業者的信息存在差異,在他看來,瓦隆就是王下的人,但其他職業者或許並不這麼認為。
甚至於,在普通的職業者群體中,具備得知王座之下的相應權限的職業者,也不知道能有多少。
所以,沒有王下的惡劣名聲拖累,瓦隆所提出的傳承革命,影響力比周夏所想的,或許還要更加巨大。
「七月,時雨。」
「部長有請。」
周夏看了看來人,身穿聯盟制服,是錢塘分部的職業者。
「麻煩你帶路。」
對方點頭。
「請跟我來。」
他們沒有直接走大廳的電梯,拐進小門,走在一條隱秘通道,三次身份核查,對方刷了虹膜指紋和徽章,一路暢通無阻。
最後他們進入一個小型電梯,再次刷了徽章,電梯內的樓層按鈕只有一個,門自動關上,按亮唯一的樓層,電梯無聲而平穩地上升。
「叮!」
停下,開門,外面早有人等著。
之前那個工作人員沒有出電梯,目送周夏兩人出去後,自己乘坐電梯下行。
「請兩位跟我來。」
「好。」
這一層的構造,給人一種迷宮似的感覺,千篇一律的白牆過道,地面黑白格的馬賽克,跟著前面的人七彎八繞,經過幾扇外形一樣的房門,最後停在一扇相同的門前。
「咚咚咚。」
「請進。」
有點熟悉的聲音,周夏想起來,是覺醒日那天給他們演講的人,錢塘聯盟分部的部長。
「部長,人帶到了。」
「好。」
帶路的工作人員通報完畢,留下周夏兩人在內,自己把門帶上,出去了。
辦公室的布置很簡單,周夏進來時,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一系列擺設全部靠牆,清出中央一大片的空間,擺著一張大長桌。
周夏進來時,已經有許多人在了。
裡面還有些熟人。
百無聊賴舔著棒棒糖的羽墨,見到周夏兩人進來,露出開心的笑。
不平眨了眨左眼。
其他幾個人,周夏也有印象,都是錢塘各個職業公會的會長,在覺醒日上見過。
部長對周夏笑了笑,道:「我和你老師也算是朋友,那邊有位置,七月,先坐那吧。」
周夏眸光閃動,部長指的位置,恰是在不平和羽墨之間。
此刻,在這個房間內,能夠上桌的人,身份地位全都不低。
不是一地的工會會長,就是執法隊的次席。
就連身為副會長的紫電,也沒有上桌的資格,指示在不平的身後站著。
周夏頓了頓,便不再猶豫,按著部長的意思,大大方方坐下。
時雨站在他身後,坐好後,左手邊的不平投來讚許的目光,周夏還之以微笑。
這就是紅獅的親傳學生?
包括部長在內,幾個工會會長,或暗中或百名,不約而同地打量著周夏。
有些緊張,但沒關係,不平和羽墨多少給了他些底氣,周夏努力表現出自然。
他很明白,就憑一階中的自己,完全沒有上桌的資格。
能坐在這個位置,純粹是因為申屠。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他不再猶豫,大大方方坐下。
再怎麼說,都不能給申屠丟臉不是。
畢竟他現在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代號為紅獅的申屠。
在場的幾人,看了周夏兩眼,多少有了判斷,便移開了注意力,各自低頭處理起手頭的事。
紅獅的學生,還沒成長起來,再如何,也是將來的事。
手頭的事情,可重要的多。
「吃糖麼?」
羽墨戳了戳他。
周夏呼出一口氣,笑著搖頭。
「不用了,謝謝。」
然後他就看到羽墨眉開眼笑起來,只拿出一半的棒棒糖,忙不迭塞回兜里。
周夏半月眼,喂喂喂,你的動作好像暴露了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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