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窗戶仍開著。

  娜娜莉又是坐在窗戶上。

  夜幕月色燈光，還有女孩。

  周夏看了許久。

  忽然坐起。

  去喝了杯水，站在窗邊。吹了吹夜風。

  夏天的晚風，令人大腦清醒了些。

  「娜娜莉，前陣子。」

  「你……」

  「去哪了？」

  女孩精緻到沒有生氣的臉，毫無變化。

  眼珠子盯著周夏。

  寂靜。

  沒有答案。

  喝乾了杯中水。

  「晚安。」

  周夏重新躺在床上。

  狀態調整好了，準備入睡。

  「咚咚咚！」

  豁然睜眼。

  周夏無奈。

  這麼晚了，阿姨，還有什麼東西，安眠藥嗎？

  響起的，卻不是想像中的阿姨聲音。

  「開門。」

  「查水錶。」

  周夏：……

  說實話，如果這裡不是臨江，他肯定以為外面的是蘇凡。

  不，如果是蘇凡的話，應該會這麼說。

  「開門，魔仙堡。」

  現在門外是個男的，聲音聽起來還挺嚴肅。

  周夏真有那麼一剎那，以為出了什麼事。

  直到他開門，看到外面的不平。

  重點是當時這位會長大人還一臉得意。

  像是坐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我這創意怎麼樣？」

  「真好笑哈，哈，哈。」

  不平和紫電兩人走進房間。

  兩人一邊往裡走，一邊東瞧瞧西看看。

  滿臉打量。

  「我說，小夏，你就住這地方。」

  「怎麼樣，我給你換一下。」

  不平擠眉弄眼。

  周夏不為所動地開門，準備送客。

  紫電扶額，自家會長又丟臉了，真是對不起。

  「小夏，你真的和紅獅大人一樣誒，一點都不可愛。」

  不平已經坐再了書桌上。

  周夏眼皮跳了跳。

  三小時前他還在那吃粥。

  周夏忽然想起申屠隨口提起的話。

  「如果你碰到不平。」

  「就是那個，你見過的會長。」

  「不用管，揍他。」

  「相信我，有我在，他不敢還手。」

  當時，周夏還很奇怪。

  人家好好的一個鬼劍士會長，我才一個剛覺醒的一階職業者，憑什麼揍他。

  現在明白了。

  就因為對方欠揍。

  與不平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紫電。

  現在這位副會長，站在不平身邊，挺直如松，全身衣服沒有絲毫褶皺，整個人一絲不苟，就連每一根頭髮都整整齊齊。

  「會長，找我什麼事？」

  「哦，小夏啊，你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都來了錢塘，也不給我打招呼。」

  不平憤憤不平。

  「哦，我以為老師會跟你說。」

  不平睜大眼。

  「什麼，紅獅大人會聯繫我嗎？」

  激動起來了呢。

  我不知道誒。

  「就是，老師說我既然到了錢塘，想揍誰揍誰，就連職業者工會的會長都可以。」

  周夏表情平靜。

  「這話沒錯！」

  「肯定啊。」

  「小夏，想揍誰，你說句話。」

  「會長是吧，那個奶媽還是肌肉怪人，我帶你去。」

  更加激動了呢。

  周夏哦了一聲，便沒有繼續開口。

  「會長，你怎麼找到我的？」

  「叫什麼會長，我和你老師關係特別好，叫我平哥就好。」

  「好的會長。」

  「嗯，你晚上來了我們工會對不對。」

  周夏想起了警報聲，還有短髮女人。

  「去過一趟。」

  「我在歷史記錄里看到的，你登記過，想進我們公會。」

  「然後我就知道你來臨江了。」

  「當然，我第一時間給你老師發消息確定，但你老師一直沒回我？」

  「他應該在睡覺。」

  「也是，紅獅大人總是這麼灑脫。」

  「你說得對。」

  不平很快把申屠的事拋到一邊。

  「話說，小夏，我看你沒有拿資料，後來怎麼就走了？」

  「系統記錄里也沒說。」

  周夏便把當時的情況介紹了下。

  比較概括，具體的對話沒有講，怕給那個短髮女生惹麻煩。

  他覺得，裡面應該有什麼誤會，明顯能感覺到，短髮女生並不是針對自己。

  不平很認真地在聽。

  思索過後。

  「照你所說，該是青柳那丫頭了。」

  說完看向紫電，後者點頭確定。

  不平想了想。

  「小夏，這事有點複雜。」

  「青柳那丫頭沒惡意。」

  「就是，你自己的情況，給平哥講講。」

  「我聽說，是聖劍者對吧。」

  周夏認真下來。

  他介紹了一遍聖劍者。

  也亮了銀血火。

  不平與紫電兩人，盯著那銀火，以及在銀火中左突右竄的血火，長久無語。

  「我明白了。」

  「小夏，這事，還真不能怪青柳。」

  「這幾天不是剛覺醒，有些崽子精力旺盛，五個工會到處竄，這邊測試一下，那邊測試一下，搞得我們也很煩。」

  「你的力量本質不是聖職嗎，青柳就以為你是奶媽那邊的人，又是過來玩的，所以才沒好臉色。」

  周夏疑惑了。

  「那群人，就這麼無聊嗎？」

  不平沖他擠擠眼。

  「你是紅獅大人的學生，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這樣吧，我問你，小夏，青柳好看嗎？」

  周夏想到那短髮清冷乾爽的女生。

  「不錯。」

  「不錯就是好看咯。」

  「那你可知道，其他四家工會的引導員，都是誰？」

  九娘的身影，浮上腦海。

  周夏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嗯，看你這表情，你去過其他工會了？」

  哦，是不是去了奶媽那邊。

  「說起來，紫電，奶媽這次的引導員是誰？」

  「一階聖職者，九娘。」

  「嘖嘖嘖。」

  不平表情豐富起來。

  「這一個個。」

  「所以，小夏你明白了吧。」

  「你見過了青柳和九娘。」

  「這麼跟你說吧，其他三家，引導員基本都這水平。」

  「嗯，我是說顏值。」

  「所以，剛覺醒的那群崽子，哪怕被打一頓，也要親眼看看五大工會的引導員。」

  「就是這樣。」

  周夏解開了疑惑。

  卻很想吐槽。

  「等等！」

  不平表情一肅。

  他從書桌上跳下來。

  「小夏，你去了奶媽工會！」

  「那是聖職者工會。」

  「你果然去了奶媽工會對不對！」

  「都說了是聖職者工會。」

  「不行不行，紅獅大人的學生，要是被奶媽搶走了，我拿什麼去見紅獅大人。」

  「是聖職者啊我說。」

  「有了。」

  不平雙眼一亮。

  周夏心中一慌。

  他迅速按住周夏肩膀。

  眼睛亮亮的，周夏有點怕。

  「小夏，這樣，你明天來我們工會，報了奶媽工會沒關係，我們可以再來一個帥氣的鬼劍士公會嘛！」

  不平一下下拍著周夏肩膀，樓下的房客翻了個身，大晚上怎麼還有人拆遷，吵死了。

  「放心，你既然是紅獅大人的學生，不就是報名兩家工會嗎，對你而言，小菜一碟！」

  周夏感覺肩膀快散架了。

  他齜牙咧嘴。

  話說，報名兩個工會，說來輕巧。

  一想到晚上看的那U盤，得同時背兩個，饒是周夏，都很絕望。

  而且，只有一星期。

  「會長，我覺得，不急，可以一件件來。」

  他決定曲線救國。

  「我先把聖職者這邊過了，試試水，再全力以赴，爭取完美過了鬼劍士的考核。」

  這話說的，不平都有點感動了。

  「不行。」

  他感動地拒絕。

  「你暑假有安排。」

  「沒時間。」

  周夏一愣。

  原來，暑假自己要去異次元這事，不平也知道。

  「那，會長，時間不夠啊，我怕。」

  「沒什麼好怕的。」

  不平繼續拍肩膀。

  臉上豪邁的笑。

  「要不然，這樣吧。」

  「我把聖職者那邊推掉。」

  「全力以赴，儘快過掉鬼劍士的考核。」

  「不行的哦，小夏。」

  「你的檔案已經留在奶媽工會了。」

  「如果現在忽然撤掉的話。」

  不平的臉瞬間黑下來。

  「後果很嚴重。」

  周夏：……

  「決定了。」

  「會長，只能說對不起了。」

  「時間有限，而且我個人能力也只有這種水平。」

  「無法兼顧兩門考核。」

  「鬼劍士的話，只能對不起了。」

  「真是的，小夏，說什麼對不起呢。」

  不平責怪。

  「會長，你的意思是……」

  周夏雙眼一亮。

  不平目光鼓勵。

  「等你失敗了再來說對不起。」

  「可是……我不想進……」

  「紫電。」

  「嗯，會長，辦好了。」

  周夏：……

  他看看不平，看看紫電。

  最後目光停在了紫電的手機上。

  剛才，他和不平在說話，紫電在默默操作手機來著。

  「會長，副會長，什麼好了？」

  紫電揚了揚手機。

  不平哈哈一笑。

  「當然是你的報名啊。」

  不平最後重重拍了拍周夏肩膀。

  「放心吧，小夏，作為紅獅大人的學生，區區鬼劍士的考核而已。肯定很輕鬆啦！」

  「對了，記得明天來工會，我們等你。」

  「微信加一下。」

  五分鐘後，送走了不平兩人，空蕩蕩的房間裡，周夏無力地躺在床上。

  一星期，兩門考核。

  娜娜莉默默看著他。

  總覺得，現在的周夏，要壞掉了。

  一個用力，周夏忽然翻身起來。

  他衝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冷水。

  刺激後，一屁股坐到電腦前。

  肝不要了！

  電腦屏幕開機所發出的螢光，映襯著周夏的雙眼，綠油油的，有點瘮人。

  不平和紫電，兩人走在深夜的路上。

  不平還是笑眯眯的，想到周夏吃癟的樣子，心情莫名的就很愉快呢。

  「年輕人，真有意思。」

  「會長。」

  「您這樣，紅獅大人那邊，會不會有意見？」

  「安啦安啦。」

  「這點小事。」

  不平擺擺手。

  「只是考核而已，有哪個強者會被這種東西給難倒？」

  「時間畢竟太短，而且兩個考核一起，我怕……」

  「失敗嗎？」

  不平哈哈笑起來。

  「如果連這點程度都做不到。」

  「他也就不配成為紅獅大人的學生了。」

  「與其說出去，讓其他四家看笑話。」

  「還不如，我們鬼劍士，自己解決。」

  「會長，您可不能！」

  「我有分寸。」

  不平點點頭。

  「刀子很多，這個道理，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