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磊的目光，死死盯在周夏的背影上。

  資料……資料有問題！

  這還是晉升不到一個月的法系覺醒者嗎？

  不可能！

  就算是自己，三年的法系，也沒有這力量。

  要麼是鷹中故意挖坑。

  這個周夏，其實晉升的是戰系。

  為了坑自己，這才填成法系。

  他們，想了這麼遠嗎？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資料沒有錯。

  只是，周夏在晉升了法系的同時。

  他還晉升了戰系。

  雙天賦者。

  聯想到鷹中唯一的雙天賦者，就是這人的妹妹。

  雙胞胎妹妹。

  可能性，還真是不小。

  念頭在腦海轉了幾圈。

  但周夏帶給他的，還不是驚訝。

  而是屈辱。

  就聽得金志成高聲宣布。

  「擂台賽，周夏對曾小磊，周夏勝！」

  聲音里，帶上了幾分興奮。

  「學長，真厲害！」

  「行啊，周夏。」

  覺醒班眾人，把周夏圍在中間。

  周夏拿著木劍，苦笑著微微搖頭。

  一個戰系近身打法系，有什麼好驕傲的。

  角落裡，肖揚仔細看了兩眼周夏。

  「叫周夏是吧，這名字，我記住了。」

  說著，他往擂台行去。

  走了兩步，回過頭，看向雙覺。

  「喂，光頭，要不要來觀摩一下，我的戰鬥。」

  雙覺微笑，搖頭。

  「不了。」

  「哼。」

  肖揚路過曾小磊。

  後者默默站在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肖揚腳步頓了頓。

  「廢物。」

  曾小磊的身體一抖。

  豁然看向肖揚。

  只有一個冷漠的背影。

  狠狠咬牙。

  你們！

  他又是看向周夏。

  你們一個個！

  周雪跳起來，兩下，拍了拍周夏肩膀。

  「幹得不錯。」

  然後頭也不回地上台去了。

  擂台兩邊，肖揚和周雪，對面而立。

  他們都沒有帶武器。

  很巧，兩個人的主修，同為基礎槍法。

  而覺醒前的基礎槍法，純靠體術，有沒有槍都一個樣。

  事實上，神槍手是一個比較特殊的職業。

  無論是戰系還是法系的覺醒者，都能覺醒這個職業。

  不像其他四個職業。

  鬼劍士和格鬥家，只有戰系能覺醒。

  聖職者和魔法師，則是只有法系能覺醒。

  神槍手夾在五大職業中間，總顯得有些異類。

  於是，就有學者，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存在第六種職業，和神槍手一樣，也是無論戰系還是法系，都能覺醒。

  這樣一來，就均衡多了。

  這個猜測，本來也只是猜測而已。

  別人只當是強迫症的囈語。

  直到某一天，暗夜使者出現。

  金志成的手快速揮下。

  「開始！」

  兩個人沒有試探。

  直接沖向對方。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擂台上，兩個人的速度，都是極快。

  周雪雖然體型小巧，但動作十分靈敏，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充分表現出一個戰系覺醒者的速度。

  這速度，比起剛才的周夏而言，快上太多。

  肖揚仍然帶著墨鏡，面對周雪的攻擊，他神色無比凝重。

  這就是，雙天賦者！

  不，一般的雙天賦者，絕對沒有這麼強。

  周雪忽然欺近肖揚，猛地跳起，短腿屈起，一記膝撞，直取對方胸膛。

  退走已來不及，肖揚也不驚慌，雙手狠狠下壓，硬抗了周雪的膝撞。

  但倉促之間，力量沒能卸完，肖揚順勢騰空，墨鏡高高飛起。

  周雪落地，稍微屈膝，便又是跳起，面無表情，整個人橫在空中，一腳踢出。

  沒了墨鏡，露出肖揚全貌。

  這張臉，意外地有些娃娃臉的感覺。

  沒了墨鏡，觀感大不相同。

  一直沉默不言，面色鼓勁吳波的肖揚。

  在墨鏡飛走的剎那，表情頓時一變。

  似乎……生氣了。

  空中無法借力，正正被周雪踢中。

  肖揚往擂台邊緣飛去。

  就見他一隻手按在擂台上，速度很快慢了下來。

  然後狠狠一拍，整個人騰空而起，穩穩站住。

  一張娃娃臉殺氣騰騰。

  他沖向周雪，即將靠近時，前身一矮，單手在地上一撐，快速騰空，以腰部為軸，一個周轉，腳踢向周雪。

  目光凜冽，只是娃娃臉比較減分。

  周夏：……

  雖然，戰鬥很激烈。

  而且，兩邊都打的很認真。

  但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對面那肖揚，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認真起來了。

  申屠吹了聲口哨。

  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講真的，這個肖揚，還比較順眼。

  至少，比那個曾小磊，順眼多了。

  而且，現在著戰鬥，很難令人相信，這是一場發生在覺醒者之間的戰鬥。

  眾所周知，點燃火種之前，覺醒者的戰力有限。

  比如，聯盟有一階職業者的明日之子比賽，但沒有覺醒者階段的比賽。

  就是因為，覺醒者這個階段，大家都在打基礎，就戰鬥力而言，，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如果真有這麼一場比賽，完全就是熱鬧的菜雞互啄而已。

  只是，目前發生在周雪和肖揚之間的戰鬥，實在讓人側目。

  他們還沒點燃火種。

  但是，申屠能明顯地從兩人的動作中，看到神槍手一系戰技的影子。

  周雪剛才那一下膝撞，還有現在，肖揚單手撐地，雙腿旋轉的動作。

  在覺醒者階段，有了這般基礎。

  一旦點燃火種，便能瞬間將其他同齡人甩在身後。

  無論是對於戰技的理解還是運用。

  周雪和肖揚，放眼同齡的神槍手，都是佼佼者。

  想著，肖揚看了一眼身邊的洪雲。

  洪老師一眨不眨地關注戰局。

  周雪生猛的戰鬥，讓這個老師，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申屠收回目光。

  雖然很傷人，但難以置信，周雪是被這個人教出來的。

  他想著，看了眼擂台，微微勾起嘴角。

  嗯，結束了。

  果然，下一秒，戰鬥分出了勝負。

  周雪雙腿雖然短，但力量和速度，那是一點都不慢。

  終於，肖揚一個不慎，被周雪硬找到破綻，一腳踢出擂台。

  周雪落地，小臉微紅。

  顯然，剛才的戰鬥，於她而言，也不輕鬆。

  肖揚已經站起，但出了擂台，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金志成高聲宣布。

  「周雪勝！」

  周雪衝著肖揚，抱拳行禮。

  肖揚扯了扯嘴角，無奈搖頭，也是抱拳，對著周雪拱了拱。

  這一下，面對勝負的態度，就把曾小磊給筆了下去。

  周雪微微點頭，表示認可，轉身欲走。

  「等等！」

  周雪停步，轉身，疑惑看來。

  就見肖揚好整以暇地從兜里，取出一副墨鏡，緩緩戴上。

  很神奇，娃娃臉不見了，恢復成了最開始的那個皮衣帥哥。

  見到這一幕的周夏：……

  「我最後說兩句。」

  肖揚先是對著申屠道。

  「認賭服輸，我自覺離開鷹中。」

  很平常，隱約間，甚至還有那麼點愉快。

  申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肖揚便是對周雪開口。

  「這一次，我輸了。」

  「但這不是結束。」

  他的語氣，很是認真。

  「我會記住。」

  「周雪，我們聯盟百強見。」

  他自信一笑。

  「我會在百強等你。」

  「相信我，覺醒之後，孰強孰弱，可要打過才知。」

  說完，不等周雪回答，肖揚轉身便走。

  「對了，你啊，百強之前，可別輸了。」

  「不然，我會很丟臉的。」

  離開訓練室前，肖揚轉頭，看向周夏的方向。

  「周夏是吧。」

  肖揚揮揮手。

  「我記住了。」

  然後，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口。

  周夏真的是，一愣一愣的。

  最後這句話，什麼意思？

  「真是，狂妄啊。」

  一旁的梁邱，無奈道。

  周夏投去疑惑的目光。

  梁邱只是扶額，倒是劉詩婷捂著嘴，笑著解釋。

  「那個肖揚，最開始，不是說庸人沒有被他記住名字的資格嗎？」

  「最後那句話，叫出你名字，就是證明，他認可你的實力了。」

  「只是，這個性格，太彆扭了。」

  說完，劉詩婷又是笑了兩聲。

  說實話，到現在，他們對這肖揚的觀感，比最開始好上許多。

  尤其是輸了之後，乾脆利落地離開。

  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光這份面對失敗的心態，就令人高看上兩分。

  就算不說這些，光是有人襯托，就足以令人對肖揚改觀了。

  「你還不走。」

  「要我幫你嗎？」

  聽到申屠冷冰冰的話。

  曾小磊咬著嘴唇，看向眾人。

  一臉的不甘心。

  真的，和原來的死亡分區相比，臨江的出線條件，實在太好了。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成功轉學鷹中，進入聯盟百強，於他而言，完全就是手到擒來。

  但現在，穩妥的機會，眼看著就要沒了。

  曾小磊哪裡甘心。

  他忽然指向角落的雙覺。

  「他呢！」

  「他也是剛轉學過來的吧。」

  「我們比過了，為什麼他不用！」

  曾小磊喊。

  「我不服！」

  申屠不屑一笑。

  「城南出了你這麼個廢物……」

  輕聲呢喃，但這個音量，訓練室里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周夏心中一動，記住這個名字。

  城南。

  這就是曾小磊原來的學校，城南高中。

  而資料沒錯的話，與周雪對戰的那個肖揚，來自於京都附中。

  都是響噹噹的學校。

  說是死亡分區，真的一點都不誇張。

  申屠的呢喃，自然被曾小磊聽了去。

  他一張臉，迅速通紅，又羞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