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獨自收拾碗筷,回到房間。【,google搜尋】
她在書桌前坐下,似乎心有所感,往窗外看了一眼。
天空黑沉沉的一片,不見月亮與星辰,令人覺得壓抑。
周夏。
這幾天,周夏的狀態很奇怪。
或許,應該這麼說,自從臨三回來之後,周夏的狀態就很奇怪。
周夏似乎有什麼心事。
總是在想著什麼。
而且,每天的體訓課上,周夏明顯比起以前,更加拼命地鍛鍊。
她能很清楚地從周夏的身上感覺到緊迫感。
十天來,周雪幾次嘗試套話。
但周夏嘴巴很嚴,什麼都沒說。
於是,周雪偷偷去了一趟臨三醫院。
然而,等她過去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那附近,已經被臨江聯盟分部的人給戒嚴了。
她遠遠繞了一圈,完全沒有漏洞,只能無功而返。
周雪更加好奇。
那天她帶著周夏走了之後,臨三里發生了什麼?
直到今天晚上,體訓課一結束,周夏就不見人影,只是給她發了信息說晚上不回來吃飯。
電話是怎麼都打不通,周雪無法安心,於是找到老師,尋求幫助。
書桌上擺著一個禮品盒,這是老師晚上剛給她的東西。
本來周雪晚上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只是老師給了她一個承諾,今晚周夏一定不會有事,她這才算是放心。
雖然老師身上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實力方面,老師是真的特別強。
「打開嗎?」
周雪看著面前的禮品盒,想到了很多。
晚上老師在給出承諾之後,就把這個盒子給了周雪,還再三叮囑,說一定要在飯後打開,裡面的東西非常重要。
所以,會是什麼呢?
她深吸一口氣,打開禮品盒。
躺在裡面的兩個掛墜,映入眼帘。
這是?
掛墜……為什麼會有兩個?
不等她仔細查看,就感覺眼皮子越來越重,意識漸漸模糊。
下一秒,小腦袋直接一沉,咚的一聲撞到了桌上。
屬於周雪的房間陷入寂靜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在周雪家門前的街道,盡頭拐角的地方,緩緩走來了一個人。
這是個身材高大,第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想起棕熊的男人。
他頭上的毛髮非常茂盛,長長的黑色頭髮披肩,臉上全都是黑色的鬍鬚,只露出兩隻亮如星辰的雙眼。
那雙眼睛非常明亮,裡面有著某種堅定而慈祥的光芒。
而最引人矚目的,是男人背後那一把黑色十字架,無時無刻不在往外散發著腐朽墮落黑暗狂亂的氣息,直視它就如同直視深淵。
聖職者第四條道路的開創者,先知以下第一先驅,一切復仇者的導師。
同時,還是叛天之亂元兇之一,染紅三分之一天空之城的存在,永世被追殺的叛天之人。
審判者瓦隆。
三天之後,徒步抵達臨江。
瓦隆沒有穿鞋,直接光腳走在地上,而這一路走來,兩隻腳卻沒有染上丁點塵埃。
瓦隆邁出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分毫不差,仿佛每一步邁出,都用著尺子精心量過一般。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街兩旁的民居。
那一雙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是如同嬰兒一般,最是純粹最是天真,發自內心最深處的疑惑。
似乎因為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而感到困惑。
目光掃了一圈,雖然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但瓦隆的腳步沒有停下。
他又是看向某一家店面。
一家門前堆滿了貨櫃的店面。
奇怪的是,那家店面之前,地上有許多的機械零件,四處散落,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瓦隆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純潔的沒有摻雜任何一點雜質的純粹笑容。
李叔盯著電視裡的黃色海綿,憨笑連連。
現在這個點,小吃店裡已經沒有客人了。
而且,自從門前多了那些貨櫃之後,小吃店的生意就一天天地差了下去。
這一點周夏專門找了李叔說了好幾次。
但李叔只是笑笑,也不見他把貨櫃給搬開。
有人敲響了小吃店的捲簾門。
李叔撓撓頭,看向店門口,嘴角還殘留著笑意。
過了幾秒,再次傳來清脆的敲捲簾門的聲音。
李叔撓撓頭,高聲應道:「來啦來啦!」
他起身。
像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大叔,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嘩啦一聲響。
李叔拉起捲簾門。
「這麼晚了,誰啊?」
在門口,是一個熟悉的金髮小男孩。
前幾天的晚上,同樣的金髮小男孩,也曾在深夜敲響這家小吃店的捲簾門。
李叔挑挑眉。
「您好,戰爭閣下。」
金髮小男孩右手撫胸,動作極其標準地鞠躬。
「又是你。」
李叔咋吧咋吧嘴。
但這次,他沒有直接掏出格林機槍。
行完禮,金髮小男孩露出淺淺的笑,開口道:「戰爭閣下,還開門嗎?」
李叔像是趕蒼蠅一樣,在面前擺了擺手。
「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直接說。」
「是這樣的。」
金髮小男孩臉上浮現出為難,倒有那麼幾分可愛與精緻。
「晚上我們有好幾個人,想在您這裡聚一聚,希望您能通融一下。」
一手頂著捲簾門的李叔眯起眼。
「哦,很多人。」
金髮小男孩羞澀地笑。
「還好啦。」
「只是,其中一位大人,您一定想見。」
安靜了足足有三分鐘。
李叔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金髮小男孩。
小男孩也不膽怯,淡定回望。
忽然,李叔笑了。
咧開嘴,露出滿嘴的白牙。
「很好。」
他點點頭。
點著頭,左手上的格林機槍已頂住金髮腦門。
「你說的很有趣。」
「但這具身體我很不爽。」
扣下扳機,狂猛的火力傾瀉而下,只是一輪射擊,金髮小男孩就已然被撕成了碎片。
漫天飛灑間,卻不見一點鮮血,沒有什麼殘破肉塊或者鮮血淋漓,在這金髮小男孩精緻到沒有任何瑕疵的外表之下,是無數精密小巧的齒輪。
無數齒輪的碎片灑落一地,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格林機槍的轉動慢慢停下。
李叔沒有任何表示。
就像踩死一隻螞蟻,單純不爽,不會有任何負罪感之類的情緒在。
手一揚,超格林機槍已經不見。
他轉身往裡走去,捲簾門也沒有拉下來,大門敞開,仿佛是在等待著誰。
路過閃動著黃色海綿的電視機,李叔看也不看。
屏幕的螢光映照,李叔的臉在黑暗的小吃店裡,忽明忽暗。
不知為何,今晚,他沒有開燈。
電視裡有黃色海綿的魔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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