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真是拼到了極限。

  但實在太過痛苦。

  整張臉扭曲成一團。

  青筋根根暴起。

  他倒是發了狠。

  不看看這幻燈片的盡頭，還真不罷休。

  於是，使用鬼神賜福。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充斥全身。

  他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

  乾涸的精神，得到滋養。

  終於，周夏見到了。

  在所有記憶回閃的盡頭。

  在一切痛苦的根源。

  周夏神情一松。

  意識里，一片銀白色的光芒。

  他似乎看到了什麼。

  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到。

  同時，冥想室里。

  在周夏神情放鬆的剎那。

  於他身後，有銀火繚繞。

  這銀火至高至潔，至純至善。

  似有天使頌歌，有童子嬉笑，有聖女起舞，有號角儼然。

  一瞬之間，於周夏身後，有什麼虛影，一閃而過。

  下一秒，什麼異象，盡皆不見。

  周夏茫然睜眼。

  剛才……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異象出現的剎那，臨江城內，許多地方，有人抬眼望來。

  「這是……」

  「三年前的儀式，竟然有用？」

  小吃店裡，李叔看著某隻黃色海綿，哈哈大笑。

  當周夏異象產生時，他往天空看了一眼。

  「三年了，還沒找到。」

  「不過，這一下，你們怕是坐不住了吧。」

  嘴角微翹，一個與平時憨厚模樣極其不符的，鋒利而霸氣的笑。

  第二節課，周夏揮劍。

  他發現，一旦正確使用揮劍式，十揮劍的任務進度便跳一下。

  但是，當兩下揮劍之間，停頓超過一分鐘，之前所累積的次數，全部清零。

  周雪疑惑地盯著周夏。

  她善良地和自家老哥分享牛奶。

  老哥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

  這副要死要死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小雪的臉鼓了起來。

  她覺得，周夏這是在瞧不起我小雪。

  於是，憤怒的周雪，面無表情地走過去，一腳踢在了周夏小腿上。

  痛痛痛！

  直到五點半放學，周夏仍未完成十揮劍的任務。

  熟練了應該就好。

  他想。

  水霧朦朧，噴頭的水流減小。

  玻璃門被拉開。

  周夏擦著頭髮，走了出來。

  梁邱遊子明和陳開燦，正在鬥地主。

  背景音樂很喜慶。

  周夏打開自己的柜子。

  「對三！」

  「要不起！」

  動作一頓，瞥了一眼。

  梁邱一臉生無可戀。

  拿了東西，周夏去了醫務室。

  果然，小路還在。

  周夏輕輕敲門，以作提醒。

  林小路慌忙抬頭，趕緊捂住書。

  看到是周夏，臉色一紅。

  周夏晃了晃手中牛奶。

  「喝嗎？」

  「不……不用了，謝謝！」

  女孩頭上貌似有蒸汽。

  牛奶放在她面前。

  「補充點營養。」

  他揉了揉小路的腦袋。

  女孩的眼睛被劉海擋住，目光莫名。

  「還有，雖然吃藥沒錯，但不能吃太多。」

  「我看你，中午好像吃了十多片吧。」

  「女孩眼神黯了黯。

  「周夏沒有注意到。

  他想著藥的事。

  「吃這麼多，肝的負擔也很大。」

  「小路，你那藥叫什麼，我去查一下。」

  「不用了。」

  「這不是開玩笑，你身體越來越差了……」

  「周夏同學。」

  林小路仰頭，努力燦爛地笑。

  「真的不用了。」

  周夏搖頭。

  「那行。」

  他走了兩步，晃晃手機。

  「如果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是！」

  女孩開心地點頭。

  周夏笑了笑，出了醫務室。

  良久良久。

  窗外漸漸安靜。

  操場也少了學生。

  夕陽逐漸落寞。

  林小路撫摸著牛奶。

  雙眼黯淡無光。

  「周夏同學……」

  周夏去了操場。

  老狼還在。

  正和幾個學生鬥智鬥勇。

  這幾個人周夏也認識。

  體制不是9就是8，甚至還有兩個是1點的。

  這種素質，努努力，進覺醒班也不是沒可能。

  但老狼用盡渾身解數，就差拿鞭子抽了，這幾個學生半天才動彈一下。

  周夏看了許久。

  末了，老狼休息，他上前。

  「老師。」

  「謝謝你。」

  老狼瞟了周夏一眼。

  「幹嘛？」

  「洪老師跟我……」

  老狼甩甩手，打斷周夏。

  「小洪那傢伙……」

  他小聲嘟囔。

  「怎麼樣，覺醒班還習慣嗎？」

  「嗯，很好，今天學了基礎戰法。」

  老狼欣慰的點點頭。

  「周夏，郎老師呢，沒本事，你是個好苗子，天賦差點就差點，別人不比你強哪去。」

  「人活一口氣，郎老師就欣賞你這拼命的勁。」

  「還有一個月，別放棄。」

  「是。」

  老狼盯著周夏，瞅了半晌。

  「嗯，不過呢，郎老師有句話，可能不好聽，你就當郎老師醉了，行吧。」

  老狼似乎嘆了口氣。

  「有些事，實在做不到的話，別勉強。」

  「該放手，就放手。」

  「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周夏低著頭，目光低垂，不吭聲。

  老狼似乎早知如此。

  他揮揮手。

  「行了，趕緊走。」

  忽然目光一厲。

  尖銳口哨聲響起。

  「你小子，還敢偷懶！」

  風風火火就沖了過去。

  周夏看著忙碌的老狼。

  夕陽染紅了天。

  他拎著書包，走出校門。

  小雪咬著吸管，默默站著。

  「走了。」

  今晚是周雪下廚。

  圍牆外，六個人影，鬼鬼祟祟。

  「你確定就是這裡嗎？」

  「當然，我們親眼看著他進去。」

  「行，再過半小時，按計劃行事！」

  周夏回房間刷題。

  小雪踩著板凳，洗碗。

  「早安喵！午安喵！」

  小臉波瀾不驚。

  「風好大……」

  「半小時到了，走，按計劃行事！」

  「我們有計劃嗎？」

  「閉嘴智障！」

  「晚安喵！」

  動作一頓。

  周雪往窗外投去目光。

  似乎看到了某個壯碩的身影。

  打開水龍頭，沖走洗潔精的泡沫。

  「喵喵喵！」

  晚上十點，周夏例行夜跑。

  幾分鐘後，房門再次打開。

  某個矮矮的身影，踩著奶牛拖鞋，進了小吃店。

  「唷，你怎麼來了？」

  「最近可沒任務。」

  奶牛拖鞋吧嗒吧嗒，停下。

  「老師。」

  在龍頭坡，周夏完成了十揮劍。

  職業點到手。

  只是，這次情況略詭異。

  點擊領取獎勵後。

  伴隨著緊張的音樂。

  系統信息開始刷屏。

  「判定中……」

  「判定中……」

  「判定中……」

  周夏完成了二十個伏地挺身。

  「判定失敗。」

  周夏：……

  消息繼續刷屏。

  「重新判定……」

  「判定中……」

  周夏完成了四十個伏地挺身。

  「判定成功。」

  周夏看著熟悉的1點職業點。

  還有陌生的1點精神點。

  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