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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醫 - 第二章:治病全靠神學字體大小: A+
     
      瑞德看著地上的野蠻人,在思索接下來該做什麼,送醫院?怎麼送,地上這個男人的手臂和雙腳彎成奇怪的角度,有骨折之後的骨刺從皮膚粗暴地刺出來,腹部上面有一個大洞,還在往外面像漏水一樣流血,瑞德感覺自己只要試圖抱一下他把他抬起來,他就會當場去世。

      此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與其說神奇,不如說詭異,男人腹部的傷口並沒有再繼續流血,瑞德趕忙撩開受傷男人的衣服,傷口上蠕動著新生的肉芽,密密麻麻的肉芽爭先恐後的聚集,然後生成新的肌肉與臟器,以腹部的傷口為中心,四周其他裂開的皮膚也冒出了新生的肉芽,傷口被肉芽覆蓋以後,皮膚並沒有變得很平滑,而是留下了嫩紅色的扭曲傷疤,治癒的趨勢很快就從腹部擴散到了大腿,還有手臂。手臂內部從傷口生出肉芽,纏繞上刺出皮膚的骨頭,將骨頭從體外拉回手臂內,過程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咕嘰聲。

      瑞德看著這令人背脊發寒的一幕,微微張開嘴,嘴巴念叨著醫學奇蹟,用手去觸碰癒合後的表皮。指尖剛一碰到福爾斯特的皮膚,一股惡意就像觸電一樣從手指傳遍瑞德全身,瑞德立刻認識到剛剛倒進野蠻人傷口的東西,想吃掉自己。不過有趣的是,在海獸死掉以後,即便是感受到如此直接的惡意,瑞德腦中的記憶碎片也沒有受到刺激開始刺痛。

      野蠻人現在爬都爬不動,瑞德也不怎麼怕。既然野蠻人不像剛才那樣是個一碰就破的布娃娃了,瑞德轉頭想詢問小女孩安妮島上的醫院在哪裡,一回頭,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兩具屍體,海獸屍體張開的大嘴像在嘲諷瑞德。

      瑞德沒有留意到,地上還有一些鱗片,而不管是海獸還是女性怪人,他們的變異都沒有生出鱗片。

      在瑞德一番努力之後,他終於把野蠻人搬到了據說是島上唯一的診所,他到處問路的時候,所有人提到診所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給他指路的時候,眼神裡面的意思都是「你想他死可以乾脆點不要這麼折磨人」。但是瑞德沒有那麼有悟性,他只是覺得這個島上的居民真的很有敵意,不過聯想到自己剛到這個島就遇上了怪獸入侵這種超展開,他也能接受現在居民們對他的敵意,如果他在這種情況下長大他的性格也會很扭曲吧,不對,隔三差五這麼來一次,這個地方真的有人能長大嘛?

      搬搬停停,摔了幾次,用野蠻人蹭了幾次牆,在地上拖了幾把,給野蠻人增加了許多新的傷痕以後,瑞德終於把野蠻人運到了診所。

      這個診所和瑞德在島上看到的其他房子風格截然不同。

      一個矮矮的石頭平房,門上掛著一個鐵十字。其他的建築都離他很遠,不願意接近他,「看上去就像是醉鬼在地鐵上吐了一樣。」瑞德這樣想著,看著圍著平房的一圈建築。

      瑞德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這個診所不對勁了,他看著野蠻人心想這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開始把他往回拖,可是剛一轉身,一個寬厚,有力,沉重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瑞德僵硬地回頭,一個頑石一樣的光頭出現在他的身後,明明剛才還是空曠的平地,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別走啊,孩子,你是來看病的嘛,你的眼睛真好看,可這是瀆神的象徵,我也許可以幫你治好。」這個讓人聯想到花崗岩的巨漢,臉上努力做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卻顯得非常虛偽,讓瑞德覺得他想的是把自己拖進平房中肢解。

      瑞德用力的搖頭,一邊搖一邊說:「我沒病,我挺好的。」巨漢的手卻絲毫沒有從他的肩膀上松下來的打算,巨漢接著說:「孩子,有病就得治啊,來吧,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一袋米就行了。」

      瑞德感受到肩膀上越來越有大的拉力,他急忙指著地上的野蠻人說:「我沒病,我是帶他來療傷呢。」

      說完,瑞德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能把救命恩人往火坑裡推呢,此時,巨漢的手從瑞德肩膀上移開,瑞德感受著放鬆的肩膀,覺得好像坑一下救命恩人也不是不行。

      巨漢抓著野蠻人的小臂一提,野蠻人整個人就懸在了空中,腦袋和巨漢的腦袋同一高度,巨漢看著半空中的野蠻人,說:「這不是挺好的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都沒醒,他腦子受傷了?」

      瑞德用手指著野蠻人身上之前的傷口說:「他剛剛和一個怪物作戰,身上到處都在飆血,然後我給他用了一瓶紅色的藥水,他就止住血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想帶他來看醫生。」

      巨漢臉上虛偽的和藹笑容瞬間就消失了,他將野蠻人放在了地上,換成左手握住野蠻人的小臂,野蠻人本來不算纖細的手臂在巨漢的手中像一根樹枝,巨漢將手繞到身後拿出了一根釘錘,那根釘錘如果給瑞德,瑞德肯定得用兩隻手才能勉強使用,可是在巨漢手中,卻是個單手武器。

      瑞德臉色大變,連忙向前一步,說:「等等,你要幹嘛。」巨漢看著瑞德,嘴角翹起,似乎蠻欣賞瑞德,看上去倒是比之前真摯多了,巨漢說:「我叫查理曼,你可以叫我查理曼醫生。你給他用的東西不是藥,雖然它真的可以救命,那個東西叫做鮫人之血,一個罪島的老配方,而現在他的昏迷,是鮫人之血使用過多的症狀,我現在是在以防萬一,因為鮫人之血用多了以後你不能保證醒過來的是他還是別的。」

      瑞德回想自己一口氣將瓶子倒進去的動作,自己可能害了救命恩人?查理曼看著瑞德因為回憶而煞白的臉,接著說:「一瓶裡面一般都不會裝有太多鮫人之血,不是你的問題,應該是因為他之前已經用過幾次鮫人之血了。走吧來我的診所……雖然我也不能為他做什麼但是如果醒過來的不是他,診所後面反正有個墓地。」

      說完,查理曼轉身,將野蠻人拖在地上,往診所走去,瑞德看著在地上拖出一道劃痕都野蠻人,試探著說:「醫生,我要不搭把手?」查理曼說:「不用,他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怪物,這樣安全一點。」查理曼走到木製的大門前,把用釘錘撥了一下門,門就開了,看上去完全沒有要鎖住的痕跡。

      瑞德問:「醫生你不鎖門的嗎?」查理曼沒有回頭,說:「會把病人拒之門外的是神殿,不是醫院。」瑞德覺得查理曼是錯的,但是考慮到自己人生地不熟,他決定保持沉默。

      查理曼把野蠻人提起來,往大木桌上面一放,瑞德心裏面想,雖然這個大個子查理曼又粗魯又凶神惡煞,但是看上去心好像不是很壞,應該是個可以相信的醫生。

      「總之,先放血吧。」查理曼從背後抽出一把刀,這把刀如果給瑞德,會是一把寬厚的雙手砍刀,在查理曼手上,就只是一把片刃刀。查理曼熟練地往野蠻人手腕上一割,野蠻人手腕的血飆出了一道優美的曲線。

      瑞德的嘴巴張成了o型,大概是一個雞蛋的尺寸,他對古代的醫學思維定勢還停留在神奇的草藥針灸一類的東西,但是現在看來,他猜錯了,這是另外一種畫風。

      這種時代他要是生病了,他選擇去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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