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謝回還想勸解，顧南舒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匆匆下了電梯，走出一樓大堂的時候，回眸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樓。

彷彿是徹底的訣別。

她一個轉身，沒入車水馬龍之中。

……

瑞星醫院。

陸景琛躺在病床上，腿上打了石膏，一側的手背上還打著吊瓶，一邊翻著財經報紙，一邊掃著手機屏幕。

「總裁。」

謝回敲門進來。

「什麼事？」陸景琛的眉頭皺了皺，「如果是公司的事，你自己處理了就行。」

「是公司的事，但……」謝回吞吞吐吐。

陸景琛抬起頭，一雙疲憊的眸子里泛著血絲，瞳仁驟然緊縮：「她回公司了？」

謝回一臉尷尬，支支吾吾地點了點頭：「是。太太讓我把這個轉交給您……」

陸景琛眯起眼眸，從謝回手中接過那一紙信封，擺了擺手問：「什麼東西？」

謝回壓低了腦袋：「總裁，您……您自己看吧。」

陸景琛拆開信封，A4紙上，「辭職信」三個大字映入眼帘，他那一雙栗色的眼眸之中，瞬間閃過一抹寒光。

顧南舒的辭職信很簡單，只是陳述了一下交接時間，希望什麼時候可以離職，甚至都沒有寫辭職理由。

彷彿她一早就已經認定，他一定會批似的！

「總……總裁？」

謝回見陸景琛埋著頭不說話，試探著喚了一聲。

陸景琛的手指捏得那張紙張一角微微發皺，指節蒼白，像是在竭力剋制著什麼。

「總裁，其實太太這次執意要走，無非是因為六年前的事。」謝回擰緊了眉，「六年前，明明不是總裁的錯。總裁為什麼不能跟太太講清楚呢？」

「講什麼？」陸景琛目光一寒，冷冷掃了謝回一眼，「輸了就是輸了。我陸景琛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總裁……」謝回臉色難堪。

「筆。」陸景琛朝著他勾了勾手指，惜字如金。

謝回很不情願地掏出鋼筆，遞了過去。

陸景琛的視線重新回到那張辭職書上，抬手在右下角的空白處，洋洋洒洒地簽下了「陸景琛」三個大字，隨即又在謝回遞過來的一大疊交接文件上籤了字。\0

謝回輕嘆了一聲，抬手要去接文件，陸景琛手上的東西明明已經遞了出去，卻半途收了手，將那一沓文件反壓在手掌之下，而後抬眸喑啞著聲音道：「打電話給她，讓她自己來辦交接手續。」

謝回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連連點頭：「是！」

……

顧南舒接完謝回的電話，轉頭就給陸景琛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約摸四十多秒，就在顧南舒打算掛斷的時候，陸景琛接了電話。

「有事？」陸景琛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冽深沉。

顧南舒擰緊了眉：「陸總，設計部有人可以取代我，整個部門都是正常運作的，根本不需要辦什麼交接手續。你又何必刁難我呢？」

「陸太太不是第一天在陸氏工作，要我重複一遍辭職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