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敢——」如同憋了億萬年的火山，願望落空的魏新終於完全爆發了。他猛地喊了一一句，然後一轉身貓著腰竟然下了城牆。

  這是明清遠沒有想到的！他想大聲喊下面把守城門的士兵攔住這個倔驢，卻又怕聲音太大驚動了城下對面的日本人。於是只有乾瞪眼沒辦法——

  「排長！咋辦——」早已整裝待發的三個人也被這突然變故搞懵了，連一向機靈的六子反應遲鈍起來。

  「媽的！快去啊——任務有變，你們四個下去搞槍枝彈藥！六子，你是老兵。要注意，別勉強——」知道此一去凶多吉少，明清遠竟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輕輕搖晃起來。

  「放心吧排長！我們仨啥時候給你丟過臉——」衝著一臉悲戚的明清遠微微一笑，六子領著二牛和張法也出了城門。

  「其他人注意掩護，看勢不對就跟老子狠狠打——」

  今晚的天氣也格外給明清遠趁勢——可能是接近深冬了吧！再加上本來就陰雲密布，所以整個南京城的夜色如同黑漆一般。只有城外日軍營壘里點點亮光傳來，而身後幾乎已炸得千瘡百孔的南京城，除了有零星燈光之外也是一片靜寂。

  沒有了蟲聲啾啾，四下里顯得格外靜寂。蒼茫夜色中間或傳來一兩聲食屍鳥的叫聲，那悽厲嘲哳和城下橫七豎八的屍體交錯在一起顯得格外瘮人。有幾片黑影從城牆上掠過，翅膀煽動陰冷的空氣發出的「撲棱」聲，使原本就繃緊了弦的國軍士兵更是猛地一激靈。

  六子三人悄悄鑽出城門，然後小心翼翼地向著城外那片開闊地摸了過去。當他們抓起第一條三八大蓋的時候，卻發現魏新如狸貓般從堆砌著的死人堆里躥了出來。如同京劇裡帶著「靠」的武將，這小子肩上竟背著三四條三八步槍。更誇張的是他的腰上纏著好幾個日軍標配的牛皮盒子和一串十年式*。

  「好小子！真有你的——」沒等魏新爬過來六子便緊爬幾下應了上去。其實魏新就是整個三排的寶貝疙瘩，不喜歡這活寶的幾乎沒有！當明排長發布命令的時候六子起初也為魏新叫屈，但細想一下其中的緣由也就釋然了！咱就這泥腿子一莊稼漢死了去球，而秀才卻不一樣啊！留著他或許還能成將軍呢？這不——這法子不還是他想出來的嗎！

  「不過可要小心你這顆狗頭哦！明排長正咆糙著呢？」

  「哼！我才不怕呢？」魏新心中猛地一陣感激，他猛地拍了一下六子得後背：「六哥！謝謝提醒啊，我有辦法——」

  兩人說話的當口，二牛和張法也撈了幾條槍和子彈盒子，然後也輕輕聚攏過來。

  「我說——秀才真有你的啊！這法子也能想出來，看看——看看——」張法一邊炫耀著搞到的日軍槍彈，一邊拼命壓抑著心中的狂喜：「這下可好了！小日本儘管過來，管保他吃個夠——」

  「好！都弄齊了咱們就走！二牛你和魏新、張法先走，我弄幾條槍就來！記住一定要輕點，小日本那槍打得可准嘞——」六子說完朝三人一擺手，然後像泥鰍般鑽入死人堆里。

  經過一盞茶功夫的匍匐前進，四人終於安全地回到了城上三排的防禦陣地。直到看著最後一個人回到門洞裡明清遠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媽的！魏新你過來——還真反了你了！」一看到渾身掛滿槍彈的魏新，明清遠一肚子的火氣便已消了大半。再看到這小子抹得像猴屁股一樣得臉頰，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就這一次！下次再敢擅自行動，看我不斃了你——」

  「謹遵排長指示——」魏新甚至沒有顧上將纏在腰上的子彈盒子取下來，便連忙行了個軍禮。而三人帶回的三八大蓋、子*和*早被一幫士兵搶走，隨著「嘩啦啦」一陣拉栓上膛，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嘖嘖稱讚：「奶奶的！這小日本的東西就是好使！你看這槍就比毛瑟長得多，加上刺刀端著就有分量！真他媽牛X——」

  「誰說不是！還有這*，純他媽鐵疙瘩。捏在手裡跟小稱砣似得，老子他媽的一使勁就能扔到對面去——」

  除了齊烈陽，幾乎所有的國軍士兵都對弄過來的傢伙讚不絕口，倒是一旁坐著的明清遠沉默了——唉！沒辦法，這群徒孫王八蛋就能做出這麼好的東西。如果咱中國人也能搞得這麼好，還會怕他們嗎？想到這裡他突然心思一動——眼前的情景更加堅定了他要護著魏新的決心。

  「排長！我想再去一趟——」魏新還是一臉嬉皮笑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