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再次回到「百年堂」藥店是在天擦黑的時候，令華行天吃驚的是她還帶來一個印花皮箱子。

  「小龍！到外面看一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沉穩。等那小夥計一走出門外，上官燕便立刻閂上房門。

  「快換上！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在八點之前趕到滬寧憲兵司令部——」女人迅速打開放在桌上的皮箱子。華行天不由一愣——我的媽呀！考慮地可真周全——除了內褲怕是什麼都有了！」

  但隨即他的心卻砰砰直跳起來——就這一間屋子可咋換啊。而上官燕卻沒有絲毫猶豫，一扭身便開始解淺藍碎花旗袍旁側的盤花扣子。

  「要不我到外邊吧——「此時的華行天早已完全沒了王牌特工的威猛，他漲得通紅的臉如同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兒！

  「就在這兒吧！外面沒遮沒掩的，一旦有人進來想躲都來不及了——」上官燕的語氣更加冷峻了，但華行天卻分明聽出了夾在其中的莫名顫抖。

  隨著胸前的扣子緩緩解開，女人猩紅色的內衣也漸漸顯露出來。此刻手足無措的華行天頓時嗓眼發乾，呼吸也忽然變得急促起來。

  上官燕很美—！如果說第一次見面華行天驚艷於她的婉約恬靜的話，那這一次他應該沉迷於她的美艷妖冶！那曼妙的腰肢、修長的大腿、高聳的**、渾圓的肩頭，還有那散發著魅惑氣息的猩紅色的內衣。

  華行天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也不知是「胡虜未滅，何以為家「的念頭作怪，還是自視甚高。雖然進入軍統多年，但華行天卻從未親近過女人！而今天這個美艷絕倫的女人竟然就這樣冒冒失失這種方式站在自己面前，他能不心動嗎？

  似乎不敢再看一眼——華行天猛地一下扭過臉！但片刻之後卻又不自覺扭臉偷看一眼，他實在太迷戀這種感覺了！

  而就是那偷偷的一瞥卻又使這個特工之王分外尷尬起來——因為就在他將滿是期盼的目光投射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女人正在看自己！華行天的臉更紅了——他就這樣愣怔著說不出話來。

  此時上官燕已換好了衣服！一襲紫色旗袍搭配雪白羊絨小披肩，纖細白潤的脖頸上一串珍珠項鍊在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珍珠耳墜，綠寶戒指，只不過皓腕上多了一款1930款百達翡翠女表。如雲長發隨意挽起更顯得脖頸修長，一款白色的愛馬仕凱麗女包握在青蔥葇夷中更顯得高端大氣。

  看著目瞪口呆的華行天，女人微微一笑輕聲問道：「我漂亮嗎？」男人忙不迭地連聲回答——漂亮，卻不曾看到女人美目流盼中泛起的點點淚花。

  從看到華行天的第一眼，上官燕便有一種感覺——自己已不可抑制地愛上了這個男人，並且他知道這個男人也會用生命來愛自己！作為軍統在蘇州的最高長官，上官燕可謂是「天之驕子」。這一方面與其顯赫的家世密不可分，另一方面也是自己刻苦努力的結果。作訓時各個課目全優不說，仰仗著熟練掌握的幾門外國語言，她還漂亮地完成了幾次任務得到過戴笠戴老闆的親自嘉獎呢！

  本是花樣年華，但像華行天從沒看上過女人一樣，她也從沒看上過一個男人！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上天的精心安排——在這麼一個不可能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時刻，兩人終於相遇了。

  當早晨剛一邁出「萬年堂」藥店的門檻，上官燕壓抑許久的淚水便磅礴而出——真是弄人！既不能相愛卻為何要相見！

  「快換衣服吧！我們還要趕時間呢？」上官燕慘然一笑，櫻唇微啟再次發出清泉般的話語。

  「那我還是只換外套吧！」華行天還在扭捏著——他實在不想讓這個女人看到自己的身體。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娘還沒有哪個女人看過自己呢！

  「都換了吧！我們這是去憲兵司令部，特高課那些王八蛋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此時的上官燕早已沒了初次見面時的冷眼，取而代之的是連哄帶勸的吳儂軟語。

  華行天驚呆了！女人柔軟溫和的話音像纖纖玉手撫過肌膚，他真希望這美妙的時刻能永遠停留下去。

  隨著華行天一層層解開衣衫，一身腱子肉便清晰地展現在女人面前。猿臂蜂腰，胸肌隆起，條條肌腱隨著男人動作微微跳躍。如同一條條奔騰不止的溪流，華行天的身上迸發出無窮的蓬勃激情。

  上官燕的臉更紅了！如果不是大家閨秀固有的嬌羞，她真想輕輕摸一下男人的腰肢或是捏一下他隆起的臂膀！但她沒有——因為她明白在這樣的年代，連活著都已艱難，花前月下更是一種奢望。

  她仔細幫華行天打好領帶，然後又地將衣領、前擺和後襟理平整，最後又前後仔細看了一遍才善罷甘休。

  接著上官燕掀起皮箱的夾層，從裡面拿出幾個大小不一的盒子！她熟練地打開其中一個，將一把錚亮的柯爾特M1903手槍遞給華行天：「這個你帶著，關鍵時候用得上——」

  從看到女人手中小手槍的那一刻，華行天就兩眼發直：「馬牌擼子！65口徑，射擊精度高，噪音小，無後坐力，體量小易攜帶。王牌特工首選用槍——」沒等女人遞到手裡便慌不擇口地說出一連串斷斷續續的話來。

  女人抿嘴一笑：「好了你就留著吧——」那幸福的神情仿佛母親在看著一個貪玩的孩子。

  「這個是你要的聽診器——」上官燕說著將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遞了過來。

  「還有這個——」說到這裡女人的臉色暗淡下來，剛才洋溢在雙眼中的幸福也頃刻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她緩緩打開一個像女人化妝盒一樣的橢圓金屬盒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