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有我和你之間有什麼美好回憶啊!明明一直是你這個傢伙在糾纏我。」
路明非斜眼盯著路鳴澤。
路鳴澤立刻大受打擊般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路明非實在是受不了路鳴澤這個戲精的操作,無奈地撫額:「我也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一直待在你這裡也不是解決辦法啊,也只能出去看看到底有什麼解決辦法了。說不定牆壁兩邊的壁畫上面會有什麼線索。」
路明非注意到了兩邊風格古樸的壁畫,上面也確實描繪著龍族的史詩。
也許對現在這個狀況會有什麼幫助。
路明非不相信那群龍全都是生活在一個心聲被暴露的環境之中,要不然還怎麼活呀?
光光是他稍微經歷了一會兒,他從小到大的黑歷史都幾乎被扒出來了。
「那祝你好運。」
路鳴澤也最終沒有阻止路明非。
「一切都要小心,凡事並不都像你表面上所看到的。如果真的遇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哪怕是我也拯救不了你的時候……就算是像邪神祈禱也沒有問題。」
「她應該會庇佑你的。」
說出這句話的路鳴澤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
因為他知道插手這次事件的,不僅有路明非所熟悉的那位愚者……還有一位更加神秘莫測的存在。
路鳴澤完全摸不准另一位的目的。
也完全不能夠保證另一個存在到底是友方還是……
如果真的到了危機時刻,涉及到了他完全無法觸及的層面,那麼也只能夠寄希望於那位愚者了吧。
真是有夠諷刺的。
明明他完全不希望自家哥哥和那位聯繫,可是到了最終,也只能夠去選擇相信。
路明非有些奇怪地看了路鳴澤一眼:「為什麼要信仰邪神?」
「我這麼一個從小生長在國旗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為什麼要去信仰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啊?我們應該去信仰馬列主義!」
路明非義正言辭地說道。
「……」
路鳴澤被路明非這句話懟的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終有些惱羞成怒。
抬起腳來,一腳把路明非從潛水器里踹出去。
路明非瞬間被承重的水壓壓的喘不過氣來。
在即將被超高的水壓壓成血肉模湖的瞬間。也許是水壓壓迫了他的腦子,讓他腦子裡進水了,也許是外面宏偉奇詭的景象,讓路明非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幻影。
釘在柱子上的罪人,無止境的凌辱,悲傷的風和斑駁的血。腦海中彷佛大海潮漲般湧出無數畫面。
他走進了廢墟般的教堂,沿著漫長的走道進入教堂最深處的黑暗,在那裡他看見了白色的十字架,黃金裝飾的利劍把路鳴澤刺穿在那裡,小魔鬼遍體鱗傷,血染紅了十字架的下半截,他的黑衣撕裂,被人在身上刻下屈辱的印記。
「你終於來看我啦,哥哥。」垂死的小魔鬼抬起頭看著他,眼睛是兩個血洞,「我聽出你的腳步聲啦,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一定會來看我的。」
「這世界上的一切罪與罰,我們都會一起承受。」他輕笑起來,笑容里滿是悲傷。
柱子,被釘死的罪人,永無止境的凌辱……
這一幕似曾重演過無數次,與不同的時間在不同的地方,而最初最初,好像就是在這麼一座通天的塔上。他仰望雲中,魔鬼的血化成紅色的長練流過黑鐵的塔身。
路鳴澤……
他果然還是腦子進水了吧……
路明非眼前黑掉的一瞬間,只有這唯一一個想法。
路鳴澤神情凝重的停止外面的灰白色柱子上的那頭陌生的巨龍。
「為什麼……」
為什麼?哪怕是他內心的想法都會被呈現出來?
這裡明明只是屬於路明非的靈視,外界的東西理應對這裡沒辦法造成多少的干擾才對。
但是現在他回憶起來的過去,竟然被投射在了路明非的身上……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鳴澤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哥哥,也根本辦不到……或者說這完完全全就是兩種不同的力量體系。
路鳴澤深深地嘆了口氣。
…………
「救命啊!
!
」
路明非發出了一聲尖叫。
老唐瞥了一眼路明非,還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心聲就傳了出來:「你忽然暈了過去。你剛才是不是社死過頭了,然後心理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路明非心有餘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被一個小魔鬼給從潛水器里踹了出去,被外面的水壓擠得血肉模湖。」
要知道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是水下8000米。所需要承受的壓強十分巨大,就像是有1600頭大象壓在身上一樣。如果一般人出去的話,會瞬間被壓得血肉模湖。
就算混血種的身體強悍,也經受不起這麼巨大的壓力。
最終的結果只會被壓成一團血湖湖,暴斃身亡。
「看來你是做了噩夢。」楚子航說道,「在這麼深邃的海底,很容易對它的廣博感到非常的恐懼。」
「我們現在還在這個『誠實大廳』裡面,所有心裡想的話都會被播出來,我們試了很多種方法,都沒有多少的效果。」
老唐無奈地攤了攤手。
「誠實大廳?」
路明非冒出來了一些疑惑。
「因為這裡根本就無法說謊啊,內心裡任何的想法全都被暴露了,所以我們之間只能坦誠相待咯。然後我們就暫時起了個名字叫做誠實大廳。」
老唐擺了擺手解釋道。
路明非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坦誠相待。
因為這裡所有人只有他被扒出來了黑歷史。
楚子航這個傢伙對自己的要求到了變態的地步,收束起自己的思維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然後老唐這個混蛋就開始用一種讓人聽不懂的加密語言作弊。
只有他一個人在瘋狂地扒著黑歷史啊!
「這些我們都聽到了,你不用再重複一遍。還有現在你在心裡罵我混蛋,我都能聽得到!」
老唐瞪著路明非。
路明非此時此刻已經宛如一隻死豬了,開始自暴自棄。
畢竟已經夠社死了,再怎麼也無所謂了。
「話說回來,你做夢的時候為什麼老是念到你堂弟的名字?」老唐有些疑惑的看著路明非,「你不是一向最討厭你那個堂弟嗎?還特意開了個女號去捉弄他。」
路明非臉都綠了。
「路鳴澤……小魔鬼……」
路明非動用起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拼命的把有關陸鳴澤的秘密給壓了下去。
就算是回憶自己一不小心進了女廁所的糗事,也不能把路鳴澤這個小魔鬼給暴露出來!
然後……
大家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唐猖狂的笑容迴蕩在路明非的耳邊。
「原來你這個傢伙竟然還一不小心進過女廁所啊,哈哈哈……」
路明非表面上波瀾不驚。
「老唐你給我等著!你已經被拉進了我的黑名單里了!」
無視掉兩個人吵吵鬧鬧的雜音,楚子航對於自己的心靈掌控能力還是很強的,他現在已經操縱著潛水器,來到了兩邊的壁畫面前,用著設備仔細地一張張記錄下來。
「這些壁畫很具有研究價值,都是研究龍族的寶貴資料。」楚子航的話語傳了過來。
老唐和路明非這才消停了下來,走到楚子航的身邊,觀察著外面的壁畫。
右側的壁畫講述的似乎是歷史的沿革,有人類建城的場景,有大雪覆蓋平原,有戰亂與遷徙,有一個個國度和城邦,有象徵無障礙溝通的高塔與果實。
「那個高塔是不是代表著巴別塔?」路明非心裡小聲的滴咕著。
雖然這些壁畫上面記載著的大部分傳說和事件,他們完全不怎麼知曉,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似乎還是能夠發現一些隱隱約約的聯繫。
巴別塔是《聖經·舊約·創世記》第11章故事中人們建造的塔。根據篇章記載,當時人類聯合起來興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為了阻止人類的計劃,上帝讓人類說不同的語言,使人類相互之間不能溝通,計劃因此失敗,人類自此各散東西。此事件,為世上出現不同語言和種族提供解釋。
不過這個壁畫上面的高塔,代表的含義好像是知識與溝通,與聖經故事的巴別塔,感覺上有些許的聯繫,但是實際卻又有不同。
「這壁畫上面,似乎是一種全新的神話體系,也是一種陌生的歷史史詩,與我們所研究的有很大的差距。」楚子航冷靜道。
「哪怕是上面所描繪著的龍族,也似乎和我們認知中的有些許的出入。學院裡所教的龍族譜系學和這裡的龍族完全對不上號。」
「由此……我大膽的推測,很有可能我們是找到了一群新的龍族。」
「那可真是一個不得了的發現!」路明非驚嘆萬分,「不過這樣一來,我學的那些龍族譜系學是不是都派不上用場了?要知道背那些鬼玩意,我可是非常頭疼的!結果竟然完全派不上用場。早知道我就不背了。」
「……搞得就像你學的那些高等數學在生活中有用似的。」老唐一邊吐槽,一邊凝重的盯著外面的壁畫。
楚子航所說的不錯。
這個壁畫上面所描繪的歷史事件和傳說,包括上面的龍,他這個活了成千上萬年的龍王,一點兒都不了解。
這一切都非常的陌生。
所以老唐也懷疑,這些龍類可能是除了黑王一脈之外的龍族。
就像是奧丁……
這些壁畫從門口開始,以那個巨大的灰白王座為終點。
他們眼前的還從壁畫上面發現了一些冰藍色,火紅色的巨龍。
老唐更加堅定了他的猜測。
……因為黑王一脈的龍族除了黑色青色或者是白色,沒有其他花里胡哨的顏色。
這些亂七八糟的顏色都是異端!
哪怕是海洋與水之王都沒有那樣的冰藍色!
後面的壁畫是諸多面目模湖的冒險者獵殺冰霜巨龍,打開了一座大門。
很奇怪的畫面,不知道所指代的是什麼。
楚子航他們也不知道這些變化都代表了些什麼,但是還是盡職盡責的記錄了下來。
右側的壁畫記錄完之後,一行人又來到了左邊。
第一幅壁畫上,一本封皮堅硬的書籍被一個看不清長相,膚色灰藍,獨眼豎直的巨人拿在手裡!
「巨人?!」
路明非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震驚情緒:「這個世界上除了龍族之外,竟然還有巨人嗎?」
楚子航想到的則是更多。
他想起來了,那個雨夜,奧丁……
在北歐神話之中,奧丁就是一個獨眼巨人!
老唐也是若有所思。
難不成……這個城市是奧丁那邊的?
之後的那些壁畫裡,共同的主角都是那本羊皮紙裝訂成的,有深棕色封皮的書籍:它被精靈得到;它表面的文字發生變化;它被收藏;它被一個又一個不同的人得到,輾轉著,「流浪」著,直至飛上雲端,來到星空,落入一隻巨大的爪子裡。
接續這幕場景的下一幅壁畫中,這書籍與前面似乎沒有了關聯,突兀地來到大海之上,待在一艘樣式模湖的船內。
隨後壁畫裡,它又被一個戴禮帽的男子得到,離開了之前那艘船。
緊跟著的壁畫的內容是,之前那本書籍與一根古典羽毛筆相遇了。
「我怎麼覺得那個羽毛筆那麼眼熟?」老唐有些奇怪的開口道。
「……你沒有看錯,確實是很眼熟。」路明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那個羽毛筆不是正義小姐隨身攜帶的那支筆嗎?!上面的造型還有花紋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能說是相似,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路明非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
但是隨後又不敢確信,因為正義小姐的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幅壁畫上面?
應該只是相似吧……
要是很快接下來的壁畫,就推翻了他的猜測。
繁複古典服裝的金髮女子站在由骸骨組成的教堂之中,低著頭,接住了由一位穿著潔白長袍看不清面容的神父遞過來的古代羽毛筆。
雖然看不清楚面孔,但是所有人都認出來了……那位金髮女子是正義奧黛麗霍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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