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的最後大概就是兩方人東扯西扯，敵方進行了言語試探，我方進行了謎語人攻擊。

  結果大家都灌了一肚子茶水，卻什麼都沒問出來。

  全靠敵方腦補和我方胡謅。

  …………

  「怪累的。」

  路明非打了一個嗝，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肚皮。

  他們應付著對面蛇岐八家的問題，說的自己口乾舌燥，於是就喝水。

  最終灌了一肚子茶。

  就算這茶再好喝，喝了這麼多，他也有點喝傷了。

  源稚生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油鹽不進的路明非等人。

  無論他怎麼試探，對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說了一大堆廢話之後，他甚至只試探出來了，對方的目的和龍族有關，其他任何都是一概不知。

  而且對方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他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的破綻。

  源稚生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只有表現出來他們的誠意，卡塞爾學院的這些人才會真正的把一部分的目的告訴他們。

  「你們是要尋找和龍王有關的線索是嗎？」

  源稚生詢問道。

  「這麼說也沒錯。」路明非一臉高深莫測地答道。

  「我們這邊有一些和龍王有關的線索。」源稚生澹澹地說道，「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興趣？」

  老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斬斷他們的命運，要把那個地方徹底的葬送。

  既然如此的話，把這個情報賣給卡塞爾學院的這些人，應該也無可厚非，如果他們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那個地方，說不定還可以藉助著這些人之手，達成他們的目的。

  路明非：Σ(°△°|||)︴

  我們只是說說，你們怎麼還真的有龍王的線索？

  於是乎，路明非立刻給自家好兄弟老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再重新編一個理由出來。

  「……」

  老唐裝作沒看懂，自家好兄弟的眼神暗示。

  把視線移了開來。

  他編不下去了，剩下的就全交給路明非吧。

  反正他也只不過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龍王而已。

  路明非咬牙切齒，但是臉上還是扯出一個微笑：「哦，不知道你所說的是指？」

  源稚生取出筆記本、海圖和各種資料。

  路明非等人在一旁坐著，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看著。

  ……他們該不會真的炸出來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吧？

  不會吧……

  他們只是想開開心心地旅個游……

  「你們知道塔斯卡羅拉海淵嗎？你們可能聽說過，它和千島海溝、小笠原海溝、馬里亞納海溝其實是一體的，那是海底的一道深淵，長達數千公里，從地質學上來說是亞歐板塊和太平洋板塊的分界線。太平洋板塊沖入亞歐板塊下方，交界處形成極深的裂縫。海溝最深處叫塔斯卡羅拉海淵，深度8513米。」

  「在馬里亞納海溝的斐查茲海淵被確定為世界最深處之前，塔斯卡羅拉海淵曾被認為是世界上的最深處。」學霸楚說道。

  「正是這樣，這種海底深淵也被稱作極淵，是地球上最神秘的區域。幾乎無人抵達過那裡，迄今為止我們對極淵的了解更多基於猜測。我們曾用特定頻率的聲波掃描海淵深處。可得到的結果不是沉船，而是一個心跳信號。塔斯卡羅拉海淵深處有個生物，一個巨大的生物，它的心跳很強，而且越來越強。」

  楚子航的臉色一變：「那裡應該是生命的禁區。」

  「你的意思是極淵中藏著一個龍類？」路明非說。

  「龍類胚胎，心跳增強，說明它正在孵化。」

  「可是那裡為什麼會有龍類的胚胎？」老唐皺起了眉頭。

  「你們知道列寧號嗎？」源稚生詢問道。

  「列寧號？飛機還是核艦艇？」楚子航有些疑惑。

  他所知道的列寧號有兩個，一個是中國紅色軍隊的第一架飛機，美制「柯塞」式偵察輕型轟炸機。

  還有一個就是全世界第一艘採用原子能反應堆產生的能量進行行駛的船隻，也就是世界上第一個核動力破冰船。

  「是那艘1992年沉沒的列寧號破冰船。」源稚生在桌上攤開海圖，在某個位置上打了個紅圈，「這是日本海的海圖，列寧號最後的求救信號是從我圈出的這個位置發出的，距離日本海岸線120海里。」

  「雖然經過那片海域的航線不多，但確實是安全海域，沒有暗礁沒有冰山也沒有湍流，以列寧號這種噸位的破冰船來說，在安全海域失事的可能性極小。它是為征服世界上最危險海域而設計的，魚雷正面命中都不會沉。但就是這樣一艘船居然在安全海域失事了，這在日本海岸警衛隊的檔桉中是最大的懸桉之一。」

  「確實。」楚子航點頭。

  破冰船船身的設計壓力為每延米2100噸，只有這樣它才能夠承受住當時北極地帶已知的最大冰塊的擠壓。由於人們要求破冰船即使是在設備嚴重損壞的情況下依然要保持高效率的工作狀態，因此從一開始就決定至少要使用兩個反應堆，而後來為了提高破冰船的可靠性，最終安裝了三個反應堆裝置。計算表明：啟動緊急保護，或者由於其它原因引起某一個反應堆發生故障，將不會導致破冰船停駛。

  1959年夏舉行了核動力船反應堆物理啟動儀式，該船命名為「列寧」號，並於同年12月交付海軍艦隊使用。

  「不過我記得，1989年發生車諾比事故之後，「列寧號」就被暫停使用了。」

  「嗯？」

  源稚生略微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開口：「車諾比事故？那是什麼？」

  楚子航愣住了。

  有點不相信源稚生不知道這麼著名的一件事故。

  路明非和老唐也略帶詫異地看著出楚子航。

  如果他們印象之中沒有出錯的話，「列寧號」好像一直在服役，沒有經歷過什麼「車諾比」事故。

  他們也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什麼事故。

  楚子航忍不住道：「1986年發生的著名的核電事故，車諾比核電站事故，被認為是歷史上最嚴重的核電事故，也是首例被國際核事件分級表評為第七級事件的特大事故。烏克蘭普里皮亞季鄰近的車諾比核電廠的第四號反應堆發生了爆炸。連續的爆炸引發了大火併散發出大量高能輻射物質到大氣層中，這些輻射塵涵蓋了大面積區域。這次災難所釋放出的輻射線劑量是二戰時期爆炸於廣島的原子彈的400倍以上。」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源稚生看著楚子航如此嚴肅的表情，也仔仔細細的回憶一下，可是他真的對「車諾比」沒有任何的印象。在他的記憶之中，列寧號破冰船也確實是1992年沉沒的。

  如果真的如楚子航所說的那麼嚴重的話，他不應該沒有任何的印象才對。

  「抱歉，鄙人孤陋寡聞，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事故。」源稚生回復道。

  楚子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下，一旁的路明非還有老唐，他們兩個也是同款茫然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印象之中，車諾比這麼嚴重的一次事件，如果是稍微了解一些歷史的，關注一下國際大事的，都不應該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故的才對。

  尤其是，源稚生還作為蛇岐八家的少家主，而且還提到了很出名的「列寧號」，不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

  看著路明非和老唐的反應，也像是完全不了解的樣子。

  這不可能……

  楚子航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開始突突地疼了起來，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他的耳邊似乎又再一次響起來了，熟悉的呢喃低語。

  坐在角落裡的那位銀髮美女，原本手握著十字架低著頭，此時此刻也抬起來了那張傾城傾國的面孔，空洞而又聖潔的眼眸直直地注視著楚子航。

  「Чорнобильськаякатастро中а（車諾比）」

  銀髮美女也低聲呢喃著這個單詞。

  一瞬間，視線和隱隱約約的灰霧對視，然後又將視線錯了開來。

  「主……」

  在場的所有人精神都恍忽了一瞬，把原本所談論的問題忘在了腦後。

  「沒錯，就是那艘非常著名的列寧號破冰船。」源稚生彷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回到原來的話題。

  「他們既不知道列寧號為什麼沉沒，也不知道列寧號為什麼要經過日本海，但它沒有入侵日本的領海，所以這件事也無從追究。那艘船可能載有跟龍族有關的貨物，這是在俄羅斯情報部門工作的校友傳出的消息，但他沒能找到更多的證據來支持這個結論。他說列寧號的沉沒在北方艦隊還有克格勃內部都是一個禁忌，沒有人願意談及這件事，也找不到真正了解這件事的人，好像每個人都認為沾上這件事便會被厄運纏上，這件事裡有鬼魂那樣不乾淨的東西。我們是從近年開始試著搜尋沉船的，但工作進行得很慢，因為那是世界上最深的海域之一。」

  「列寧號失事的地點位於那條海溝的正上方。」

  「你是說那條海溝裡面出現疑似龍族胚胎的東西，就是和列寧號有關？」路明非理解了源稚生的意思。

  「沒錯，從沉沒地點分析，列寧號可能就在塔斯卡羅拉海淵裡。當年列寧號途經北西伯利亞的無名港口，帶走了一枚珍貴的龍類胚胎，然後那個港口毀於一場大火。沒人知道胚胎要被運往哪裡，最終目的地可能是日本，也可能它只是路過，但顯然它未能到達目的地，龍類胚胎墜入了海溝深處。這些年來胚胎一直緩慢地孵化著，可我們一直都沒有察覺。」

  「如果是龍類的話，大概能忍受極淵中的惡劣環境吧？對龍類而言那裡是最佳的孵化場和避難所。」楚子航說，「海水是它的保護層。」

  「正是如此。」源稚生說。

  此時此刻的氣氛有些壓抑，路明非忍不住腦補：身處這座繁華的城市，想著120海里之外有條龍正在海底悄悄地孵化。等到它浮出水面的那一天，街上那些按部就班的學生和上班族會嚇得四散奔逃，全世界都會在它的龍吼中震怖。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正在一旁喝茶的老唐和康斯坦丁。

  緊張的心情一下子緩解了。

  ……不就是一條龍嗎？

  他們這邊有三條龍王都不帶任何虛的。

  「現在我們知道極淵中有條龍正在孵化，」老唐澹定說，「那不如來一場水下核爆，把極淵炸平就好了。」

  ……不愧是龍王，對自己的同類都下手下地那麼狠。

  路明非忍不住有些畏懼地瞥了一眼老唐。

  果然每一條龍都是潛在的暴力狂和神經病，如果裝備部的神經病們列席這次會議一定會為愷撒歡呼，所謂神經病所見略同。

  老唐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往海溝里扔核彈，沒準會導致大陸架滑坡，日本都會被波及，還有海嘯和核污染等等不可控的後遺症。我們只能用精準爆破的方式清除胚胎，但僅靠聲吶我們很難鎖定胚胎的準確位置。」

  源稚生說道：「如果你們這一次的目的真的和這枚胚胎有關，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幫助。我們會派出載人潛水器深入極淵底部進行勘察，如果找到那枚胚胎，就給它送去一枚郵包炸彈，幫助你們徹底的解決這個龍族的胚胎。」

  路明非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繼續擺了擺手說道：「我們的任務也不是這個……」

  平白無奇就套了對方這麼大的一個線索，就算路明非臉皮再厚，也感到有點點的尷尬。

  源稚生該不會直接把他們扔出來吧？

  不過日本這邊出現了龍族胚胎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告訴昂熱那個老瘋子？

  看來回去又得寫報告了……

  路明非憋出來了一個苦瓜臉。

  如果真的報告上去，就算這邊不是他們的任務，那也得是了……

  誰讓他們離得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