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貓叫之後，所有的鐮鼬就像是種了幻覺一樣，朝著另一個放學沖了過去，無視了正在提刀砍殺自己同類的楚子航。

  這是……

  楚子航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黑色的深淵撲在臉上。他條件反射地接住了這個黑色深淵。

  「喵！」（你到底在幹什麼！）

  「喵！喵！」（我以前不是警告過你嗎？不要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去冒險！）

  「喵！」（封印物和占卜都是有極限的！）

  特切爾急的都忘記說人類的話語了，導致楚子航只聽見自家老師在一個勁的喵喵叫。

  楚子航雖然把耳朵的構造給暫時改變了，但是特切爾的叫聲是通過那個眼鏡直接傳到楚子航的靈體之中的，所以他可以聽見。

  只是……

  「嗯……喵？」楚子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真的聽不懂喵語。

  「啪！」

  貓爪拍在楚子航臉上。

  「喵什麼喵！你又不是貓！」特切爾還在火氣上。但是也意識到了剛剛的失態。

  「……」楚子航。

  「我是不是再不來，你就要暴血了？」特切爾當然知道楚子航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楚子航點點頭。

  「啪！」

  貓爪再一次拍在了楚子航另一邊臉上。

  「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隨便便就這麼魯莽做事！你的血統暴血之後就會很不穩定，你難道不知道嗎？」特切爾十分生氣。

  它這個苟三家頂點存在的一部分，怎麼學生會這麼莽啊！

  說出去都會被其他蟲嘲笑的！

  「知道了。」楚子航嘴上說著，下次打死不改。

  「唉！」特切爾崩潰地捂著自己的腦袋，「我就知道……」

  「對了，老師，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眼鏡的能力無法使用？」楚子航把話題轉移到了現在的情況之中。

  「這裡是一個特殊的空間，雖然也是按照現實的一部分規則，但是還是有些不同。拿龍族的話來說就是尼伯龍根。」

  「！」楚子航震驚了，「尼伯龍根真的存在嗎？那個傳說之中的死人之國……」

  尼伯龍根就是一棟大廈的地下嗎？楚子航感到有些幻想破滅了。

  「當然存在了。」特切爾看著楚子航，「不過不是這個地下，而是在另一個地方，龍族真正的國度，並非存在於正常的維度中，它位於一個叫做尼伯龍根的奇怪維度，一個用鍊金術構建的自有領地。」

  「那我們為什麼會從江南大廈的地下室進入？」楚子航發出了疑問。

  「這裡雖然不是真正的尼伯龍根，但是相對於尼伯龍根的出口。」特切爾把它知道和占卜推測出來的東西告訴了楚子航。

  「出口？」

  「沒錯，就是出口。一般的尼伯龍根有著入口，當然也有著出口。不過這個出口不是為我們準備就是了。」

  「本來這裡面是無法進入的……但是你的開門直接開在了出口……這就相對於一個薄膜，兩邊都開始戳，那麼當然會有漏洞了。」

  「這個眼鏡雖說其中的非凡特性位格沒有太高，但是這可是來自於我……主的非凡特性，遠遠不是一個普通的物品。這可是沾染了舊日氣息的物品。所以你的可以成功的進來。」

  「估計這也是這裡的幕後黑手沒有想到的事情。」

  「但是出去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你進入了這裡，就要遵循這裡的規則，但是開門只是門途徑最低層次的能力，你沒有辦法在這裡開門出來。」

  「如果不是我，你會一直被困在這裡……直到你找到了這裡的主人，把她幹掉。」

  楚子航注意到了特切爾語氣之中對這個尼伯龍根主人的不滿：「你和她有仇？」

  「沒有。」特切爾無奈地看著楚子航。那個是你以後的孽緣啊！不儘早解決掉的話，肯定會被那個小龍女傷心的啊！

  不過在他來到楚子航的身邊之前，那個偷心的小龍女好像就已經接觸過楚子航了。就是楚子航的記憶還沒有恢復過來而已。

  一想到這裡，特切爾就更加鬱悶了。

  總不能直接告訴楚子航未來的事情吧。

  其實來到這個世界裡的愚者和正義，都是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脆弱。雖然位格比本體還要高出一線，但是隱隱約約就好像要崩潰了一樣。

  本體還在沉睡，現在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它們這些掉出來的蟲子確確實實是可以感受到的。

  這個世界，其實已經千瘡百孔了。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還是完完整整的。但是可以從占卜的結果看得出來未來是一片混亂的。就比如說路明非的人生軌跡，在這幾年裡面非常的平穩。

  哪怕就算是遇到他們之後的命運波動，也只是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內。

  可是一旦涉及到在之後的內容，就會變得異常的詭異。就包括那個還在北極地區的尼伯龍根路明非那對奇怪的父母。他們的情況都很難說明。

  甚至於可以說那段未來就像是破碎了一般，沒有人說得清楚，這個世界的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就算他們原本那個世界有最初的意識，世界的底層邏輯是混亂和瘋狂的。但是好歹他們自己的世界還是完整而健全的，而不是像現在支離破碎即將崩潰的那種。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和正義小姐都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因為那位傳說之中的黑龍尼德霍格的原因。

  畢竟在傳說之中的那道黑龍是啃食這世界樹的樹根。按世界樹一般來說都是一個世界的根本，如果按照黑龍王這麼操作的話，確實可能會導致世界破碎。谷

  但是後來他們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猜測。

  沒有什麼原因……

  就是……在他們看來，黑龍王的層次還是有點弱。

  一個連真神位格都沒有達到的存在，怎麼可能對世界造成危險呢？要知道這個世界本質的位格，可是比自己的本體還要高出一小節。

  如果被一個連真神都沒有達到的存在，隨隨便便啃幾口就破碎了的話，那這個世界乾脆就直接破碎好了，世界意識還沒有那麼弱的。

  後來他們發現……

  這個世界的狀況其實有點像是另一種。

  世界規則出了問題。

  底層邏輯開始出現了衝突，這就導致了一些地方產生了很嚴重的漏洞。所以才讓原本的本體不小心通過這些裂縫掉了進來。

  簡單來說，假設如果世界的本質是一本書說的話，那麼他們原本的世界就是一個設定非常完整，世界觀完善的小說。前後劇情和邏輯設定並沒有什麼衝突的地方。

  而但是這個龍族的世界則不同。

  這個世界就好像被小說作者拋棄了一樣，世界觀，人物設定，還有底層的那些邏輯，全都產生了很嚴重的衝突。嚴重到甚至讓世界產生了很多碎裂的程度。

  現在的龍族世界不客氣的來說就好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玻璃球。稍不注意就可能碎掉。

  他們和正義小姐雖然在這個世界上也擁有著很強大的力量，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橫行霸道。也是不敢做出太過火的動作，不然的話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強大力量，就可能從內部把這個玻璃球給搞碎掉。

  碎掉的話會出現什麼狀況他們就不知道了。

  情況好一點的是本體甦醒，找到原來的路，然後直接回到自己的世界。糟糕的情況是迷失世界與世界之間的時空亂流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回來的路。

  所以一般的情況下，他們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人，做事的邏輯還是要符合這個世界的規則，不然的話他們就會被世界規則所排斥。

  眾所周知，如果排異反應太強的話，對雙方都很不友好。

  所以詭秘教會相對而言，一直很是低調。沒有卡塞爾學院那麼聲名遠揚，只不過這一年裡面傳教收穫了不少的信徒。

  但是就算如此，他們還是沒有把自己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真相告訴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哪怕就像是老唐那樣值得相信的人都不可以。這裡面固然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是與有著不想讓世界產生排斥有關。

  就算這個世界的意識沒有多少，相比於最初菜的摳腳，但是也還是存在著的。

  還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之中，楚子航無疑是其中的一位重要的存在，那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的，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也是。如果他現在就把未來告訴了楚子航，這不就明明白白的在臉上寫著我有問題嗎？

  而且絕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怎麼說也要等到這個小龍女的命運影響結束了才好和楚子航說明吧？

  雖然世界意識可能針對不到本體的身上。但是比他這個渺小的分身使絆子還是可以的。他可不想以後吃東西都被噎死。

  特切爾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把所有事情告訴楚子航。

  楚子航也意識到了，自家老師好像並不想談論這些事情。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內心八卦起來，難不成那位大地與山之王真的和自己老師認識？

  還曾經有過什麼瓜葛不成？

  說起來詭秘教會和龍族一直以來似乎都有種微妙的聯繫，難不成這條龍王也是的嗎？

  楚子航一向擅長腦補和八婆……

  但是表面上，楚子航確實放下了這些事情，他開口詢問另一個疑點：「為什麼會在這裡設置出口？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合適的出口啊。總不可能是為了給誤闖尼伯龍根的人留下的出口吧？」

  「那這樣他們也出不去啊。」

  「你的想法太過於狹隘了。」特切爾說道，「這個出口並不是給人類的，而是……給另一位主人的。」

  「另一位主人？」饒是非常鎮靜的楚子航都忍不住變得很是吃驚，「可是這個通道的大小就是按照人類的體型修建的啊？另一位主人是人類？」

  「唔……」特切爾想了想，說道，「貌似我這一年裡面好像一直都沒有教你關於龍族的事情。畢竟你們現在學校學習的課程就是學習如何屠龍。但是一些隱秘的知識你還是沒有辦法掌握。」

  「這就涉及到關於龍王的隱秘了。眾所周知，龍族有四大龍王。但是其實有著八位龍王。因為每一個王座上都是雙生子。」

  「…………」

  楚子航驚訝地聽著這些有關於龍王的知識。

  王座之上是雙生子，其實對於秘黨的高層來說並不算是什麼秘密，但是對於一個沒有接觸過龍王的普通學生來說，這確實是沒有辦法接觸到的隱秘。

  「那這麼說……這個出口是專門為另一位大地與山之王準備的？可是照老師你這麼說，另一位龍王還不想出來？」

  「是啊……」

  特切爾看向黑黝黝的通道另一邊。來到這裡之後，它倒是可以通過一些占卜的手段看清楚裡面的情形了……

  一頭巨大的龍在吃薯片，喝著肥宅快樂水，然後愜意地看著電視……過的不要太舒服啊。

  只不過那一條龍的半截身子都是鑲嵌在了牆壁之中，無法出去。不過特切爾估計就算這條龍沒有被困住，也不想出去了。

  生活過的太墮落了！

  這裡就是耶夢加得特意為自己的智障哥哥打造的尼伯龍根，是精心為哥哥準備的家園，也是為哥哥準備的牢籠。

  從這個尼伯龍根的構造就可以看出來，那條薯片龍並沒有這個尼伯龍根的掌控權，畢竟他只是雙生子裡面代表著「力」的那一部分。除非耶夢加得死了，這裡的權限才是屬於他。

  但是那個小龍女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江南大廈的地下，還特意設置了一個只有自己哥哥可以通過的出口，聯通著北京地鐵尼伯龍根和地下室。

  如果不是楚子航的感覺太過于敏銳，以及擁有著一個非常神奇的道具。估計卡塞爾學院的人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找到這裡。

  特切爾內心十分複雜，它大致可以推斷出來為什麼耶夢加得還要大費周章地為智障哥哥準備出口了……

  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哥哥一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狹窄地鐵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