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生意你要有籌碼，不能總想著騙人。」

  成爍的諄諄教誨並沒有引來楊密的肯定，反而是滿嘴怨氣道：「港資被人截胡，那人還占著茅坑不拉屎，我一個姑娘家能怎麼辦呢？」

  「要不你試試轉型？開工作室這事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楊密狠狠剜了成爍一眼，還不是都怪你。

  她開設工作室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之前和成爍定下的合約太過脆弱，讓她沒有安全感。

  相比於其他倒霉蛋，她確實不安分，所能帶來的，也只是些曝光度和話題度而已。

  只是隨著《隱形守護者》的大獲成功，她此時所能貢獻的也著實不多了。

  她可不會像那些小倒霉蛋一樣安之若素。

  「轉型，怎麼轉？」

  楊密嘆了口氣，她十分明了自己的優勢，也一直維持著姣好的面貌。

  若是讓她放下手中既有的優勢，向著什麼演技口碑的方向走，無異於南轅北轍。

  一代新人換舊人的道理她自然明白，只是她還比較自信，日後的演員水平會越來越差。

  風氣如此，她也算得上是隨波逐流。

  那誰不是說了麼，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成爍輕鬆道：「其實保證熱度，兩年有一部爆款就可以了。」

  楊密乾脆地搖了搖頭：「那可不夠用，我有那麼多人要養活呢。」

  成爍拋出的橄欖枝十分誘人，但是她依舊糾結。

  成爍抿了一口迪麗熱芭遞過來的咖啡，沖她點了點頭。

  「你說的通透，可是曝光度這東西和產量也沒有太大關係。」

  他明白楊密是怎麼想的，她想要讓自己旗下的藝人走上自己的老路。

  廣撒網，多撈魚。若是成了，就能一炮而紅。

  若是不成，那也算是一個積累人脈和資源的過程。

  他們之間的一問一答仿佛都不挨著，讓在一旁聆聽的迪麗熱芭滿臉疑惑。

  這兩人說的如同天書一般，也沒有個翻譯官能幫她翻譯翻譯。

  眼看著她臉上的疑惑，楊密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迪麗熱芭是她想要力捧的新星，但是以她的智商來說，就算有資源鋪路，她也很難憑自己分辨的了是非。

  「總得試試不是麼？」

  楊密挑了挑眉毛，衝著成爍勾了勾眼神。

  成爍立馬翹起二郎腿，錯過身子後仰，後背都貼到椅背上，並不接招。

  轉過頭，他輕輕吹拂著有些燙嘴的咖啡，「我產量也不高，現在四個本子同時開拍已經是統籌的極限了，品質把控這種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楊密聽得懂成爍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再說日後的產量也會把持在這個標準之下。

  按照平常公司來說，這已經是超量運載。

  只是就算以這種產量，大小天仙依舊沒有資源到手。

  說不定哪天空手而歸的人就落到了楊密頭上。

  楊密嘴唇一抿，算是隱晦的笑了笑，「成老闆有點自信啊，也不是只有你能寫出好劇來。」

  她語氣變得有些生硬，就連旁聽的迪麗熱芭也聽出她情緒的變化，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成爍倒是自始至終都是輕鬆的面色，「你說得對。」

  他這幅氣定神閒的樣子讓楊密一陣來氣，沉默半晌，才不甘地詢問道：「你到底有多少存貨？」

  「你猜。」

  「我小孩子？還猜！」

  楊密嘴一撇，隨即氣勢低落下來，「那你說怎麼談。」

  她也是無可奈何，本想著背靠港資砸錢，再不濟展開對賭拼幾年的命，沒想到這計劃剛剛醞釀就被成爍攔腰折斷。

  再想著自立門戶，翻拍一些比較牢靠的IP慢慢發展，但是掃了一圈，發現市面上有點名氣的IP幾乎都被成爍收攏個遍。

  這人真是自己的冤家。

  再看他此時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樣，楊密又是一陣來氣。

  「我覺得兩年一部劇紅的不夠長久，沒有曝光率加持，熱度總會消弭下去，一年一部還算比較穩。」

  成爍放下咖啡杯，「我覺得你說得對，就是你這工作室人太多了。」

  楊密咬了咬牙，「成交。」

  隨著成爍點頭，兩人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

  只是楊密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牽強，等成爍說出告辭之後，她連起身送送的態度都沒有展現出來。

  迪麗熱芭顛顛送別了成爍，轉回工作室，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疑惑。

  「老闆，你和成老師聊的什麼意思啊？」

  楊密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碳素筆，對著迪麗熱芭的詢問聲，嫌棄道：「一年合作一部資源，他給劇本，咱們這邊製作發行，然後兩邊分成。」

  「那他說人多」

  楊密哼了一聲，「他給的資源捧人，其餘資源咱們自己去和外面聯繫，沒有獨立創作的權利。」

  「啊？」

  迪麗熱芭疑惑道：「那咱們工作室不是名存」

  眼看著楊密臉上越來越黑，她就算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這個詞戳到了楊密的嵴梁骨，於是她立馬換了個稍顯柔和的口風，「如果咱們獨立創作拍劇拍戲深度合作，他也能拿分成啊，現在讓咱們對外接資源，他不是少賺了一份錢麼」

  可沒想到說出這話後，楊密更加生氣。

  她憤憤地將手中碳素筆狠狠砸在桌面上，「這王八蛋！他怕咱們拍戲賠錢！老娘出道比他還早，竟然對我一點信心沒有。」

  迪麗熱芭縮了縮腦袋，默默給成爍點了個贊。

  依照自家老總以往的成功經驗來說，確實沒有什麼規律可以摸索，頂著這張俏臉用窮舉法接戲，指不定哪部戲就火了。

  「那老闆，咱們公司的藝人也不少啊，一年一部戲的話。」

  楊密眉毛一凝，迪麗熱芭確實說到了點子上，她就是糾結這個，多主角的劇本確實少見。

  就算將劇本遞到她手中，成爍也必然會因為品質問題干預選角，就和《歡樂頌》一樣。

  可眼下，對於剛剛起步的工作室來說，她也必須要推出個大小王出來。

  大王是自己，她必須成為工作室的常青樹，這一年一部戲裡她肯定都要參與。

  而小王，就是面前的迪麗熱芭。

  要是資源不穩定的話，她能不能火的長久可是個大問題，得想個方法一勞永逸。

  想到這，她抬頭看向面前的迪麗熱芭，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熱芭。」

  「啊？」迪麗熱芭呆呆地應了一聲，她覺得老闆對自己的呼喚聲別有韻味，而且楊密此時的笑容也透露著些許不懷好意的意味。

  楊密撐著腦袋，手指在桌面上不斷地輕點著。

  輕輕張開嘴，聲音中滿是蠱惑之色。

  「你想不想一炮而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