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這是一幢寬敞明亮的建築物，在卡爾面前的台階上，一個身穿白袍的褐發青年坐在這裡。

  明明只是第一次見，但不知道為什麼，卡爾卻感覺和他非常熟悉，仿佛已經是很久的老朋友一樣。

  再加上這個人的外貌特徵，以及那溫暖的神聖之力能量波動，卡爾馬上知道了他的身份。

  「聖者米歇爾？」

  卡爾先是一愣，言語中不禁多了幾分恭敬。

  聖者米歇爾是最初得到啟示的聖者，也是聖職者的始祖，更是神格拳的創始者，可以說卡爾一路戰鬥過來的大部分技能，都是由這位聖職者的祖師爺創立的。

  米歇爾溫和地微微一笑，然後輕輕擺了擺手，卡爾注意到他的手上戴著戰鬥用的拳套。

  「在這裡叫我聖者就有些過於抬舉了，你比我更加與神接近先不說這些，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然後米歇爾站了起來，臉色變得嚴肅，而卡爾心中也不禁有些緊張，雖然說米歇爾也是使徒之一，但最後要和他為敵的話卡爾也是打心底里不願意的。

  但很明顯，卡爾多慮了，米歇爾清了清嗓子，然後向他彎下腰鞠了一躬。

  「我之所以在這裡等著，是為了向你鄭重道歉的。」

  道歉是指

  卡爾一開始有些發懵，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米歇爾的意思。

  之前盧克就已經說過，自己被挑選到dc世界不僅僅是他的計劃，而米歇爾明顯就是參與到這個計劃中的一員。

  「我們自己的事情，結果讓你捲入其中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我知道自己是罪無可赦，所以我不乞求你原諒，但我還是想表達自己的歉意。」

  米歇爾這麼誠懇的樣子，反而讓卡爾生不起怒意，他思忖片刻之後，輕嘆了一口氣。

  「我的這趟旅途也不全都是糟糕的回憶，如果沒有被你們帶過來的話，我也就不會認識卡珊德拉，只是作為社畜度過無聊至極的日子」

  不過聽到卡爾的話，米歇爾有些尷尬的樣子。

  「事實上不會這樣，如果我們沒有讓你穿越過來的話，你應該在原本的世界已經死透了。」

  「這樣說的話，我還得感謝你們給我第二次生命是吧——所以就算扯平了。」

  米歇爾沉默了片刻，然後看著卡爾輕聲說道。

  「不過你要知道，你能走到這一步靠的不只是我和盧克以及其他使徒的幫助，是你讓自己變得特別，你所獲得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卡爾斟酌著米歇爾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好了，這樣的話我也不妨礙你了，請過去吧，他在第七層等你。」

  卡爾和米歇爾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些什麼。

  「對了，米歇爾，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我向你保證絕無半點隱瞞。」

  「關於我體內那股原本屬於奧茲瑪的黑暗力量」

  自從在和死亡風暴交戰之後，卡爾就脫離了系統的拘束，可以自由使用聖光系的技能，不過他一直不敢嘗試使用復仇者一系的能力。

  畢竟那是惡魔之力，原本是通過系統的職業切換進行隔絕，但現在萬一出了問題就麻煩了。

  「嗯你的這種情況，和我之前有些相像——」

  米歇爾扶著下巴，認真思考了片刻之後緩緩說道。

  「我曾經也嘗試過，將其他使徒的力量吸收淨化，然後將其全部都化為自己的力量你也可以嘗試這樣做——或者用更加直接了當的辦法。」

  說到這裡，米歇爾狡黠地看著卡爾。

  「我記得你體內那股黑暗力量，是與其他人簽訂了契約對吧。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可以通過這個聯繫，來反向影響那股力量的根源呢？」

  「你是說，讓阿斯特羅斯嗯，我大概有些想法了。」

  卡爾腦海中靈光一閃，不過要實施這個計劃得回去再說。

  反正他之後會有大把的時間。

  「謝謝你米歇爾，那我就離開——哦，對了，我再問你一件事情。」

  米歇爾看起來沒有介意，只是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關於你的神格拳，有沒有所謂的傳男不傳女的說法？」

  ——

  白銀之城的第七層。

  傳說這裡是dc世界最高等級的神明所在的王座，但卡爾知道，這裡一般情況下都是空無一人。

  因為「源頭」是無處不在的。

  但今天，當卡爾踏進第七層的時候，卻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這是一個穿著樸素燕尾服的老紳士，留著八字鬍，帶著小圓帽，手裡拿著一根拐杖，一副隨處可見的普通樣子，看見卡爾進來以後熱情地招了招手。

  「哦，你終於來了，我可是等你有一段時間了。」

  卡爾眯起了眼睛，聲音平澹地輕聲說道。

  「您不是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呵呵呵話是這樣說，但我還是希望有點儀式感的，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將自己管理的宇宙交出去，有種看著女兒出嫁的感覺——而且，某種意義上你和我以後都是平等的。」

  聽到這個老紳士的話語，卡爾心中有些壓抑不住激動。

  「您的意思是——」

  「沒錯，既然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將一個宇宙交給你。」

  老紳士微微一笑拄著拐杖來到了卡爾面前，但在下一秒鐘卻已經消失不見。

  不對，並非不見，而是在卡爾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成了一隻小狗。

  只見這隻棕色毛髮的小狗蹲在地上，看向了天花板的方向，卡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發現周圍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映入眼中的一片血紅色。

  而在這片廣闊的空間中，似乎有著好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如同氣球一樣的東西。

  「這是神速力不對，這是天血層！」

  卡爾能夠感覺到在周圍好像有無數人注視著自己，他們在對卡爾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卡爾卻無法確切捕捉他們的存在。

  「你被他們發現是不可避免的，但很快你就會習慣了等你適應管理一個宇宙之後，你就是和他們同樣等級的存在。」

  聽到源頭的聲音，卡爾轉過頭，卻發現那隻小狗也消失不見了，而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隻手。

  這是一隻發光的右手，它友善地朝卡爾伸出來，卡爾猶豫了一下決定與其相握。

  但他卻握了個空，與此同時，仿佛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到他的手中。

  卡爾童孔微縮，緊緊盯著在手掌中停留的如同玻璃彈珠一般的小球，這東西感覺沒有任何重量，但卻依然讓卡爾感受到把它放在手上會非常吃力。

  「難道說這就是地球三？」

  「是，也不是。首先這只是象徵性的宇宙而已，你只是將這個概念具現化——事實上，這個宇宙不在你的手上，而是已經和你密不可分。」

  聽到源頭的話，卡爾心中多了幾分明悟，在下一秒鐘這顆玻璃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卡爾能感受到它就在自己身邊。

  「其次，這已經不能叫地球三宇宙了——這個宇宙已經和原本的多元宇宙完全分離，不過我這邊的宇宙不會空缺，世界建造者會在世界熔爐鑄造新的宇宙進行補充，新的3號宇宙。」

  居然就這麼簡單達成願望了？卡爾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宇宙就像是小禮物一樣送給了自己。

  而源頭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卡爾的想法，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也想知道你的可能性，卡爾羅索。我和其他人不同，雖然我一直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但我永遠不會知道有沒有更好的做法——我是唯一的，所以無法進行學習和進步。也沒有人告訴我，每次重新塑造世界時，改變的東西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而你是一個變數，可以讓我察覺到新可能性的變數。我想看看這個宇宙和多元宇宙分離之後，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發展，真是令我感到期待——」

  「期待，真不可思議，這可是我從誕生到現在，第一次產生這種情緒。」

  在下一秒鐘，周圍的血紅色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卡爾又重新站在了寬敞明亮的白銀之城裡，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做夢一樣。

  「你可以回去了，卡爾羅索，去在那個屬於你的世界進行塗抹吧。」

  源頭又再次變回了那個老紳士的外表，他輕輕一抬手，在卡爾面前就出現了一扇新的白色光之門。

  卡爾握緊了拳頭，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正準備離開時，突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您我現在已經變成這個身份——那我還有沒有可能，再次進入dc世界？」

  聽到卡爾的話，那個老紳士臉上燦爛地一笑。

  「就看你用什麼身份了，如果是想用作為神明的身體完全降臨的話自然是不可能的——連我都沒法做到，但如果你熟練掌握自己的力量的話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想到辦法的。」

  然後老紳士眼中閃過狡黠的意味，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道。

  「而且我也有可能會常常來到你的那個宇宙看看——你就當我是放心不下外嫁的女兒，整天想要去女婿家看看的糟糕岳父吧。」

  卡爾啞然失笑，同時鬆了一口氣。畢竟在dc世界他也有自己曾經建立的人際關係，還有由自己一手建設的新哥譚市，如果從此斷絕來往的話還是會感到惆悵的。

  「噢，對了，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

  在卡爾這次真的準備離開時，卻是那個老紳士把他給叫住了，而卡爾轉頭一看心中一凜，因為他發現老紳士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明顯不是小事。

  「雖然現在才跟你說有些太晚了，但必須告訴你，將這個宇宙交給你這不一定是我完全贊同的意見。」

  這個說法有些奇怪，但卡爾仔細思考之後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說你的黑暗面偉大黑暗也許並不贊同？」

  源頭也是一體兩面的，有光明就有黑暗，面前和自己對話的明顯是作為光明面的一側，被稱為存在之靈、創世之手的那一部分。

  但還有一部分，代表著混亂與毀滅的偉大黑暗，他也是源頭的一個側面，dc世界的許多反派都和他有所關聯。

  「不止是那邊，可能還有其他的麻煩事情作為神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老紳士輕輕拍了拍卡爾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道。

  「不過你都已經從凡人登上神階了，我想再多的困難也難不倒你，不是嗎？」

  ——

  與此同時，寂靜城中。

  【警告，警告，寂靜城即將發生能量失控，請儘快避難】

  雖然尖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但在機械王座裡面，所有人都沒有避難的打算。

  他們很清楚，這是一場豪賭，如果輸了的話，就無處可逃了。

  【自毀程序即將啟動，10、9、8、】

  卡珊德拉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相對於自己的生死，她更想為那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祈禱——

  「沒必要祈禱了，卡珊，你祈禱的話語最後還是傳到我那裡，讓我救我自己算怎麼回事。」

  卡爾略帶慵懶的聲音在卡珊德拉身後響起，同時溫暖的大手輕輕揉了揉少女的頭頂。

  「卡、卡爾！」

  卡珊德拉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但看向身後的卡爾時卻顯得有些疑惑。

  因為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和卡爾一模一樣，有著同樣的氣息，然而身上卻一點威壓和氣勢都沒有，就像失去所有力量的普通人一樣。

  「怎麼了，卡珊，我現在應該沒什麼奇怪的——」

  【6、5、4、3、1，自毀程序啟動！】

  轟隆！

  ！

  寂靜城瞬間爆炸，地板和天花板都同時崩塌，火焰從四面八方襲來。

  「停！我都差點忘了還有這件事。」

  但卡爾只是打了個響指，時間就像在倒轉一樣，爆炸的火焰自己收回，同時寂靜城也迅速恢復了原狀。

  夜梟看著這如同神跡——不，就是神跡的一幕，就算是一直陰冷沉穩的他，也難免多了幾分激動。

  「卡爾羅索，現在你難道真的」

  卡爾微微一笑，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回應，只見他手一揮，寂靜城的天花板自動展開，露出一片漆黑的天空。

  「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了吧，卡珊德拉，dc世界稍微有些過於黑暗了，所以我一直有一個夢想」

  卡爾張開雙手，面向天空，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大喊道。

  「阿破克烈！」

  在下一秒鐘，天空出現了一個太陽——真正的太陽，卡爾用天啟之珠，製造了一枚新的恆星！

  「現在這裡雖然已經嚴格來說不屬於dc世界，但我的夢想勉強還算實現了吧。」

  卡爾握住卡珊德拉的手，兩人一起抬起頭感受著燦爛溫暖的陽光。

  「用阿破克烈為dc世界帶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