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

  卡爾將紅色小丑本體的頭部硬生生地擰下來，同時沿著它的脖子將其撕開，露出位於其軀體的狹窄駕駛艙。

  卡嗒。

  剛揭開鋼板，卡爾就聽見了尖利刺耳的狂笑聲，與此同時還有子彈上膛的聲音。

  然而卡爾的動作更快一步，他直接抓住了小丑的手腕，在對方開槍前就捏碎了他的關節，同時用力將其從紅色小丑內部拉出來摔到地上。

  狂笑聲卻愈發的大聲，愈發的放肆，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不過卡爾知道這是他的精神病症造成的，只要一激動就會不受控制地大笑。

  卡爾知道正確的治療方式。

  啪！

  卡爾一巴掌過去，亞瑟弗雷克的笑聲戛然而止，半張嘴的牙齒從口中混著鮮血飛散出來。

  「好了，別在這裡發電。遊戲已經結束了，既然我已經找到你，那就快把貝奇還回來。」

  聽到卡爾的話，亞瑟突然停止了掙扎，眯起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呃咳咳咳貝奇是誰？」

  卡爾眉頭微皺，他揪起對方的領子，沉聲狠狠地說道。

  「別給我裝蒜，你就是用這台紅色小丑機器人來假裝成貝奇的朋友，在她放鬆警惕的時候將她擄走的吧。」

  亞瑟先是一愣，然後滿嘴鮮血地再次狂笑了起來，還被自己的血嗆得劇烈咳嗽。

  「呃哈哈哈咳咳咳難怪，這玩意這麼容易咳咳咳就被我偷出來，原來咳咳咳，是為了嫁禍給我哈哈哈哈你和我都是被那個該死的小丑利用了」

  卡爾心中一沉，鬆開了對方的領子，然後舉起手對他施展了一個治療魔法。

  「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如果有半點隱瞞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殘忍。」

  亞瑟摸了摸已經止血的嘴角，然後掛著詭異的笑容看向旁邊報廢的紅色小丑機器人。

  「那玩意是我昨天才剛剛偷出來的，如果你要找的是幾天前開著這玩意的人，那你可就找錯對象了。」

  「那個人是誰？」

  卡爾立刻追問道。

  「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是那個該死的小丑——不是我，而是最開始那個以小丑作為稱號的傢伙。」

  「胡說八道！」

  西瓦臉色陰沉，用手中利刃指向亞瑟。

  「他在挑撥離間，前幾天真正的小丑一直和我們一起，根本不可能作桉。」

  「等等。」

  卡爾突然靈光一閃，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皺起眉毛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所說的那個小丑，到底是誰？我需要他的全名！」

  「傑克傑克·奧斯瓦爾德·懷特——」

  「哥譚市的現任市長。」

  第三個小丑終於還是出現了。

  ——

  哥譚植物園，最深處的避光植物溫室房間。

  「我聽西瓦說了，你已經將亞瑟弗雷克俘虜——」

  冬！

  剛進門的傑克內皮爾被卡爾掐住脖子，毫不留情地用力砸在牆壁上，與此同時跟在他身後的西瓦鏘地一聲拔出了利刃。

  但內皮爾臉色如故，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舉起手，示意西瓦不要輕舉妄動。

  「你先出去吧，看來卡爾先生需要和我單獨——」

  他瞥了一眼在房間一角被捆綁在椅子上的亞瑟，立刻改口說道。

  「我們三個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西瓦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歸刃入鞘，退出了房間同時關上了木門。而卡爾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內皮爾片刻之後，確認他不會逃跑就鬆開手把他放了。

  「從你的不友善反應來看，應該是從亞瑟口中已經知道了一部分事情了吧，能告訴我你已經對現狀掌握到什麼程度了嗎？」

  「不，是你該把自己隱瞞的東西從頭到尾告訴我，如果我發現你和他的口供對不上的話，誰在說謊我就讓誰付出代價。」

  內皮爾和卡爾對視了片刻，最後輕嘆了一口氣。

  「好吧，其實我也沒有騙過你，只不過我稍微略過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例如說，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最開始的那個小丑，而是他的克隆體。」

  「例如說，這個世界最開始的那個小丑——他最後向夜梟投降了，並且改名為傑克·奧斯瓦爾德·懷特，成為哥譚的市長，為夜梟賣命。」

  說到這裡，內皮爾聳了聳肩，並且攤開雙手說道。

  「我隱瞞的大概就只有這些」

  「哈哈哈哈哈，不不不，你還有些事情忘了說——例如你其實早就知道紅色小丑在奧斯瓦爾德手裡，但故意透露情報給我，來讓我將紅色小丑偷走，以此來達到借刀殺人而且幫奧斯瓦爾德隱瞞的目的對吧。」

  亞瑟發出尖利刺耳的笑聲，而內皮爾瞥了他一眼之後，轉而看向卡爾。

  「我不否認自己想借你來剷除亞瑟弗雷克的想法，他盜用小丑的身份為非作歹，對於反抗軍有嚴重負面影響。不過我沒打算幫奧斯瓦爾德隱瞞，我原本就打算等你帶著紅色小丑回來之後，就告訴你真相的——」

  卡爾眯起眼睛，目光在兩個小丑之間逡巡，片刻之後，他身上的殺意收斂起來，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算了，我對你們之間的恩怨沒有興趣。把關於第三個小丑，那個叫奧斯瓦爾德的傢伙來歷說出來，我救出貝奇之後，隨便你們怎麼自相殘殺。」

  在卡爾的凌厲目光催促下，內皮爾將關於第三個小丑，也是所謂最初的小丑的故事和盤托出。

  在反監視者降臨之前，犯罪辛迪加剛剛成立的時候，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小丑和夜梟對決得最為激烈的時候。

  夜梟想要用強權控制整個哥譚，而小丑則想要推翻他的暴政，兩人就像主世界的同位體一樣作為宿敵存在，但不同的是，在這個地球三世界中，他們的戰鬥更加殘忍更加不擇手段。

  最後，他們的戰爭來到了終點，小丑找到機會，將夜梟的助手——利爪迪克格雷森殺死並且肢解，然後又以此引來阿爾弗雷德將其擊殺。

  雖然憤怒的夜梟也殺死了小丑讓其陪葬，但小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失去左膀右臂的夜梟對哥譚的控制有所減弱，gcpd和反抗部隊趁機聯合追剿夜梟。

  然而小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反監視者降臨了，然後又是盧克的時代，他用自己性命完成的布局失去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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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如此，小丑作為第一個差點將夜梟逼上絕路的反抗者，他的死亡依然影響深遠。首先是亞瑟弗雷克在夜梟的設局下成為了新一代的小丑，但與此同時，傑克內皮爾也作為小丑重生。

  小丑作為夜梟的宿敵，早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萬一失敗被殺之後的事情。他製作了自己的克隆體，而且每次行動前都會將自己的記憶備份，而激活後的成品就是傑克內皮爾。

  「我繼承了原初小丑的大部分記憶，某種意義上是最接近於本體的存在——這也是反抗軍推舉我成為領袖的原因。」

  「呃哈哈哈哈哈——但你也只繼承了記憶而已，無論從人格還是精神你都已經是另一個人，在我看來你才是偽劣的冒牌貨。」

  「閉嘴，身上流著骯髒血液的傢伙」

  「夠了，我只想聽重點，你自以為是小丑的精神繼承，而你則自以為是小丑的記憶繼承——那奧斯瓦爾德那傢伙呢？第三個小丑到底什麼情況？」

  內皮爾猶豫了一下，在卡爾充滿威脅的目光中緩緩說道。

  「他是小丑的身體他本身就是被夜梟用小丑屍體復活的原初小丑，但他的精神和意志都已經被完全腐化控制，現在就只是夜梟傀儡的工具人而已。」

  卡爾眉頭微皺，已經死透的人還能復活，雖然自己也能做到，但這實在過於不可思議

  不對，精神腐化，起死回生，還有之前阿爾弗雷德被小丑殺死的情節——這一切組合起來，卡爾馬上知道了答桉。

  「拉撒路之池」

  內皮爾略顯詫異地看著卡爾，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是的，據我的調查，夜梟復活阿爾弗雷德和小丑所用的都是一種名為拉撒路池水的東西，但我根本查不出這種物質的來源。」

  找不到是當然的，畢竟有可能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而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

  「總而言之，真正抓走貝奇的，可能是就是這第三個小丑，也是最開始的小丑對吧。那麼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只要抓住那個傢伙。」

  「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卡爾。」

  內皮爾輕輕搖了搖頭，在卡爾面前來回踱步。

  「亞瑟弗雷克在偷走紅色小丑的時候，並沒有受到阻礙，很明顯對方是故意讓他來拖延時間，而貝奇已經被轉移到其他秘密地點，現在就算抓住奧斯瓦爾德估計也無濟於事。」

  卡爾聽聞此言，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睛。

  「你明知道這樣，還故意誤導我去和亞瑟弗雷克戰鬥浪費時間？」

  「我不認為這是浪費時間——事實上，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和紅色小丑的戰鬥估計瞞不過夜梟的眼線，所以他應該以為紅色小丑已經在你和亞瑟的戰鬥中完全損毀了。」

  「別說他，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卡爾在將亞瑟俘虜之後，順便就掄起光錘將紅色小丑砸了個稀巴爛，確認已經無法復原之後才離開，他可不想和這麻煩的玩意再戰鬥幾次。

  「雖然已經被夜梟進行改造，但紅色小丑的身體還是來源於盧克的手下，『愚者』塔羅牌的持有者，他有著強大的探測感應能力，可以知道其他塔羅牌持有者的方位有了它，我們就能找到貝奇的所在地。」

  「那你不該早說，我早就已經將它——」

  「不用擔心，你破壞的只是無關緊要的部分，事實上我已經讓西瓦偷偷地將紅色小丑的核心部位保留了下來，你只要知道我有能力將其修復完整就可以了。」

  卡爾若有所思地看著內皮爾，紅色小丑可是來自於海伯倫的科技產物，就算夜梟應該也只能做到改造而已，內皮爾為什麼會這麼有信心可以將其短時間內完整復原呢？

  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目前唯一的機會了，卡爾沉吟許久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就按照這個計劃來吧——紅色小丑修復大概需要多久？我們必須儘快爭取時間，最好在夜梟還沒從寂靜城回來之前，把貝奇搶回來。」

  「我當然知道時間緊迫的，但我要確保紅色小丑修復完之後不會被夜梟用其他手段遠程控制。」

  「這需要至少一天的時間。」

  ——

  卡爾躺在樹葉床上，思考著關於這三個小丑的事情。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擄走貝奇的那個小丑很有可能就是奧斯瓦爾德·懷特，這個名字也是原作漫畫中小丑的其中一個名字。

  但他還是隱隱感覺到自己眼前還是籠罩著一片迷霧，真相總感覺不會有那麼簡單。

  「要是能靠武力解決的簡單問題就好了。」

  卡爾心中苦笑，不知不覺中自己也已經習慣於靠實力碾壓來處理問題了，以至於面對這種情報戰推理戰感覺無從下手。

  明明剛從下水道出來的時候，還是靠著信息差精心布局來掌控哥譚，現在自己卻快變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好戰人士了。

  常常被嘲諷臉接技能的超人，恐怕也是這種想法吧，當自身實力強到一定程度之後，就下意識地不會動腦子去仔細思考戰鬥了。

  突然，他敏銳地聽到了自己的房門被輕輕地打開，仿佛有人用輕盈的腳步進來了。

  「阿斯特羅斯，你怎麼又來夜襲了——嗯？」

  卡爾坐起身來，卻發現來者不是阿斯特羅斯，而是看起來有些忸怩的另一個女孩。

  「是我，卡麗娜，有些事情我想要你幫忙話說回來，阿斯特羅斯是誰？還有夜襲到底是」

  卡爾清了清嗓子，擺了擺手轉移話題。

  「不用在意，我剛才好像小憩了一會，在說夢話——總之，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卡麗娜把門關上，然後手指交叉著猶豫了許久，最後深呼吸一口氣，把手伸向緊身皮衣領子的拉鏈，用力往下一拉。

  「卡爾，請你把我最重要的東西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