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贏了？」

  「天哪！我們居然真的擊退了那群怪物」

  「不止如此，天啟者還打敗了超人！」

  「我就知道，相信天啟者我們就能走向勝利。」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曙光在恢復平靜的海平線上出現時，從避難處出來的民眾們才確認了這場戰鬥的勝利，已經連續幾天沉浸在絕望和迷茫中的哥譚市，重新恢復了希望和生機。

  「所有人清點好人員傷亡和武器的消耗這個工作輪番進行，戰士們可以分批回去先休息，不過值崗人員繼續保持警惕記者的採訪之後再說，現在我們很忙」

  戈登雖然和昨天比起來似乎更加忙碌了，但指揮戰後的各種處理工作時，卻依然顯得精力充沛，不只是他，其他參與到哥譚保衛戰的戰士們也是如此。

  勝利，就是最好的強心劑。

  不過戈登沒有被眼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他知道這只是前哨站而已，真正的決戰還在後頭。

  而此時，這場勝利的最大功臣們，現在都聚集在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中。

  「現在測試紅太陽拘束服的效果啟動。」

  「呃——啊啊啊！

  ！」

  「已達到預想效果，關閉。」

  在眾人的圍繞之下，布魯斯給超人穿上了厚重的裝甲，但這套裝備不是為了保護超人的。恰恰相反，這套裝備上安裝了無數人造小型紅色太陽，一旦啟動能將超人的能力削弱到極點。

  黛安娜充滿擔憂地看著面前身穿裝甲，臉上覆蓋著罐羅的超人。

  「我們真的不能治療好超人，然後讓他參與戰鬥嗎？」

  「不行。」

  布魯斯輕輕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沉聲說道。

  「我們不能冒險，雖然他被罐羅暫時壓制住邪惡人格，但始終是個定時炸彈，一旦在戰場上超人倒戈的話，我們就毫無勝算了。」

  「但是——」

  黛安娜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這時候一個疲憊卻依然溫和的聲音響起。

  「布魯斯說得對，黛安娜。而且我相信你們能夠做到的，有天啟者在卡爾先生既然能打敗我，還獲得了你和布魯斯的信任，能讓你託付盔甲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信、信任？託付？不對，克拉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好了，克拉克你先休息一下，等晚上我需要你保持清醒壓制住另外一個人格，和我一起將冰封住海族人的冰球運送到孤獨堡壘，我會將你和冰球里的人暫時囚禁在幻影地帶。」

  話音剛落，布魯斯將一個泛著綠光的小型機械安裝在紅太陽裝甲的心臟部位。

  「而在這過程中，如果我一旦發現你有失控跡象的話，這個氪石溶液注射器就會——」

  「將我殺死，我明白的。我就知道在最後關頭我永遠可以相信你，布魯斯。」

  ——

  「真是感人的戰友情誼，順便一提如果我發現有人在偷偷製造針對我弱點的措施，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毀掉並且把那傢伙幹掉的。」

  卡爾做出如此評價之後，也就走出了關押超人的紅太陽牢房。就在此時，剛好他看見從另一個牢房出來的媚拉。

  不得不說，媚拉和尹莎杜拉——也就是塞壬非常相像，同樣美艷至極的面龐和前凸後翹的窈窕身材，唯一差別就是身上的毛髮咳咳，頭髮顏色。

  看見卡爾的時候，媚拉立刻顯露出尊敬的目光，並且優雅地微微欠身。

  「你好，卡爾先生。之前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不但將已經差點變成廢人的我治好，而且後面的戰鬥中多次為我提供幫助——不僅如此，你還允許我將海族人暫時帶走，這份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

  不，其實我當時是沒來得及和你討價還價卡爾心中這樣想時，突然媚拉握住了卡爾的手。

  看到媚拉如此感激的樣子，卡爾反而不好意思再和她提條件了。而且說實話，在獲得了神奇女俠的套裝之後，自己也對裝備的需求大大減少了。

  「太客氣了，媚拉女士，我只不過是做分內之事」

  「雖然海族現在遭遇了生死存亡的危機，但我以海後之名發誓，一旦亞特蘭蒂斯度過這次危機，你將成為亞特蘭蒂斯最尊貴的客卿，只要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向我們尋求幫助。」

  經典空頭支票，卡爾心中暗想道，我想要你們亞特蘭蒂斯的神器三叉戟會給嗎？

  但媚拉似乎沒有看出卡爾的不屑，因為她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話說回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是關於我妹妹」

  卡爾眼睛微微眯起，認真地聽著媚拉的話，然後思索片刻之後，輕輕點了點頭。

  「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我會考慮這個問題的。」

  媚拉離開之後，卡爾目送著這位海後的婀娜背影，不禁輕聲感嘆道。

  「難得除了卡珊以外，有女性對我的態度這麼好，但可惜卻是已婚人士」

  「我覺得你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卡爾，你明明可以做更符合英雄身份的事情。」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卡爾表情一僵，然後裝作沒聽見一樣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好了，也該趁這機會休息一下，畢竟不知道敵人下一波攻擊什麼時候會來。」

  「喂，給我站住！」

  「卡珊德拉那孩子應該也很擔心我，畢竟之前故意不許她來參與和超人的戰鬥，說不定還會發脾氣」

  卡爾快步走上樓梯，然而身後的聲音緊追不捨。

  「別假裝無視我！你和我約好的，等戰鬥完之後就要把裝備還給我！」

  「但事實上戰鬥還沒結束不是嗎，神奇女俠。我們還要面臨羅特斯的威脅——」

  當卡爾急匆匆地打開活板門鑽出來時，黛安娜總算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卡爾的胳膊。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不能就這樣交給你這個男人！」

  哐當。

  不知道摔了第幾個咖啡杯的芭芭拉和史蒂芬妮在蝙蝠電腦面前目瞪口呆地看著卡爾和黛安娜。

  「衣服，她說的是衣服——事先說明是她自願脫的，我可沒有強迫她。」

  為了避免誤會，卡爾連忙解釋道。雖然這話聽起來似乎更容易產生歧義，但芭芭拉和史蒂芬妮都明顯流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同時用心疼可憐的目光看向了黛安娜。

  畢竟她們都是過來人了，裝備落到了卡爾手裡的後果，她們算是一清二楚。

  黛安娜似乎也從她們的表情中看出了這一點，咬了咬牙快步跑到卡爾面前堵住他的去路。

  「卡爾，別跟我開玩笑了！這是很嚴肅的事情，要是我把眾神賜予的寶物搞丟了，這顆不是小問題，不但是我，連你也有可能會受到神罰的！」

  看到黛安娜這麼嚴肅的樣子，卡爾也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起來。

  「好吧，黛安娜，我就直說了吧。你應該也已經看見了，你的裝備已經被重鑄成適合我的樣子，而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很遺憾，你想要把裝備原原本本拿回去已經不可能了。」

  聽完卡爾的話，黛安娜如遭雷殛，她臉色瞬間煞白。

  「不可能的，那些都是神器，怎麼可能會被凡人所重鑄」

  卡爾見狀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拿起黛安娜腰間的真言套索，然後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她。

  「我向你保證，我剛才所說的毫無半點虛言，黛安娜。雖然很抱歉，但你也只能接受現實，就當是在戰鬥中損毀」

  「不！你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黛安娜一把將真言套索搶回來，從她不斷起伏的胸脯看來，這位神奇女俠現在是真的已經有些失去冷靜了。

  「代表奧林帕斯的神器被私自轉贈他人，而且還被重鑄。這是對眾神最嚴重的褻瀆行為，絕對會引起諸神的震怒——到時候我受罰是小事，但諸神一旦遷怒的話，你還有哥譚這裡的人都可能會遭遇滅頂之災！」

  卡爾毫不為意地聳了聳肩，說實話和從小接受教育的黛安娜不同，他對所謂的奧林帕斯眾神根本沒有崇拜的感情，對所謂的神罰也不會感到害怕。

  而且硬要說的話，他自己既是天啟者亦是神之手，老闆——或者說老闆娘是不在這個世界的雷米迪奧斯。

  別說奧林帕斯神了，就算存在之靈也不慫，要在卡爾面前發號施令的話至少也得來個上帝級別的大老。

  看見卡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黛安娜也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了，我們先解決面前的問題吧記住了卡爾，等事情結束之後你必須要陪我去一趟天堂島，一起想辦法撫平眾神的怒火。」

  卡爾敷衍地應了下來，他倒是沒有多少擔心的想法，畢竟他其實還有最後的殺手鐧。

  裝備被重鑄的確是不可逆的，但不代表無法再重鑄一次——

  他手上還有一張角色欄擴展券，最壞的情況下將黛安娜轉變為冒險者，然後讓她拿裝備調整箱再重鑄成適合她的裝備就可以了。

  當然，這個方法卡爾不打算告訴黛安娜，畢竟他壓根就沒打算把到手的裝備還回去，而且角色模板這是卡爾最重要的核心秘密，只屬於他和卡珊德拉，卡爾沒打算無緣無故和其他人分享。

  黛安娜似乎還想再多說幾句，但正在此時，卡爾的手機鈴聲響了，這正好給卡爾擺脫她的機會。

  「好啦好啦，神奇女俠，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們得先過羅特斯這關才考慮其他事情呢，而如你所見，我也很多事情要忙。」

  打發走黛安娜之後，卡爾接通了手機，出乎他意料的是，打電話給他的竟然是平時很少用電子設備的毒藤女。

  而且從聲音聽起來，她顯得十分焦急不安。

  「冷靜點，帕米拉，慢慢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阿卡姆發生暴動？這個我知道，是因為那幾個澤貝爾士兵想要找尹莎杜拉的緣故吧。」

  「什麼？」

  卡爾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目光逐漸變得凌厲了起來。

  「哈莉奎茵失蹤了？」

  ——

  百慕達海域，海底。

  「超女王的計劃好像失敗了——哦不對，她從一開始就沒制定過計劃。總而言之，很遺憾，你的軍隊大部分都就此折損了。」

  穿著潛水裝甲的夜梟面前的玻璃上顯示著用衛星觀察的哥譚實況，在影像的昏暗光線映照之下，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他嘴角掩蓋不住的笑意。

  「那不是我的軍隊是你們自顧自地重現另一個世界的悲劇，自顧自地利用我力量的產物在我眼裡只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螻蟻而已。」

  在夜梟下方，仿佛有什麼如同小山一般的東西在慢慢蠕動，在黑暗中的五枚光點閃爍著冷漠無情的幽光。

  「不過，你私自放走了我的一個強大戰士——」

  噗嗞。

  夜梟的鼻孔突然噴湧出鮮血，他的雙眼也立刻布滿了血絲，不過他依然波瀾不驚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如果你怪罪於我的話，我無力反駁，但在當時情況下，我沒想到超人會落敗而且被反控制住。」

  「哼，在我面前說謊是沒意義的，夜梟，你的思想對我來說就像是透明一樣。」

  不過夜梟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很明顯羅特斯並沒有奪走夜梟性命的打算。

  「算了，既然同樣是為了反抗赫爾德的陰謀那你也差不多該離開了吧，花了這麼大功夫，你總算擺脫她的耳目——那隻粗製濫造的人偶，現在該去做你真正要做的事情了。」

  夜梟舔了舔流淌到嘴唇的鼻血，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作為第八使徒的長腳羅特斯大人，果然從一開始就沒能瞞過你。不過在我離開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夜梟低下頭，無畏地直視著對於普通人來說僅僅看見就有可能徹底發瘋的羅特斯眼睛。

  「面對早就已經寫好的命運，迎接無法改變的結局，這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呢？」

  羅特斯沉默了許久，正當夜梟以為對方不打算回答而準備離開時，那個渾厚低沉的聲音才從他腦袋裡直接響起。

  「就算扯不斷人偶的線，但我還是要繼續掙扎，拼盡一切地掙扎——」

  「只要能讓牽線者的手指被扭傷，我的努力就不算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