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蒂斯人，這是DC世界地球海洋里的古老種族，他們普遍有著與陸地人類相比更強悍的身體素質，以及水中呼吸和較強的深海壓力耐性。

  少部分的亞特蘭蒂斯人具有優秀的魔法潛能，可以施展和水有關的各種魔法，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海王亞瑟·庫瑞以及他的妻子海後媚拉。

  芬里爾機甲既然被設計為對抗正義聯盟其他成員的後備方案，自然也準備了對付海王的秘密武器——也就是卡爾現在手中軟管射出的粘稠膠狀物質。

  「你看起來像是黏膠的物質，本質是碳化鎂和納米分子的混合物，由韋恩企業研製的世界上吸收力最強的材料，裡面有數不勝數的小氣孔，每一克這種材料可以覆蓋將近八百平方米的平面。」

  卡爾用力再次擠壓了一下手中的軟管，奇特的白色膠質以落到尹莎杜拉的身體就迅速膨脹擴散，如同昆蟲的繭一般將她團團包裹住。

  超巨型黑章魚剛才被尹莎杜拉的水流刀刃斬斷觸手，因此痛苦地後退進行自我痊癒，而卡爾趁這個機會靠近了尹莎杜拉。

  「說到底，你越是掙扎，他就越會吸走你身上的濕度。現在，看著我，尹莎杜拉——或者說扮演『尹莎杜拉』角色的這位亞特蘭蒂斯女魔法師，你們挑撥人類和羅特斯戰鬥，到底有什麼目的？」

  雖然對方自稱GBL教分部長，而且一直在假裝自己為和羅特斯一起從阿拉德大轉移過來的穿越者，但說實話這個謊言錯漏百出。

  最重要的漏洞在於，對方似乎是以為卡爾和使徒的力量同根同源，因此先是用羅特斯的名號來引誘卡爾和她合作——如果是真正的阿拉德GBL教圖書館長尹莎杜拉的話，可不會說這種傻話。

  羅特斯的存在本身會對周圍有強烈影響，就像大象的每一步走動都不可避免地可能踩死螞蟻一樣，不對等的生物不可能存在和平共處的選項，最好的結果也只是相互敬而遠之。

  因此，在猜測到尹莎杜拉很可能是冒牌貨之後，卡爾馬上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羅特斯降臨到這個世界的話，他首先會和誰接觸呢？

  畢竟這個世界的大海雖然廣袤，但卻並非完全無人管轄之地，這種強大的存在出現，亞特蘭蒂斯不可能毫無反應。

  所以卡爾在韋恩塔倒塌前將芬里爾機甲的「對海王反制裝置」拆了下來以防萬一，而且從剛才的言語刺激和尹莎杜拉的魔法形態上也確定了他的猜想。

  亞特蘭蒂斯雖然有著和陸地人類相比有著更加強大的身體素質和各種特殊能力，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他們的力量來源於海洋，因此除了混血的海王以外都無法離開水而長期生存，如果身體周圍的濕度被降低會讓他們極其虛弱，甚至有生命危險。

  而面前的尹莎杜拉則明顯表現出了這一點，當她的身體被特殊膠質完全包裹住之後，臉色迅速變得煞白，原本紅潤嘴唇也呈現不健康的紫青色，眼神顯得散渙無神。

  「你這個卑劣的無恥的」

  「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乖乖將你所知道的情報說出來，我也不喜歡辣手摧花，如果你肯合作的話，我就饒你一命。」

  卡爾將噴射碳酸鎂的軟管收了起來，然後走到尹莎杜拉身旁俯視著她，後者咬了咬牙然後小聲說道。

  「好吧，把我放了我告訴你解決羅特斯問題的辦法還有是誰指使我來到這裡的」

  聽到尹莎杜拉的話，卡爾眼睛一亮，立刻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快說？」

  「阻止羅特斯侵略哥譚的方法是」

  尹莎杜拉的聲音似乎因為虛弱而越來越小聲，卡爾蹲下身把耳朵靠近了她乾枯開裂的嘴唇邊。

  「是——不可能的！哈哈哈！

  ！

  」

  正當此時，尹莎杜拉突然雙眼中精光暴起，雙臂同時用力將束縛她身體的黏膠掙脫，然後用最後的力量死死抱住近在遲尺的卡爾，發出嘶啞尖利的笑聲。

  「黑章魚之前轉動時發出的頻率，是在向羅特斯求救最多只用一個月，他就會來這裡接走自己的孩子——同時將這座城市化為自己的宮殿，這裡所有人類都會在他的影響下變成章魚！」

  卡爾臉色一變，用力掙扎了一下，然而黏膠加上尹莎杜拉瀕死前的全部力量，讓他動彈不得，只得不甘心地回嗆道。

  「但到時候他要面對的，就是正義聯盟的英雄們，他將會連海岸線都看不見就被阻止。」

  「你還真是天真卡爾。」

  尹莎杜拉咧開嘴，露出一個殘酷的冷笑。

  「你所期待的救星，正義聯盟的那群蠢貨早就已經大部分被控制住了，只要得到斯塔羅的幫助，他們將會變成最好用的劊子手！」

  轟隆隆！

  當卡爾因為尹莎杜拉的話而目瞪口呆之時，伴隨著低沉的悶響，巨大的影子遮蔽了他們頭頂的月光——超巨型黑章魚已經完成了自我痊癒。

  現在卡爾和尹莎杜拉抱作一團，根本沒辦法逃跑或者反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章魚的觸手靠近了他們。

  「快放開，尹莎杜拉！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和我澤貝爾的女王塞壬同歸於盡，這是你莫大的榮幸！不過，我很快就會復活黑暗之母她向我們許諾過」

  尹莎杜拉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感受到身體被超巨型黑章魚的觸手碾碎的痛楚同時，意識逐漸消散沉睡——

  「暈過去不對，睡過去了嗎？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幻覺」

  卡爾眯起眼睛，好奇地看著在地上的尹莎杜拉以一副決然表情閉上眼睛的模樣。

  在尹莎杜拉的脖子上，正套著一根銀光閃閃的繩索，卡爾剛才當然不會傻到靠近這個危險的女人，他只是隔著好幾米遠將一個套索拋到尹莎杜拉的頭上。

  「蒙蔽之繩」。

  火神赫菲斯托斯在心生疑慮的那刻將其編織而成，就在剛剛完成她的真言之索後，同樣的織法，但卻是相反的版本。

  據說它的取材來自於俄底修斯手下用來欺騙獨眼巨人所使用的綿羊，傳說不一定真實，但既然蝙蝠俠會將其放進芬里爾機甲，作為對付神奇女俠黛安娜的殺手鐧，那麼起碼它的效果並沒有摻水分。

  這件裝備創造的幻覺是不可控的，並且如果心生疑慮很快就會從中掙脫，因此卡爾也不知道尹莎杜拉在幻想著什麼。

  不過卡爾還是能從尹莎杜拉的自言自語中得到一些重要情報。

  「羅特斯還有一個月就會來到哥譚，而且正義聯盟已經團滅了？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卡爾皺起眉毛，思考著尹莎杜拉透露的信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羅特斯的危機，至於尹莎杜拉提到自己的真正身份以及所謂的黑暗之母，就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問題。

  嗡嗡嗡——

  聽到那熟悉的旋轉破風聲響起，卡爾知道現在不是在這裡干站著思考的時候，既然尹莎杜拉被打倒，那麼現在那隻腦子不太好——或者說完全沒腦子的巨型黑章魚自然就轉換了攻擊目標了。

  神聖反擊。

  砰！

  換上裝備的卡爾故技重施，再次使用神聖反擊將黑章魚擊飛，不過他這次被迫後退了一步，並算不上毫髮無損——就算是減免了90%的傷害，但現在體型變得更大的黑章魚明顯比剛才更具破壞力。

  而且黑章魚雖然被短暫擊飛，但它身上所受的傷害也不嚴重，因此在幾秒鐘之後立刻就捲土重來，再一次不知疲倦地向卡爾發起衝鋒。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卡爾估計自己很快就要被迫使用最後一次生命源泉的機會，逃跑的話倒是可以，問題在於任由這隻敵我不分的怪物在哥譚肆虐並且繁殖小章魚的話，估計不用羅特斯過來，這座城市早就淪陷成人間煉獄了。

  黑章魚再次化身巨大轉盤往卡爾襲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唰！

  仿佛黑夜被切割成兩半一樣，一道刀光在半空中一閃而過，直接命中了旋轉中的黑章魚。

  嘩啦！

  綠色的液體如同雨點般從天而降，一般來說章魚的血液是藍色的，而這異常的綠色血液也揭示出這隻章魚並非來自這個世界。

  「謝謝，卡珊，你來的正是時候。」

  ——

  較早時間，韋恩莊園。

  夜幕之下，一個如同黑色大蝙蝠般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到了大門面前。

  開著瑪莎拉蒂走大門的是花花公子布魯斯，開著蝙蝠車走蝙蝠洞的黑暗騎士蝙蝠俠，一直以來本應如此，這即使為了保證身份偽裝，也是為了讓布魯斯清晰自己人格的界限。

  但今天布魯斯第一次身穿蝙蝠戰衣，以蝙蝠俠的身份從大門進入韋恩大宅。

  對於他來說，布魯斯和蝙蝠俠的身份分離，此刻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休！

  作為這間大宅的主人，布魯斯自然是有鑰匙的，然而他卻是手一揮，將一塊肥皂形狀的物體扔到造型古樸華麗的木門上，隨後一枚蝙蝠鏢插在了上面，發出滴滴滴的急促聲響。

  砰！

  蝙蝠俠的選擇是正確的，在一聲轟鳴中，厚重的木門被炸開，而同時被炸飛的還有隱藏在木門後面，那打扮得如同貓頭鷹一般的利爪。

  「咳咳，蝙蝠俠法庭判處你——呃！」

  利爪的話還沒有說完，再一發蝙蝠飛鏢就已經插在他的喉嚨上。

  「想要我命的人已經夠多了，你們還得排老長的隊。」

  而與此同時，蝙蝠俠的身影如同疾風一般越過了木門的碎片，突進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頭顱用力一扭。

  「現在，你們先滾出我的家。」

  嘎啦。

  如果對方是普通人的話，蝙蝠俠此刻已經違背了不殺原則，但他現在選擇了相信那個叫卡爾·羅索的男人的話，沒有手下留情。

  休！

  而利爪的頭部雖然被扭轉了將近300度，但匕首依然刺向蝙蝠俠胸膛的事實證明，卡爾的話是對的。

  不過早有防範的蝙蝠俠已經迅速搶過匕首，反過來一刀從利爪的眼眶沒柄刺入，穿透頭骨將其釘在了地板上。

  「說實話，你們有不死之身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蝙蝠俠沒有再管地上的利爪，一步步往宅子深處走去，但正當此時，他剛走過的衣帽間門口被轟然踹開，又是一個全副武裝的利爪從身後想要偷襲向蝙蝠俠——

  然後轟隆一聲，他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設置的地雷炸彈將利爪凌空炸飛，雙腳被炸成了碎片。

  「這意味著我能大開殺戒了。」

  一個，兩個五個。

  在從玄關走到會客廳的這短短几十米的距離里，蝙蝠俠遇到了利爪接二連三的攻擊，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戰鬥技巧精湛，身手矯健——不過也都沒有一個能在蝙蝠俠手中堅持兩回合。

  當蝙蝠俠走進會客廳時，立刻有四個利爪從前面，左右兩邊，還有頭頂同時朝他襲擊而來。

  然而蝙蝠俠卻乾淨利落地躲避左邊的攻擊，搶奪右邊刺來的利刃，插中頭上敵人的喉嚨，一腳踹飛正面的敵人，動作行雲流水一般順暢地化解了四個利爪的夾擊。

  「怎麼可能，法庭曾經分析過你的實力——」

  「沒什麼不可能的。」

  蝙蝠俠抓住左邊那個利爪的頭，用力往牆上一砸，後者的腦袋立刻癟了下去。

  「第一，你們本應都是獨自狩獵的刺客，根本不知道合作為何物。」

  話音剛落被踹飛的利爪和被搶走武器的利爪再次同時襲來，但就像蝙蝠俠所說的那樣，他們只是單純地各自為戰，沒有配合之下反而相互阻礙了動作，然後被蝙蝠俠找到機會扔出蝙蝠飛鏢瞬間雙殺。

  「第二，你們面對的，是身體狀態全盛、且毫無保留的蝙蝠俠。」

  在漫長的打擊罪犯生涯中，蝙蝠俠身體早就積累了無數的舊傷，關節之間的軟骨摩薄，每一次的戰鬥都會給他帶來刻骨銘心的痛楚。

  但只有今天，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是剛出道時的感覺，輕盈靈活且沒有舊傷的阻礙，每一寸筋骨都像是經歷了重生一般。

  他知道這是誰的功勞，諷刺的是這幅重獲健康身體的代價，就是自己以後也許再也不能以蝙蝠俠的身份出現在哥譚。

  不過，現在無所謂了。

  蝙蝠俠將利爪扔開，一步步向蝙蝠洞的入口走去——原本應該偽裝成座鐘的入口現在已經洞開。

  他可以聽到從外面走廊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其中還有來自他進門的路線——剛剛被他打倒的敵人已經復原再次過來了。

  那就來吧，貓頭鷹們。

  蝙蝠俠眯起了眼睛，將其他事情全都拋諸腦後。

  如果這座城市真的已經度過黑夜，迎接光明的話——

  貓頭鷹和蝙蝠，這屬於黑夜的兩種動物，就一起退出歷史的舞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