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拳連擊！」

  卡爾再次對芬里爾機甲的腹部弱點使出三連擊，並在最後一拳命中的一瞬間強行向後擺動身體，躲開了芬里爾機甲相對笨重緩慢的反擊。

  【腹部裝甲受損38%42%47%】

  布魯斯意識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錯誤，芬里爾機甲本來是用來對付正義聯盟的殺手鐧，原本他認為用它來應付卡爾是卓卓有餘。

  然而他這段時間研究分析的都是作為天啟者的卡爾。

  現在在他面前的卡爾，戰鬥方式和以前大開大合的天啟者完全不同，而是靠敏捷和幻影進行連續攻擊，定點擊破。

  芬里爾機甲雖然有著強大的防禦和力量，但卻有著相對笨重的弱點，如果面對的是閃電俠的話可以用自動反應雷射解決，但這一招已經被卡爾破解了。

  現在，強大的芬里爾機甲只能變成任由卡爾練拳的鐵沙包而已。

  布魯斯尋找著芬里爾機甲還有什麼可能讓他逆轉形勢的秘密武器。

  紅太陽光線和氪石？這些只會對氪星人有效果；

  火神赫菲斯托斯的蒙蔽之繩？這是對付真理的戰士黛安娜的武器，很明顯這種情況不可能給他機會套在卡爾身上——而且布魯斯也懷疑幻覺會不會對卡爾有效果；

  碳化鎂粉末泡沫？阿特蘭蒂斯人會因為體表脫水而被剝奪戰鬥力，但卡爾明顯不會；

  黃色水晶中和器？這是只對綠燈俠有效果的應對手段；

  在短暫的尋找之後，布魯斯不得不接受一個可悲的事實。

  他花了太多時間去防備自己的朋友，而對於他的真正敵人卻是一無所知，束手無策。

  【腹部裝甲受損75%】

  但坐以待斃也不是蝙蝠俠的作風。

  「蝙蝠無人機啟動。」

  芬里爾機甲的背後艙口打開，十幾枚蝙蝠鏢閃爍著幽藍色光芒懸浮起來，圍繞著卡爾盤旋，尋找從視野死角進行偷襲的機會。

  不過，卡爾立刻就找到了解決方式。

  「極速颶風拳！」

  只見卡爾的身體周圍纏繞著一道圓形的狂暴旋風，在他不斷毆打機甲腹部的同時，旋風也在不斷加速，將蝙蝠無人機全部絞碎。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在芬里爾機甲內部苦苦支撐衝擊力的布魯斯終於忍不住低吼道，雖然機甲設計上能消除大部分的外界震動衝擊，但很明顯現在它的裝甲已經受損，減震效果大幅度減弱。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布魯斯。」

  旋渦重拳。

  藍色的旋風在卡爾的右拳上纏繞，最後一拳擊中機甲腹部的凹陷處，拳力加上風壓強大的衝擊力將芬里爾機甲強行打離地面，金屬裝甲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沉重的身軀往後面倒去。

  【腹部裝甲受損87%】

  「你從一開始就只是把我當成怪物，想要找到解決我的攻略——但我是人，蝙蝠俠。」

  卡爾站在芬里爾機甲身上，高舉起拳頭，然後用力一砸。

  聖拳錘擊！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浪潮一般的衝擊波，蛛網似的裂痕在機甲身下的地面迅速擴散。

  【腹部裝甲受損100%，警告，裝甲出現嚴重破損——】

  「我也會成長，我也會掙扎——我也有不能退讓的理由。」

  可以看到芬里爾機甲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不可戰勝的威勢，腹部在卡爾的連番攻擊之下硬生生地被砸出一個大洞。

  通過被砸穿的洞口，可以看到裡面的動力裝置正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

  卡爾一個後擺蓄力，他將全部的力氣都投注在下一拳裡面。

  破碎之錘。

  砰！

  動力裝置被這一拳命中之後瞬間碎裂，引發了一場威力不小的爆炸。

  而就在這個時候，樓層的地面終於承受不住這強大的衝擊力而坍塌。

  轟隆！

  卡爾和芬里爾機甲一起掉落到下一層，也就是韋恩集團新能源實驗室的所在樓層，幸好剛才他們的打鬥動靜已經讓很多研究人員提前疏散，崩塌的磚石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而在實驗室中，一個身穿白袍頭戴眼鏡的黑人中年男子，驚懼交加地看著如同魔神一般踩著機甲從天而降的卡爾。

  「你到底是等等，那台機甲是芬里爾——天哪！」

  而卡爾瞟了一眼實驗室中顯眼的巨型裝置，皺起了眉頭，不用說他也能猜出來，這一直散發著不詳氣息的玩意，很明顯就是尹莎杜拉的神秘永動機。

  「把它停下來，立刻！」

  卡爾那低沉凜冽的聲音讓盧修斯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但即使如此，他喉結動了動之後，還是用顫抖的聲音堅定地說道。

  「不不行，沒有他的命令的話我不能這麼做！」

  卡爾眯起眼睛然後毫不猶豫的俯下身，看向已經失去動力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芬里爾機甲。

  「我猜他就是盧修斯·福克斯了吧，他的確對你很忠心布魯斯，我想你也不希望他因為你的錯誤而代替你付出代價——」

  嘎達。

  卡爾話音剛落，芬里爾的胸甲處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機械機關聲。

  厚重的胸甲突然彈開，卡爾卻似乎早有預料到一般直接後擺輕鬆躲開，而布魯斯·韋恩咬牙切齒地從中跳出，被機械覆蓋的右臂用力向卡爾的面門揮去。

  「卡爾·羅索！」

  砰！

  之前布魯斯的這一拳能把卡爾直接打飛，但這一次的結局卻完全不同——先是一道白色的光芒迸發出來，卡爾輕而易舉地一手擋住了拳頭，然後他的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擊向布魯斯的胸膛。

  神聖反擊，效果是大幅度減少受到的正面攻擊，然後回報高額的反擊傷害，卡爾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場戰鬥中使用這個技能了。

  「給我清醒一點吧，蝙蝠俠居然會重複吃一樣的虧，你已經失去理智了。」

  和上一次不同，卡爾現在根本沒有復仇的快感，他現在看向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的布魯斯，眼中只有冷漠和難以掩蓋的失望。

  但這不妨礙卡爾剛才那一拳直接打碎了布魯斯的多根肋骨，不過這也已經是他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的話凡人之軀的布魯斯·韋恩多少條命都吃不下這一拳。

  將布魯斯隨手扔到一邊之後，卡爾轉身看向了臉色煞白的盧修斯。

  「你應該不是蠢貨，盧修斯·福克斯先生，看來我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

  盧修斯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在地上瀕死的布魯斯之後，轉身在電腦操縱台上飛快地按動著各種按鈕。

  「我只會幫你把這玩意停下來，其他事情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的！」

  這對於卡爾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眉頭緊鎖凝視著這巨大的永動機裝置，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背後涼颼颼的感覺。

  彷佛有什麼東西在暗地裡看著他一樣。

  卡察。

  實驗室里的燈光突然瞬間熄滅，然後暗紅色的緊急燈光亮起。

  然而那巨大的永動機裝置依然持續不斷地發出嗡嗡的聲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卡爾的錯覺，它的聲音好像比剛才還更大了一些。

  「怎、怎麼會這樣」

  盧修斯後退了幾步，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永動機裝置，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我已經讓它停下來了，而且還切斷了實驗室的電源但不行，它還在運轉它已經徹底失控，自己運行起來了！」

  卡爾心中一驚，立刻毫不猶豫地攥緊了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站遠一點。」

  神聖組合拳！

  卡爾先是左右開弓，最後一發直拳，打在了永動機裝置的外殼上時，那強大的力量震動了整棟韋恩塔。

  然而這套組合拳下來，竟然毫無效果，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外殼居然連輕微凹陷或者裂痕都沒有產生，反而是卡爾的指骨在反作用力的效果之下微微發疼。

  而看見卡爾的攻擊沒有效果，盧修斯也著急地在操縱台上不停地啪啪啪按動鍵盤。

  「怎麼可能，一定會有辦法讓它停下來的，緊急關閉系統沒有生效，讓我想想嘶好口渴我需要水」

  水？

  卡爾心中一沉，立刻邁步往盧修斯走去，然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其強行轉過身來。

  「不要妨礙我，我在想辦法停下那玩意——」

  「你的皮膚以前是這個樣子的嗎？」

  「什麼皮膚——啊！

  這、這是什麼！

  ！」

  聽到卡爾的話，盧修斯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背，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恐萬分的表情。

  可以看到他黝黑的皮膚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異常滑膩，而且還有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小圓點

  看起來就像是某種軟體動物的吸盤一般。

  「淨化！」

  一道光暈從卡爾身上擴散開來，而被這光暈掃過之後，盧修斯的皮膚立刻恢復了原狀，彷佛剛才的景象只是幻覺一般。

  盧修斯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臉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所以剛才的只是幻覺？但這感覺又是那麼的真實」

  「是幻覺，不過是可以化為真實的幻覺。」

  回憶起原本遊戲中關於長腳羅特斯的設定和能力，卡爾眯起眼睛，臉色進一步陰沉了下來，然後第一反應就是撥通了和芭芭拉的通信。

  「芭芭拉，立刻帶著所有人遠離哥譚，往遠離韋恩塔的方向逃跑。同時隨便製造一個謠言，說是韋恩塔有核彈、髒彈、失控反應堆什麼都好，讓民眾遠離這裡——對了，你們逃跑的時候注意遠離海邊。」

  掛斷通訊之後，卡爾拍了拍還手足無措的盧修斯的肩膀，然後往停不下來的永動機裝置走去。

  「你繼續嘗試各種辦法將它停下，如果感覺不舒服就告訴我。而我的話倒要看看，這玩意能抗下我多少拳——嗯？」

  正當此時，卡爾感覺有什麼東西抱住了他的腳。

  「布魯斯？你到現在還沒醒悟過來嗎？如果你繼續阻止我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咳咳」

  只見布魯斯·韋恩艱難地抬起頭，卡爾還是第一次從他那裡看到這樣的眼神。

  這個男人即使剛才被徹底打敗，處於死亡的邊緣依然沒有一絲退縮，然而現在他的雙眼之中充滿了焦躁和不安。

  「幫幫我救救我的家人阿爾弗雷德」

  ——

  幾分鐘前。

  正如卡爾所說，當布魯斯的肋骨被這重錘一般的拳頭打斷，然後如同死魚一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時，反而讓他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又輸了，這一次是徹底輸了。

  作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在出道十幾年的義警生涯中遭遇過無數強敵，面對過無數挫折，但他從來沒有認輸過。

  但現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裡，他接連面對了兩次失敗，一次更比一次讓他刻骨銘心。

  到底是輸在哪裡了？

  是我最後應該察覺到他再次使用了那強大的防守反擊能力？是我不應該召喚笨重的芬里爾機甲和他戰鬥？是我沒有調查清楚他的所有能力？

  不。

  現在已經接受落敗的布魯斯，可以更加客觀地看待事物，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一點。

  是啊，我在回來哥譚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卡爾所用的是他準備已久的戰爭遊戲計劃，布魯斯很快就能發現這一點，但卡爾比他想像中做的更加完美，更加徹底，也做到了自己想像過但不敢做的事情。

  然而這正是讓布魯斯一直本能想逃避的地方，如果卡爾的做法是正確的話，那麼就否定了他這十幾年來的堅持，也就證明了他也是造成哥譚這十幾年循環不止悲劇的其中一個原因。

  在這一瞬間，貓女被襲擊的真相，林肯馬奇的死似乎都不重要了，既然卡爾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他，那麼終有一天他會查出答桉。

  此刻的布魯斯心中只剩下一片迷茫，如果卡爾是正確的話，那麼蝙蝠俠又該何去何從？

  也許這件披風終於到了該脫下的時候了。

  在這個時候，布魯斯只想要和一個人，他唯一能徹底敞開心扉的那個人說說話。

  他艱難地移動著像是灌了鉛的沉重手指，按到腰帶上的一個秘密按鈕。

  「阿爾弗雷德我也許已經」

  「韋恩少爺？你是韋恩少爺？」

  聽到耳邊通信器中傳來的急促驚恐聲音，布魯斯那原本已經灑脫放棄的目光立刻凌厲了起來。

  「是發生了咳咳，什麼了嗎？！」

  「不！等等我不明白，如果你才是韋恩少爺的話，那剛剛、那個人——」

  布魯斯的童孔一縮，強忍著全身的疼痛，立刻用力往卡爾·羅索的方向爬去。

  「剛剛和我一起進入蝙蝠洞的那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