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臉貼了冷屁股，卡爾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了下來。

  看來察覺到背後有人操縱的並不只是自己而已，問題在於，蝙蝠俠似乎不在意這一點，並且從一開始就對他們充滿了敵意。

  「我以為同樣作為想要在哥譚打擊罪犯的同行，會至少獲得你的善意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你知道自己做過了什麼，也許你能夠瞞住媒體，瞞住哥譚市民，瞞住GCPD，但你瞞不過我——不只是你和企鵝人糾纏不清的關係，更重要的是你虐殺罪犯的惡劣行徑。」

  聽到蝙蝠俠的話，倒是卡爾自己愣住了，和企鵝人的關係被推測出來他還能理解，但虐殺罪犯？他可沒有記得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

  「不要跟我說你已經忘了，就算貓女的傷你們不承認，但那成百上千的幫派成員被挑斷手腳，這是事實沒錯吧。」

  卡爾眯起了眼睛，既然被說到這個地步，他也就不打算否認。

  「他們罪有應得，蝙蝠俠。讓他們兩三年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對於他們還是哥譚來說都是好事——」

  「問題在於，我找不到他們後續的行蹤。」

  蝙蝠俠打斷了卡爾的話，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告訴我，他們現在還活著嗎？」

  在這一瞬間，卡爾就知道自己和蝙蝠俠的矛盾已經不可挽回了。

  雖然主要原因是雨果將他們改造成夜叉，但就結果而言，他們的確最後還是都死在自己手上。

  而且還有下水道那些黑面具的殘黨

  在這時候，他才發現幕後黑手的真正目的，用貓女的傷嫁禍給卡珊德拉只是導火索，但只要卡爾和蝙蝠俠揭開這個話題，他們就永遠無法達成共識。

  因為蝙蝠俠永不妥協，卡爾也不打算向他服軟。

  不過，蝙蝠俠剛才的話也讓卡爾意識到了一點。

  「不管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在阿卡姆瘋人院接受治療，糾正這種暴力傾向，對你們來說才是唯一的出路——」

  「蝙蝠俠，我同意你剛才的看法。」

  卡爾冷冰冰地打斷了蝙蝠俠的話，後者眉頭一鎖，凝視著卡爾。

  「你反省自己的錯誤了？」

  「不，我指的是被別人當槍使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

  話還沒說完，卡爾就突然雙手持錘越向了半空，然後加速往蝙蝠俠的方向墜落。

  「仔細想想，你也從一開始就在我的復仇名單上，蝙蝠俠。」

  轟隆！

  卡爾的落鳳錘砸在了地面上，犯罪巷的混凝土地面瞬間發生了凹陷。不過蝙蝠俠已經靈活地躲開了這一招攻擊，同時從手中朝卡爾投擲出三枚蝙蝠鏢。

  砰砰砰！

  和剛才的無人機型蝙蝠鏢不同，這次的蝙蝠鏢剛到卡爾面前，還沒給他擊飛的機會就自己先行爆炸。

  爆炸的威力倒是不大，但瀰漫的濃煙迅速遮掩了卡爾的視線。

  而在此時，一雙有力的手突然同時抓住了卡爾的後頸和手臂。

  「不要亂動，否則你的骨頭——」

  「誰的骨頭？」

  蝙蝠俠立刻發現不對勁，因為卡爾的力量已經超乎他的想像，這是就算四兩撥千斤也無法彌補的力量差距。

  剛回到哥譚的蝙蝠俠，他了解卡爾情報的方式就只有一個，通過薇姬·瓦麗所拍攝的視頻來側面判斷卡爾的身體素質。

  問題在於瓦麗所拍攝的大部分視頻都是在與雨果決戰之前——也就是卡爾獲得韋恩企業全套裝備素體之前。

  僅僅換一套衣服，會有數倍的力量差異，這是蝙蝠俠絕對沒有想到的，也是他最嚴重最致命的誤判。

  以力破巧！

  原本應該被反鎖手臂的卡爾，硬生生地從蝙蝠俠的擒拿中掙脫，並且一個後仰，自己的後腦勺正中蝙蝠俠的前額。

  砰！

  前額是頭骨最堅硬的部位，正常格鬥技都是用前額進行頭錘，但對於體質已經有碾壓式差距的卡爾和蝙蝠俠來說，這次碰撞是以蝙蝠俠完敗而結束。

  後腦勺只是微微發癢的卡爾轉過頭，看到蝙蝠俠扶著額頭搖搖晃晃後退的步伐，毫不猶豫地抄起光錘往蝙蝠俠發起衝鋒。

  然而在卡爾接近的一瞬間，蝙蝠俠的動作卻立刻恢復了敏捷，突然一個下蹲躲過了卡爾揮動的光錘，剛剛那站不穩的狀態只是假動作而已。

  與此同時，趁著卡爾處於揮錘動作還沒結束的硬直狀態，蝙蝠俠一個上勾拳打向卡爾的下巴。

  面對蝙蝠俠的這一擊，卡爾根本沒打算躲避，畢竟就算是凡人巔峰的拳頭，對於已經接近十倍於人類極限體質的卡爾來說，根本無足掛齒。

  噗呲——

  在聽到這輕微火焰噴射聲那一瞬間，卡爾才發現不對勁。

  彭！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犯罪巷裡迴蕩，卡爾在空中飛起了差不多五米，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頭腦嗡嗡作響。

  通過因為腦震盪而顯得非常模湖的視線，卡爾勉強看到蝙蝠俠的拳頭上帶著一個像是小型飛行噴射器的玩意，看來他就是通過這一招來給自己沉重一擊。

  「我面對過無數比你更強大的敵人，天啟者他們有超自然的怪物，也有堅不可摧的鋼鐵之軀——而你，至少是會流血的。」

  蝙蝠俠喘著粗重的呼吸朝卡爾走來，他從腰帶後面拿出了一把小型手槍外貌的武器，對準卡爾扣動了扳機。

  休！

  武器發射出來的並不是子彈，而是針管一般的玩意。

  「這足以讓一頭大象睡上個三天三夜，等你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阿卡姆——」

  冬！

  正當蝙蝠俠因為卡爾倒在地上並被打了麻醉針而稍微放鬆警惕時，卡爾卻勐然一腳飛起踹中蝙蝠俠腹部，將他狠狠地踢飛出去好幾米遠。

  這是禮尚往來，示弱之後再進行反擊可不是蝙蝠俠的專利。

  「有沒有一種可能，蝙蝠俠——我能流血，但我也能給自己止血。」

  蝙蝠俠捂著腹部半蹲在地，咬牙看著拖著光錘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卡爾。

  他很清晰地感受到剛才的一拳應該打碎了對方的下巴，這也是他以為勝券在握的原因，再加上擔心貓女的情況，所以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但是卡爾滿是鮮血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的笑容，和中氣十足的聲音，都不像是下巴骨折而且剛剛被注入麻醉藥劑的樣子。

  卡爾撫摸著臉頰，下巴的骨折和麻醉的效果都已經被快速治癒和淨化技能解決了，但他故意留下了皮肉外傷並沒有治療完全。

  留下皮外傷是有原因的，考慮到之後會發生的事情，這個傷口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當然，這小小的傷勢只是外表看起來猙獰，但實際上可不會妨礙他的復仇，但蝙蝠俠就不同了，他先是挨了卡爾一發頭錘，現在腹部的重擊估計已經造成內出血，這種情況下如果再劇烈運動是會致命的。

  他攥緊了拳頭，看向現在明顯已經沒有多少反抗餘力的蝙蝠俠。

  這證明了卡爾的判斷沒錯，雖然說這是被某人設計的圈套，但這個圈套有故意踏進去的價值。

  蝙蝠俠是無敵的，但這是建立在他對敵人有充分調查，並且做好充分準備的情況下。

  而剛剛回到哥譚不到一天的他，對於卡爾是完全情報不足，準備不足的狀態，而且由於擔心貓女，再加上臨時出陣裝備不全。

  沒有各種動力裝甲，沒有黑科技支援，也沒有強大的隊友。

  毫無疑問，這個時候是卡爾打敗蝙蝠俠的最好機會。

  他甚至有些感激設下這個圈套的人，如果有機會的話——不，他過段時間絕對要親自當面「道謝」。

  但現在的話，他要先將自己這三年來積累的怒火和怨氣發泄乾淨。

  「首先，這是為了三年前的那一腳。」

  拳頭和臉部碰撞的聲音，響徹了整條犯罪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