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這件事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芭芭拉。」

  「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立刻想要打電話給你了天哪，所以你昨晚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

  「」

  「餵？你沒掛斷電話吧？」

  「抱歉，我昨晚和三個超級反派戰鬥，嗯，很大的邪惡」

  「三個唉，太不湊巧了。但不幸中的萬幸，昨晚你戰鬥的時候沒有直接碰上他。」

  聽完卡爾的解釋，芭芭拉長舒了一口氣，要是被蝙蝠俠剛回來時就看到卡爾那明顯過火的戰鬥風格，那肯定當場就已經大打出手了。

  「嗯？你覺得我打不過他嗎，芭芭拉？」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看見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傷，咳咳，應該說我只是覺得你們沒必要產生無謂的衝突！」

  感受到芭芭拉話語中流露出對自己的關心，卡爾也稍微收斂了自己對蝙蝠俠的敵意。

  「聽著，卡爾。這場行星實驗室新機構的成立典禮也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蝙蝠俠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無情，他作為布魯斯·韋恩的人際關係會嚴重影響他的判斷，對雙面人即是如此，對貓女也是如此」

  「幫我分析蝙蝠俠的弱點，這不像是你的作風，芭芭拉——」

  「別拌嘴，好好給我聽著！只要你用真實身份給他留下正面印象的話，就算他之後查到了你的秘密身份，也很有可能採用『相對溫和』的做法。當然最好的情況下，還是你們能夠真誠地溝通彼此的想法，從而求同存異達成共識」

  「你在開玩笑吧，芭芭拉。我可不打算和蝙蝠俠當知心朋友，而且估計我的想法也不可能讓他認同——」

  「那你就給我偽裝！你不是很會裝模作樣嗎，在鏡頭面前也好，在我面前也好——那就給我裝起來吧，卡爾，裝出一副為哥譚著想為正義著想的樣子，我是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們起衝突。」

  感受到芭芭拉最後難以掩蓋的焦急，甚至還有一絲哀求的情感，卡爾也沉默了下來，並沒有立刻進行反駁。

  和蝙蝠俠和平共處？

  如果在一個月之前，或者就算在10天之前，產生這種想法的一瞬間卡爾就會給自己一個耳光，以此警告自己的懦弱。

  他比誰都知道蝙蝠俠的做法絕對不算正確，雖然罪魁禍首是這座腐朽的城市，但蝙蝠俠這種以暴制暴，但又斬草不除根的扭曲做法更加助長了許多悲劇的產生。

  而卡爾被抓進那個由雨果操控的阿卡姆瘋人院，再到不得不躲藏於下水道中長達三年的經歷，更是讓他對蝙蝠俠曾經的好感崇拜完全轉變為反感厭惡。

  這是私仇，純粹的私人恩怨。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努力將哥譚從蝙蝠俠管控下的「規則」中解放出來，並且驅動輿論和媒體進行去蝙蝠俠化的動力所在。

  但現在，他的想法卻有了一絲改變。

  「我明白了，芭芭拉。我會儘量和他嘗試和平共處至於他接不接受橄欖枝，這就由不得我了。」

  卡爾輕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選擇答應了芭芭拉的提議，原因很簡單。

  我怕了。

  如果是一個月以前的話，他和卡珊德拉幾乎一無所有，本來就只能過著在下水道不見天日的生活。

  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復仇蝙蝠俠的機會，他光腳不怕穿鞋的，絕對不介意第一個站出來給蝙蝠俠捅上一刀。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經過這大半個月的盤算、布局、努力，他和企鵝人暗中掌控了整個哥譚的陰影帝國；和薇姬·瓦麗創造了一個讓哥譚人充滿希望的英雄形象；最重要的是和卡珊德拉有了相對穩定和體面的生活。

  就算只是為了卡珊，他都不想讓自己的意氣用事毀掉一切。

  而且還有一點的是，芭芭拉的態度也是讓他感到暖心。

  「謝謝你，芭芭拉——你向蝙蝠俠隱瞞住了關於我的大部分情報對吧。」

  「我、我不是為了你，我只是」

  卡爾很清楚，如果芭芭拉從一開始就完全向蝙蝠俠提供自己的情報，蝙蝠俠估計馬上就會察覺到自己和企鵝人之間的聯繫，說不定昨晚在自己激情的時候剛好被他給找到。

  如果在那種恥辱的時機被蝙蝠俠逮住的話，卡爾估計會比死還難受。

  「就這樣吧，芭芭拉，今晚我和卡珊會回來睡的。」

  「嗯啊！等、等等！我還沒答應——」

  卡察。

  卡爾掛斷了電話，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著之後從企鵝人安排的轎車走下，往不遠處新落成的行星實驗室大門走去。

  現在對於哥譚的上流階級來說，如同坐火箭般地位上升的卡爾可以說是知名人物了。雖然小說故事裡往往會出現老牌貴族打壓暴發戶的情節。

  但事實上在現實中，既得利益者往往更加傾向於與新興勢力結交，以保證自己曾經的權勢財富不會因為時代變化而消減。

  因此在一路上，卡爾吸引了許多人感興趣的目光，並且也被好幾個從來沒見過的老頭老太太打招呼，而今天的卡爾一直掛著溫和的微笑，不卑不亢地進行禮貌回應。

  特立獨行不一定是錯誤，但體面合群肯定沒有壞處。

  「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馬奇那個傢伙一直在和那個花花公子不知道在談什麼，要是那位大少爺公開支持馬奇就麻煩了。那敗家子盡做那些所謂的慈善事業給窮人送錢，在那些窮鬼那裡可是很有號召力的」

  漢密爾頓拿著紙巾擦著滿頭的大汗和臉油，忿忿地給卡爾指向站在場地角落，正舉著高腳杯交談正歡的兩個高大俊男。

  「所以我想在舊工業區投資新能源產業，預計可以創造超過10000個就業崗位，同時建立配套的學校和居民——韋恩先生，漢密爾頓副市長好像有事找你。」

  身穿白色燕禮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氣宇軒昂，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正氣凜然——但卡爾知道他不是自己在找的人，布魯斯韋恩身份下的蝙蝠俠絕對不是這樣的。

  而這個時候，站在白衣男子身旁的身穿棕色西裝的另一個高大男子轉身看向卡爾這邊。

  他頭上梳著油光鋥亮的大背頭，眼睛如同還沒睡醒那般慵懶，雖然面容英俊瀟灑足以讓女人著迷，但那輕佻且帶有玩世不恭的笑容，活脫脫一個貪圖玩樂的花花公子形象。

  就是他了。

  卡爾儘可能放鬆自己的肌肉，並且壓抑住情緒的波動，露出一副溫和友善的笑容。

  「你好，布魯斯·韋恩先生，初次見面請允許我自我介紹——」

  「卡爾·羅索是吧，GCPD的影子局長，哥譚的大英雄，我當然認識你了」

  布魯斯眯起了眼睛，搶過卡爾的話頭。

  「就算在馬爾地夫度假的時候，我可是也一直在關注你的活躍的，卡爾先生——畢竟哥譚可是我最重要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