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企鵝人現在你終於得償所願，一統哥譚的所有幫派勢力，成為那個備受所有人尊崇的教父級別人物。」

  冰山俱樂部的深處，企鵝人的辦公室里，卡爾反客為主地倚坐在企鵝人的舒適座椅上。

  而作為這裡主人的企鵝人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則叼著雪茄坐在靠牆的沙發上，給酒杯緩緩倒酒。

  「別人說這句話我會覺得是虛偽的恭維，但由你來說我就只能當成是個笑話——你比誰都清楚，我現在的一切都只是虛有其表。」

  企鵝人給自己灌了一大口烈酒，然後用複雜的目光看向了卡爾。

  「黑面具的屍體一直沒被發現，再加上傳言有人看到黑面具在碼頭準備的小船出航了，很多人都說黑面具把收集起來的戰爭資金捲款逃走到外國」

  「那些幫派首領們雖然現在很多都人財盡失，但由於有追回損失的希望，因此反而更加團結起來——當然主要目標已經從幹掉你轉變為追捕黑面具。」

  卡爾之所以沒有在阿卡姆當場截殺黑面具，而是故意放進下水道再全部滅口，也有這一部分原因。

  那些人財兩失，勢力大損的幫派們總要為自己的不幸找一個發泄點，而卡爾也很貼心地給他們準備了這麼一個靶子。

  至於黑面具的蹤跡恐怕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偵探都對此無能為力了。

  他們的屍體已經成為了下水道老鼠們的美餐，而武器衣物等其他東西也已經變成了卡爾體內儲存的無色小晶塊。

  「那麼之後這些幫派勢力的問題就交給你了，和我之前所說的一樣，如果只是權色錢走私之類的半合法灰色行業你自己把握尺度，但涉及到違法藥品以及暴力桉件的話你知道怎麼通知我的。」

  卡爾很清楚，想要一口氣讓這些幫派勢力全部洗心革面從良簡直就是痴心妄想，更別說還有最根源的地方

  哥譚那驚人的貧富差距問題，還有各種家族深根蒂固把持著上層權利的現狀，是卡爾暫時沒辦法解決的。

  「你應該也知道的，卡爾。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就算你現在把膿血擠乾淨，但只要這個傷口還在腐爛發酵，就會有源源不盡的細菌病毒湧入填補空缺。」

  企鵝人把雪茄從嘴上摘下來，吐了一口煙圈之後，凝視著卡爾。但後者只是聳了聳肩，看起來對這番話毫不在意。

  「那我就繼續擠下去，或者實在沒救了就把病灶該切多少切多少——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興趣永遠根治這個城市，只要我和我的家人在這裡的時候過得舒服就足夠了。」

  企鵝人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說些什麼，而正當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方便我進來嗎，老闆？」

  一個甜美軟糯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卡爾眉頭微皺，剛想用眼神示意企鵝人把對方趕走，但企鵝人卻先行一步進行了回應。

  「進來吧。」

  一般來說，企鵝人和卡爾見面的時候都會刻意安排其他人迴避的。

  當這個身上穿著貼身的職業西裝，包臀長裙下有著一雙黑絲美腿，一頭黑髮紮起精緻的髮髻盤在腦後，手上抱著一沓文件的東方美人走進門時，卡爾馬上知道了企鵝人毫不忌諱的原因。

  「柴郡貓，你還在這裡？我還以為你早跑了。」

  「你的話還真是比你的十字架還傷人，卡爾，而且我已經轉行了——」

  「冰山俱樂部的女侍應缺人了？」

  「現在請叫我阮秘書，或者冰山集團董事會秘書青玉小姐。」

  雖然換了一身裝束，但她眼神中的侵略性卻絲毫不減，看到卡爾的一瞬間就像是看到獵物的雌豹一般。

  然後她搖曳著曼妙的腰肢走到卡爾面前，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辦公桌上，玉蔥般的修長手指挑逗地撫摸向卡爾的臉頰。

  但卡爾已經先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的，但能不能把指甲離我的臉遠點，柴郡貓。」

  柴郡貓不滿地撇了撇嘴，那塗了幽藍色指甲油的修長手指從卡爾的臉頰移開，冷哼一聲之後將手裡的文件遠遠地扔給了企鵝人。

  「雖然對老闆的態度差了點，但她並沒有說謊，卡爾。柴郡貓和我簽訂了長期合同但不是作為保鏢，而是作為秘書。」

  「不得不說，她的業務能力確實物有所值——和她一起去談生意的話，總能拿到最好的價格。」

  「冰山影業，冰山通訊，冰山科技下個月就都要開張，剪彩的時候會給你發邀請函。」

  「但與之相對，到時候GCPD來查我們資金來源的時候，麻煩你幫下忙了。」

  卡爾挑起眉毛，饒有興味地看著企鵝人和柴郡貓。

  「所以你們現在都打算轉行，改做正經生意？」

  「哼，我可不想哪天被你也當成膿瘡給割了，而且呵呵，我意識到，也許從『天啟者』身上，有著比經營娛樂場所更賺錢的機會。」

  聽到企鵝人的話，卡爾的目光也亮了起來，他馬上意識到企鵝人指的是什麼。

  雖然不能盡信這兩個人的話，但的確可以開始考慮，變現天啟者帶來的名聲和流量了。

  「對了，還有你之前吩咐讓我買下的東西接著，在上面簽字的話，哥譚植物園就是你的產業。」

  接下了企鵝人扔過來的文件，看到是哥譚植物園的轉讓合同，卡爾的目光中立刻多了幾分複雜的感情。

  「我按照你的吩咐，滿足裡面那位女士的所有要求，重建溫室的材料，園林工具，肥料和珍稀植物的種子除了一點以外——」

  「她想要見你一面。」

  卡爾不易被察覺地抿了抿嘴，將文件輕輕地放在桌面，然後裝作沒聽見一般，直接轉移話題。

  「對了，幫我和卡珊德拉安排兩間客房還有食物，今晚恐怕我們都在這裡留宿——離你們做生意的地方遠點，免得對小孩子有不良影響。」

  「哦？怎麼了卡爾，被女友趕出家門了嗎，如果寂寞的話大姐姐我可以」

  卡爾再次擋住了柴郡貓那想要趁機搭在他肩膀的手腕，對這位女刺客可得多點心眼。

  「女友倒不算，只是室友和室友打鬧的時候被她那脾氣不太好的父親看見了，所以想在他們冷靜下來之前躲躲風頭。」

  這下子就連企鵝人也掛上了興趣盎然的八卦表情。

  「要不要我派些人讓他『冷靜』一下？不用擔心不會造成流血，最多只是嚇唬一下。」

  卡爾聽聞此言，不禁啞然失笑。

  「你倒是可以試一試。」

  「他的名字叫詹姆斯·戈登，恰好你應該也認識。」

  企鵝人嘴裡的雪茄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在滴的一聲之後——」

  「卡爾！你聽到的話就快回我電話！必須得把你的事情和我老爸解釋清楚，不然的話他都準備給我挑婚紗了」

  芭芭拉把手機扔在一邊，然後苦惱地跳到床上，把被子捲起來打滾。

  「可惡可惡可惡，卡爾這個傢伙，早知道之前就不撒那個謊了！」

  芭芭拉用被子蒙住腦袋，思考著有關卡爾的問題。

  要說總體印象的話，芭芭拉對於卡爾還是偏向於好感的，不然也不會任由他住在自己家這麼長時間。

  畢竟無論卡爾瞞著她多少事情，但事實上卡爾的確是將哥譚面臨的兩次危機都成功化解，而且讓哥譚的治安的的確確有所好轉。

  而且聽說史蒂芬妮現在為卡爾工作之後，她也在偷偷地感到開心，也許這是對於史蒂芬妮最好的結局了。

  問題在於卡爾和蝙蝠俠。

  卡爾也許並沒有遵循不殺原則，這一點芭芭拉隱隱約約也已經猜到但沒有挑明。

  她並不是迂腐的人，雖然她自己不殺人，但她認識的很多閨蜜，例如女獵手都曾經對惡人進行極端制裁。

  但蝙蝠俠一定不會容忍這一點的，更不會讓會殺人的英雄來占領哥譚。

  芭芭拉心中愈發感到焦躁不安，她知道這樣下去卡爾和蝙蝠俠必有一戰。

  還是得找卡爾好好談一談，斡旋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們和平共處——

  叮鈴鈴。

  正當芭芭拉把手機拿起來那一瞬間，聽到一直在等待的鈴聲響起，少女立刻欣喜地接通了電話。

  「謝天謝地，你終於肯回我電話了——不管怎麼說，你先回家吧，我需要和你再談一談」

  「你在等誰的電話，神諭？」

  那個渾厚，低沉，具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芭芭拉蹬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回來了？」

  「是的——神諭，向我報告一下，哥譚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問題還有就是。」

  芭芭拉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歡迎回來，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