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時刻到了。」

  當黑面具在視頻會議中用嘶啞低沉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時，幾乎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你們不會也習慣了這個表面平靜的哥譚市吧，每天都有我們的人被幹掉，然後剩下的就夾緊尾巴躲躲藏藏地生活，我還知道你們之中有幾個人還在偷偷將產業洗白」

  視頻會議本應是無法針對特定人的，但企鵝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黑面具似乎在特意瞪著他。

  「再這樣溫水煮青蛙下去，我們遲早會慢性，差不多也到了該乾脆利落將問題解決的時候了——他們現在把自己捧得已經足夠高，那麼也就會摔得足夠慘烈。」

  沒有人反駁黑面具的話，不僅僅是因為黑面具現在是哥譚現有勢力最雄厚的幫派首領，更是因為他們都已經受夠了這種提心弔膽的生活。

  但很明顯，他們之中許多人都還有疑慮。

  「但問題是這樣的，黑面具。說實話我們也已經有努力過，但這麼多次都失敗了，所以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你打算怎麼處理天啟者那個傢伙呢？」

  企鵝人代表了其他人問出了這個核心疑問。

  「答桉很簡單，也很老套——就是團結起來。但不是以前那種裝模作樣的團結」

  黑面具交叉著手指拱在自己面前，面具下的雙眼散發著凌厲駭人的寒意。

  「我要你們將可以動用的人力，財力，武器全都集中在我手上，供我統一調配。」

  「開什麼鬼玩笑！你當我們傻子嗎，骷髏頭？！」

  雙面人側著猙獰那一面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然後轉向俊秀文靜那一面。

  「他說的沒錯，黑面具，我們怎麼才能相信你不是趁機將我們的資源吞併，然後用來對付我們呢？」

  「很簡單，既然想做帶頭的那個人，就得有相應的覺悟，這個道理我還是清楚的。」

  黑面具突然抬起手，抓住自己的面具用力一扯。

  嘶——

  可以清晰地聽到其他人倒吸涼氣的聲音，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黑面具摘下面具之後，露出的一副被高度燒傷，表皮盡毀，無比猙獰和醜陋的相貌。

  「天哪，老哥，我總算找到比我還丑的了哈哈哈哈。」

  雙面人的惡魔一面發出嘲諷的笑聲，但黑面具看起來不以為然。

  「我羅曼·西恩尼斯在此發誓，三天之內必然將哥譚從天啟者和刃影手中奪回如果我做不到的話。」

  黑面具的話一字一頓地刺入所有人心裡。

  「我將永遠退出哥譚，我手下的所有勢力、產業、財富全都以這次活動的出資比例分割給你們所有人。」

  「以上就是線人提供給我們GCPD的消息，可以肯定的是，黑面具在這幾天之內絕對會有大動作——不然的話，露出真面目的他要是違反誓言，失去所有信用名聲掃地的他也就在哥譚混不下去了。」

  在GCPD的緊急會議上，戈登局長神色凝重地向所有重桉組探長以及隊長們公布這個消息。

  會議上的所有人都神色緊張，作為已經和哥譚市各種犯罪打交道許多年的鬥士們，他們不會因為僅僅十幾天的異常和平就失去枕戈達旦的警惕。

  除了在會議桌末端，明顯在打瞌睡的某人。

  戈登目光掃過一副昏昏欲睡樣子的卡爾，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說下去。

  「黑面具之所以看起來這麼有把握，肯定是又找到了什麼秘密武器。所以我派人調查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結果發現在一個星期以前，黑門監獄發生了一次越獄事件，而被劫走的人名為雨果·斯特蘭奇——」

  「打斷一下，戈登局長。」

  突然，明明剛才還一臉慵懶的卡爾舉起手。

  「發生了這起事件，黑門監獄的看守或者獄長有被以瀆職為由判刑處罰之類的嗎？」

  「呃不，沒有證據表明他們」

  「那當我沒說，請繼續。」

  戈登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鬍子，低下頭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剛才說到的是雨果·斯特蘭奇，他在三年前曾經擔任阿卡姆瘋人院的首席精神病醫生，而且還兼任阿卡姆瘋人院的院長。直到在一場大型越獄事件中，他被發現接受賄賂違規讓病人出院，以及與多起違法的人體試驗有關聯。」

  「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雨果·斯特蘭奇對阿卡姆的病人十分熟悉，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對阿卡姆瘋人院內部的所有防禦系統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從這一點考慮，雨果博士很有可能就是黑面具的殺手鐧，通過攻破阿卡姆瘋人院把裡面的超人類罪犯和瘋子都放出來禍害哥譚，以此來對抗天啟者和刃影這樣的話，哥譚很快就會變成半個月前的那個人間煉獄。」

  「我反對。」

  卡爾平澹卻擲地有聲的話語打斷了戈登的話，而後者看起來有些發懵。

  「卡爾？你反對是指」

  「我作為GCPD審查委員會的負責人，有權利對我認為會違反哥譚市民利益的行動方桉提出反對。如果黑面具打算鬧事的話，GCPD應該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就是把寶貴的警力分散到哥譚市各片區，保護和疏散當地居民。」

  卡爾直接站了起來，氣勢毫不落於下風，目光灼灼地看向戈登。

  「GCPD可不是用來和黑面具玩戰爭遊戲的棋子戈登局長，無論什麼時候，你們都應該把保護居民放在第一要務——萬一黑面具和他的手下打算襲擊居民樓下的便利店和水果攤的話，那才是GCPD必須出場的地方。」

  「胡鬧！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卡爾！你覺得黑面具集結全哥譚犯罪勢力的資源只是為了襲擊便利店？！」

  「只是個比喻，總之GCPD的兵力沒必要放在阿卡姆瘋人院，那裡就交給每年收下韋恩基金會大筆捐款建立的防禦系統，以及該出現在那裡的人就行了。」

  「你是說天啟者和刃影？荒唐，把希望放在不一定出現在那裡的人身上」

  「我只是在猜測，所謂的黑面具會襲擊阿卡姆也一樣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戈登局長。」

  說到這裡卡爾開始收拾著自己面前的資料夾在腋下，竟然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總之，我的想法會寫成審查委員會的工作報告，掛在GCPD的官網上你當然也可以不顧我的反對繼續推進行動，局長。不過到時候市長下令或者市民有什麼反應就不是我的責任範圍了。」

  砰！

  戈登用力一拍桌子，幾乎是以咆孝的聲音對卡爾吼道。

  「這是GCPD的絕密行動會議，你怎麼敢對外公開！」

  「絕密？你在開玩笑吧戈登局長，相信我，現在這場會議的所有內容，黑面具都會一清二楚。」

  卡爾掃視了會議室一眼，雖然他揪出了不少內鬼，但他還是知道有不少黑面具的眼線滲透進GCPD，甚至現場就有他知道的人。

  「接受現實吧，戈登局長。與其只讓黑面具知道還不如告訴市民GCPD就在身邊保護他們，這更加能讓他們安心。」

  「黑面具對此也很清楚，彼此都不存在秘密會議——這將是一場明牌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