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就那樣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是在想用什麼樣的言辭來回答他,而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苛刻,同時又讓他們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她很喜歡的一個藝人曾經說過一句話,讓她印象深刻。他作為一個小眾音樂者而說,他一直在找主流音樂與地下音樂的平衡點,而最後經過磨礪,他終於找到了,與其說是平衡點,倒不如說是找到了如何不磨稜角而又不刺傷人的方法,如何包容萬物卻又不濫情的豁達。
於蘇溪而言,她一直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她天生性格怪異,融不到人群之中,上大學後才感覺自己好了許多,有了幾個能說話的朋友,但也只是流於表面,很少有人能真正的進入到她內心世界裡,去傾聽她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在學著改變,然後去融入這個世界。
可是突然發現,這樣的做法讓自己太累了,儘管如此,她還是每天都在告訴自己,世界溫柔待你,你也要溫柔以待這個世界。
她斟酌了一會復又開口,「我想你們是學醫的,所以比我更明白,心理傷害對一個人來說,遠比身體傷害來的更痛徹。所以我並不認為,那天你們對我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就可以成為你們推卸罪責的理由。事實上,在那件事情過後,這兩日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夢裡總有一隻鹹豬手朝著我伸過來,然後困在噩夢裡,或是從噩夢中驚醒,一夜不眠。」
蘇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可是大家竟從她平和的強調之中體會到了一種絕望。
就是那種對世界都冷漠以待,看透了人性後打大徹大悟,絕望中又飽含希望。
「我希望你們明白,今天我選擇告訴老師,是讓你們以後的人生敲響警鐘,而不是要陷害或污衊你們,我完全沒有那個必要。「蘇溪堅定不移的站在那裡,猶如氣場全開的女王,哪怕她的手裡沒有魔法杖,可依舊讓人信服。
說完以後,她朝著姜弘遠重新鞠了一躬,然後信步走出了辦公室。
在走廊上還碰到了一個熟人,是那個「小宋」,他抱著一摞資料往辦公室走去,略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可是蘇溪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所以選擇了無視他。
宋昭暮抱著資料敲響了姜弘遠的門,進去以後看見那麼多人還驚了一下,然後回想起自己從方凌洋那裡聽來的流言,也釋然了。這個宿舍的風氣一直就不怎麼好,據說這次又因為喝多了以後在餐廳調~戲女生,所以被人家直接告到了老師這裡。
他想開始一個不太愛管閒事的人,所以把資料放下,跟姜弘遠說道:「一共是四十八份,有二十分是這次的項目需要用到的東西,還有二十八份是我綜和網上和圖書館的一些材料而整理出來的文件,你有時間的時候看一下。」
「好,你放在那裡就行了。」姜弘遠如是說道,他一隻手叉著腰站在那裡,身上的襯衫也被他解掉了兩顆扣子,竟然有一種儒雅系列禁慾直視感。
宋昭暮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為了準備這些材料,他已經是好幾天沒怎麼睡好覺了,因為一有時間就被這些東西填滿了,一直忙到很晚,他才有時間跟蘇溪聊幾句天,還總覺得她情緒十分低沉。
正打算要走的時候,卻聽見姜弘遠說道:」小宋,你打開我電腦,來幫我查一下校規校紀。「
宋昭暮:「……」你自己不會查嗎?沒有手還是沒有腦子?
可是看在那麼多人都在眼睜睜的看著他,她還是忍住了,情不自禁的瞥了他一眼,發出了一種威脅警告,然後坐在了電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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