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真是備懶，清掃個過道走廊用得了這麼多時辰麼，淨在這磨洋工偷懶！如果不是本管事眼尖，到叫你矇混過去，白領一日食俸了！」
一個五十餘歲，大腹便便，頭戴青巾，做蒼頭打扮的雜役管事手執法鞭，趾高氣昂的對著韓誠喝罵道，口中唾沫星子亂飛，幾乎噴到了他臉上。
韓誠怕引起管事的疑心，生生受了一鞭子，忍著疼痛，沒有辯駁。
「小人知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立即低著頭認錯，手中的動作越發快了，掃帚在青石板上刮出了唰唰唰的聲響。
見韓誠到底不敢挑釁他的權威，劉管事志得意滿的『哼』了一聲，臉色這才有些好看。
「若有下次，便捲鋪蓋滾下山吧！山下世道那麼亂，這仙山上有吃有喝的，還怕招不到個下人使喚？」
「是，是，小人明白了，謝管事開恩。」韓誠忍痛回答。
「你明白就好。」劉管事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膳堂那邊急缺柴火，你力氣大，趕緊去後山砍些柴火應急，這邊先耽擱一下吧，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好，小人這便去膳堂領柴斧。」
韓誠轉頭時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別院場上的醉道人和那些峨眉弟子，忍住不舍，將掃帚放到了一邊，就欲隨著劉管事朝膳堂邁步而去。
這一幕被眼尖的劉管事看在眼中，他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道：「龍生九子，仙凡有別，天生下賤的命就別做什麼春秋大夢了。本管事在這山上侍奉仙師們四十多年，見過的世面多了，不想被處死餵狗，就別動什麼歪心思，到時候可別怪本管事沒提醒過你！」
「小人不敢！」
韓誠聞言心中一凜，把內心的想法深深藏了起來，誠惶誠恐的叩了個頭後，忙起身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劉管事身後。
……
夜半時分，韓誠幹完活後，悄悄躲到了峨眉後山的一處隱秘之地，白天被劉管事輕描淡寫的一番敲打後，韓誠行事變得更加謹慎，練功的場地也是在之前砍伐柴木的時候精心選定的，場地四周都有灌溉和林木遮掩，再加上夜色的掩護，不慮被人發現。
也虧得這幾座山峰上住的都是外門雜役，沒有峨眉的修真高手在這裡開闢洞府，否則哪怕藏得再隱秘，恐怕也會被他們察覺到。對於那些擁有超越凡俗能力的峨眉修士，韓誠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山風陰冷，韓誠瘦小的身軀上只是簡單的裹了一件粗布衫，幹了一天的粗活，臉上隱顯疲憊之色。
這些年，通過偷聽，揣摩，再加上自己私下裡偷偷地苦練，對五禽練形拳招式上蘊含的奧秘，韓誠已經理解了七七八八。
「天生命賤？呵呵！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終有一日，我會修煉有成，一鳴驚人！」
夜風下，韓誠步伐沉穩，雙拳大開大合。
五禽鍊形拳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演練得無比認真，一雙明眸中充滿了堅毅。
一個多時辰後，身上，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身上衣服也濕了大半，高度劇烈的運動之後，渾身肌肉開始酸麻，疲勞之感漸漸襲來，臨近極限的感覺，讓人頭暈目眩，意識也在一點點流失。
即便如此，韓誠仍舊在咬牙堅持著，以前每到這個時候，體內便會憑空生出一股氣感，遺憾的是，隨著行拳結束，氣感很快就會消失。
漸漸的，隨著練拳次數的增多，動作越來越標準熟練，那股氣感開始存留在了體內，掩藏在四肢百骸之中，每當氣感增強一分，他就會立馬感覺到氣力也跟著增加一分，一呼一吸之間，便有絕大力量迸發。
今日，當練拳再次進入極限時，韓誠突然感到腹中一陣燥熱，原本那些散存在四肢百骸中的氣感似乎有匯聚成流的趨勢。
『氣感充沛，形成真氣！』
韓誠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從青石別院的演練場上偷聽到的這八個字。
韓誠沒有停下，繼續一絲不苟的練著五禽拳，此時全身血脈賁張，肌肉鼓脹，隨著氣感越聚越多，丹田中漸漸形成一條如絲線般細長的氣流，暖暖的，似乎蘊含著某種不一般的力量，十分神秘。
當氣流形成的那一刻，之前的酸麻疲憊之感頓時一掃而空，就像突然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韓誠感到全身都充滿了力量，筋骨肌肉噼啪作響，腰腿骨骼，背脊肩膀，手肘腕掌的力量連成一氣，步法也變得十分靈動，堪比猿猴。
當氣流涌過雙拳時，一縷精光一閃而過，韓誠隨手一拳轟向旁邊的大樹，大樹受擊，頓時一陣搖晃。看了下手背，皮膜完整，再也沒有如之前一般的破損流血，唯一有點不爽的是，體內剛剛形成的氣流似乎一下子弱了幾分，隱有散掉的趨勢，顯然總量太少，還不穩定。
「這一拳的力道怕不是有八百斤！」
普通成人根據不同的體質，力量大概在幾十斤到三四百斤之間，這是人體的力量上限。再往上，每增加一斤的力量都不容易，然而通過修行，練出真氣，就能突破人體的極限，發揮出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感受著全身洶湧澎湃的勁力，韓誠一陣驚喜，不枉這些年他冒死偷學武功，偷偷修煉！
苦盡甘來，如今終於小有成效，不再是一個面對修士毫無還手之力的凡夫俗子了。
按照青石別院內的傳功弟子的解說，他現在差不多屬於練氣前期的境界，雖然在江湖武林中足以稱得上是一個三流高手，但是對修道之人而言，只能勉強算是踏上了修煉之途，萬里長征，堪堪邁出了第一步。
「數年苦修總算練出了真氣，有了一點自保之力，終於可以開啟我的取寶計劃了。」
原來這些年，韓誠呆在峨眉山上並沒有白白耗費時光，除了偷學功法外，他還根據前世對《蜀山劍俠傳》原著的了解，謀劃著名搜尋一些無主寶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