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楮太太好似是沒有聽見，一時並沒有回應。

溫璃皺了皺眉，打算再敲一次。

剛剛抬起手，全真就走了過來，一臉不屑的看著她，「媽？你……叫誰媽？」

「……」溫璃愣了下，微微蹙眉，這件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全真提起。

如果，全真是楮家的孩子……那麼，她這個乾女兒，就顯得有些尷尬了。雖然，她本人沒有任何和全真爭的意思。

「全真，是這樣的……」

溫璃張了張嘴，企圖解釋，「我和媽，很投緣……」

「媽？」

全真卻不耐煩聽，嘴角一勾，儘是不屑，甚至透著那麼幾分恨意。

「你喊的倒是順嘴啊！你是楮家的女兒嗎？你就喊媽？」

「……」溫璃臉色一僵，端著托盤的手緊了緊。

「嘁……」

全真白了她一眼，冷笑。

「這個世界真是好笑！你……是看上楮家什麼了吧？」

「……」溫璃擰眉，搖頭，「全真，你說話客氣點……我沒有！」

「沒有？」

全真好笑的看著她，「那你……是有毛病嗎？」

「什麼？」溫璃錯愕，這個全真，怎麼這麼難溝通？說的每句話，都像是在吵架！

「呵呵。」

全真齜牙咧嘴的笑，「你要是沒有毛病，幹嘛拉著別人的媽媽喊媽呀？你自己……沒有媽？」

「……」

溫璃氣著了，礙於全真的身份，她只是隱忍著並不發作。

這個時候，主卧的房門大開了，楮太太站在門口，正整理著鬢髮，「小璃……是你嗎？媽剛才在洗手間，沒有答應……」

話沒說完，就看見了全真，楮太太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

說實在的，楮太太現在……還是不太能夠接受，這個全真，會是她的女兒！

倒是全真冷冷一笑，抬手指著楮太太，「你……剛才跟她怎麼說話的？」

「……」

楮太太面色一僵，很是尷尬。

雖然她年輕的時候，是吃了不少苦，可是，嫁給楮墨二十幾年，早已經是尊貴的楮家太太。這二十幾年來，哪裡有人敢給她半分臉色看？

現在，她竟然被一個年輕的丫頭給指著鼻子！

不是楮太太有多大的架子，只是……這個丫頭，年紀輕輕，也未免太不懂規矩！

「你……」

楮太太忍了又忍，還是說道。

「你都多大了？跟長輩可以這麼說話嗎？」

「哦？」

全真乜了她一眼，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怎麼，不可以嗎？我不知道啊，沒有人教過我……」

「……」

楮太太愣住了，全真這一句話，竟是將她堵的無話可說！如果，如果……結果出來，她就是楮家的孩子，那麼，楮太太就更加沒有說話的立場了！

全真勾唇，視線轉向溫璃，看了看她手裡的托盤。

「喲，這是什麼呀？」

溫璃蹙眉，看向楮太太，「這是給……」

沒等她說完，全真已經拿起了勺子來，挖了一勺蛋糕，塞進嘴裡。

「嗯……」

全真嘗了嘗，弄得楮太太和溫璃都很緊張的看著她，不過，這是家裡大廚的手藝，應該是不差的。

可是，全真卻立即皺了眉，朝著托盤裡吐，「呸呸呸！什麼東西，這麼難吃？」

「……」

溫璃皺眉，她吐了她一身啊！

全真渾然未覺，又端起了邊上的奶茶，「快給我漱漱嘴！」

沒想到，她嘗了一口奶茶，更是不得了。

「噗——」

全真正對著溫璃，一口奶茶盡數噴到了溫璃臉上！

「小璃！」

楮太太驚著了，忙上前，將溫璃拉開，關切的問到，「有沒有怎麼樣？」

「……」

溫璃抹了抹臉，雖然生氣，可是當著楮太太的面，她又不好說什麼。

「你這孩子！」

楮太太看向全真，「快向小璃道歉！」

「沒事的，媽……」溫璃忙攔著，「我不要緊。」

「不行！」

楮太太堅持，秀眉緊蹙，「全真，你不可以這麼做！」

「嘖嘖嘖……」

全真咂嘴，直搖頭，「你們是表演的哪一出啊？母女情深嗎？」

「……」

楮太太和溫璃都是一怔，卻聽全真笑著說道，「哈哈……演的還挺好看的。小時候啊，我們家連電視機都買不起，我還真沒有看過多少電視，現在倒是看到真人演的了！別停啊，繼續！」

「全真！」

楮太太實在是忍不了了，「你給我安靜點！是誰給你的權利，在這裡對每個人出言不遜？」

「誰？」

全真勾唇，哂笑，故意緩緩說到。

「你啊……你不知道嗎？因為，你不要我……二十年沒有養我，所以我現在才會這麼討厭啊！覺得我出言不遜是不是？那就對了！我懟的就是你！」

「……」

楮太太胸口一滯，她，怎麼就會遇上這麼糟心的事情！

「哼！」

全真鼻子一哼，打著哈欠，「哎喲……好睏，我要去睡覺了！回頭見，這次沒罵夠，下次我接著罵啊，哈哈……」

「這……」

楮太太氣的臉色都變了，她緊緊握住溫璃的手。

「小璃啊，她……她真的會是我的女兒嗎？」

「媽。」

溫璃忙著安撫她，「大哥說，結果加快，今天晚上或是明天一早就能出來了……您別著急，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小璃啊……」

楮太太擰眉直搖頭，「我不是生氣她跟我不禮貌……而是，如果我的女兒，真的是這個樣子！我要怎麼辦啊？」

「……」

溫璃默了默說到，「我想，全真未必是真的如此沒有禮貌。」

「嗯？」

楮太太怔愣，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溫璃解釋到，「她應該是心中有怨氣，所以才故意這樣的。你想啊，她吃了二十年的苦，跟著養母，生活過的不好，而且，還從小被人嘲笑有缺陷，突然知道自己可能是楮家的孩子，她才會這樣的。」

「……」

楮太太聽著，越發揪心。

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竟然是楮墨回來了。

楮太太忙上前，楮墨張開雙臂，將妻子抱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語，「清歡，我回來了……沒事，萬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