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帶著醫生，在樓下候著。

在上去之前，收到了韓希茗發來的信息。

陳子昂看了一眼，心領神會，吩咐醫生，「博士，一會兒……見到夫人，你只要應付過去就可以了，閣下的意思是，什麼都沒有夫人的健康來的重要，明白嗎？」

「……是。」

醫生點點頭，「屬下會做的不留痕迹。」

「很好。」

陳子昂微一頷首，抬手指著樓上，「博士請……」

至於是不是真的好，陳子昂也說不清。閣下這是要攔著醫生治療夫人，也是……夫人想起什麼來不好？一定要想起離島那一場大火？如果，夫人只記得這一段……那對閣下，將會是相當不利。

……

房中，醫生在給溫璃做著檢查。

溫璃一一配合，醫生問到，「夫人，您曾經有過腦部受傷的經歷嗎？」

「嗯？」溫璃詫異，點點頭，「博士，看的出來嗎？」

「呃。」醫生又問，「夫人，是如何受傷的……可以說說嗎？」

「嗯……」溫璃想了想，「其實，我是家族遺傳……」

什麼？韓希茗蹙眉，眯眼看著溫璃。

溫璃抬頭看看他，說到，「我這個病，是和我父親一樣的……我父親，就是因為腦昏迷過世的。那個時候，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我比我父親幸運些……雖然也昏迷過，不過還是活了下來。」

呵……

韓希茗暗自冷笑，竟然還能這麼解釋？

那個龍勝不知道對小璃做了什麼，讓她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呃……」

醫生皺了皺眉，「所以，夫人的記憶方面……存在缺失，屬下可以這麼理解嗎？」

「嗯。」溫璃點點頭，有些失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韓希茗擰眉，握住她的手，「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溫璃看著他，支吾道，「其實，我的記憶，始終都是斷斷續續的……雖然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但是，我自己能感覺到，我的記憶拼湊不完整。」

韓希茗垂眸，沉默不語。

他心裡清楚，小璃不是記憶不完整……而是，她活到現在，實在是太坎坷了。

——從小生在溫家，沒有父母在身邊，後來，被龍勝帶走……而後又遇見了他，幾番輾轉，再次回到溫家。但凡受過一點傷、抽走其中的一段，這記憶都沒法完整了。

韓希茗心疼的抱住她，「沒關係，以後我們在一起……會有很多、滿滿的回憶。」

「嗯。」

溫璃吸了吸鼻子，看向醫生，「博士，關於我剛才做的夢，我聽說……有催眠治療的，是不是？」

「呃……」醫生一怔，微微躬身，「夫人，您如何考慮？」

「我……」溫璃抿嘴，「我想看看他的臉……」

韓希茗一怔，擰眉看向醫生。醫生接觸到他的眼神，脊背上冷汗都出來了。

「夫人……催眠治療，屬下的確會，不過不能貿然進行，它需要在夫人平靜的狀態下，如果此時進行，會帶有夫人很多的主觀暗示……不準確的。眼下，屬下認為，應該先治療夫人的頭痛症，還有經常噩夢的癥狀。」

「……哦。」

聽了這話，溫璃不免失望。但她也只有接受，「我知道了，那……麻煩博士了。」

「夫人言重。」醫生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他在外間，給溫璃開藥。

陳子昂拿起藥單，問到，「這都是什麼葯？」

「陳先生。」醫生解釋道，「您放心，這些都是活血、安神、補氣的藥物，對夫人的身體有好處，會讓她睡的比較安穩，對噩夢的預防，確實有效。」

「嗯。」

陳子昂點點頭，想必這會讓閣下很滿意。

……

晚間，下人端了葯上來。

韓希茗抱著溫璃，喂她喝。

溫璃皺著眉，雖然苦，但沒有一句抱怨。韓希茗給她含了顆蜜餞，誇獎道，「真乖……我們要生個女兒，也要像你這樣乖巧，給什麼都吃。」

「希茗。」溫璃皺著眉，「我們……要生孩子嗎？」

韓希茗挑眉，「怎麼，你不願意給我生孩子嗎？」

雖然，他們已經生過孩子了，可是……只有一個星星，怎麼夠？

「不是。」溫璃搖搖頭，面色為難，「希茗，我的病遺傳的我父親……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會不會……」

「胡說！」

知道她要說什麼，韓希茗擰眉低喝，「既然你說你的記憶不全，那你怎麼知道你遺傳了你父親的病？這是你自己想的吧。」

「……」溫璃搖搖頭，「不是，是……柏翹告訴我的。」

柏翹？席柏翹？韓希茗勾唇，又是他！席柏翹一個溫家的拖油瓶、來歷不明很可疑，怎麼哪裡都有他？

韓希茗面上不好表現出來，只勸著溫璃，「別想這些……萬事有我，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只要是我的孩子，有了……就要生下來。」

「……嗯。」溫璃心緒複雜，皺眉點點頭。

韓希茗扶著她躺下，「吃了葯，早點睡……」

溫璃知道，陳子昂等在外面。雖然他們在度蜜月，可是，韓希茗怎麼能真正放下擔子？她催他，「我自己睡就可以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好乖啊。」

韓希茗輕撫著她的臉頰，「不用這麼懂事，等你睡著了，我再出去。」

「……好。」溫璃點點頭，閉上了眼。

因為藥物的作用，溫璃很快睡著了。

韓希茗替她拉了拉被子，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

「閣下。」陳子昂等候多時。

「嗯，說吧。」韓希茗往沙發上一坐。

「是。」陳子昂稟告道，「溫宏圖二十一年前，確實養過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確實曾經生下一個孩子，屬下查過，這個女人，眼下已經不在帝都。」

不在帝都？

韓希茗蹙眉，「還在C國嗎？」

如果不在境內，那真的棘手了。

「那倒應該還在。」陳子昂說到，「最後的行程記錄，是在荔都……如果沒有差錯，這些年，她應當是在荔都定居了。」

荔都？

C國第二大都市，和帝都分為兩中心。荔都，席柏翹，荔都M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