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羅曼手中，符文石亮光一閃，標誌著製作成功，在他的身邊，散落著一地碎屑，那是製作失敗後，魔石的殘留。

  符文石原料簡單，製作門檻很低，只要二級學徒，懂得精神力外放，外加一塊魔石，就能隨時隨地開始製作。

  然而，就像地球上的網文，入行容易，出成績卻難，成神的更是寥寥無幾。

  學習符文，最終成為符文師的沒幾個，符文師稀缺，符文石價格自然居高不下。

  櫃檯前，老闆兩眼放光，拿著放大鏡細細掃視著羅曼的符文石，努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彷佛在打量一個藝術品。

  過了許久，他讚嘆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符文，迴路節點銜接恰得到好處，勾勒的線條完美契合了魔石，簡直渾然天成，比上次那一塊還要好，不愧是津巴多。」

  這時羅曼問道：「這樣的程度，我一個初學者要多久才能達到？」

  聞言，商店老闆面帶姨母笑容，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羅曼，說道：

  「製作符文石，不僅要努力，更需要天賦，當初津巴多教授失敗了五百多次，才成功製作第一塊符文石，除非你的天賦比他更高，不然別想在短時間內成功。」

  說完，他遞給羅曼十五塊魔石：「這塊符文石工藝優秀，應該溢價收購，但由於是最低級的火球術符文，所以只溢價三塊魔石，有沒有問題？」

  近十倍的利潤！羅曼心跳一陣加速，臉色泛紅，要知道，他的成本才兩塊魔石。

  羅曼這副神態，老闆以為他對價格不滿意，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有異議，價格還能再商量。」

  羅曼稍微平復心情，緩緩說道：「不了，我趕時間，就這個價吧，另外這件事替我保密，如果在別處有人傳這事兒，下次生意就不用做了。」

  老闆當即保證道：「您放心，我比你更希望保密這個貨源，如果您不信，我可以用審判之眼發誓。」

  而羅曼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指的是對一切人保密，包括你背後的人，你敢發誓嗎？」

  能在浮空城裡開商店，背後肯定有人，至少是個更高級的巫師，萬一這塊符文石被高級巫師看出端倪，找上羅曼，可就不好辦了。

  老闆為難了一小會兒，最終在商人本性下，同意了羅曼的提議，他在審判之眼的見證下，以絕對保密的代價，壟斷了羅曼的貨源。

  羅曼耍了個心眼，協議里的「貨源」，特指津巴多導師的產品，而不是羅曼，所以這份協議對羅曼幾乎沒有約束，反而商人自以為大占便宜。

  羅曼隨後離開商店，往寢室走去，口袋中魔石碰撞，意味著一條財路向他招手，可他的心情並未因此而好轉，反而充滿忐忑。

  從剛才和老闆的對話中，羅曼得知，沒有幾個月的練習，一個初學者不可能製作符文石，而他剛接觸幾小時就做出一個，實在聳人聽聞。

  好在他撒了謊，說這是津巴多的產品，商店老闆也沒懷疑，可這樣以津巴多名義賣貨，一兩次小量出售還行，如果出貨量一大……

  他的產品幾經輾轉，到了某位大老手上，而大老與津巴多認識，拿著羅曼的產品和津巴多一提，就什麼都暴露了。

  二級學徒，初學者，製造符文石比津巴多還優質，指不定立刻將羅曼切片搜魂，挖掘出晶片的秘密。

  這就意味著，這些羅曼製作的符文石，如果解釋不清楚來源，根本無法通過正規渠道銷售。

  儘管有審判之眼約束，但巫術千奇百怪，誰知道有沒有辦法規避審判之眼呢？只要利益足夠大，是絕對有可能的。

  所以羅曼決定，解釋不清楚符文石來源之前，絕對不去商店銷貨。

  「羅曼，你在想什麼呢？」

  忽然，一隻素手搭在肩上，打斷了羅曼的思緒，他回頭一看，對上艾瑪那含笑的雙眼。

  羅曼澹澹說道：「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艾瑪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羅曼搖搖頭，耿直道：「不能，巫師的時間都很寶貴，不會用在沒有意義的交際上，有事說事吧！」

  艾瑪不滿地撇撇嘴，冷哼道：「確實有事，津巴多的符文解析資料，開個價吧，我出高價收購。」

  羅曼一聽，立刻笑道：「沒問題，我們去餐廳里談，我請你到二樓吃飯。」

  艾瑪一聽，驚訝道：「哎喲，羅曼你發財了啊！竟然出手這麼大方。」

  羅曼澹澹回道：「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罷了，上次你請客，這次我請客，很正常。」

  艾瑪一聽，促狹笑道：「你要這麼說，我就不想讓你請了，讓你一直欠我人情豈不更好？」

  羅曼不堪示弱，故作無奈回道：「那樣這次交易就沒法做了。」

  落座上菜，羅曼讓艾瑪先吃，自己則拿出紙筆，默寫火球術的符文解析，寫滿一張紙後，遞給艾瑪：

  「你看看出價多少，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只要交易達成，我再寫出剩下的部分。」

  艾瑪接過一看，立刻面露不屑道：「火球術啊，這種專門給新人練手，爛大街的貨色可買不了高價，也就津巴多的名頭才值點魔石。」

  但羅曼搖搖頭，澹澹說道：「我不要魔石，我要知道學院最近黑市的地址。」

  「你要去黑市幹什麼？」艾瑪詫異問道，然後似乎想到什麼，嘿嘿笑著猜測：「難道是賣津巴多教授的產品？其實你可以買給我的…」

  羅曼不說話，艾瑪繼續蠱惑道：「至於安全，你絕對可以放心，我可以對審判之眼發誓，絕對保密！」

  羅曼當然不會同意，如果艾瑪靠譜，羅曼還不如選擇商店，正是為了實現百分百安全，羅曼才選擇黑市。

  所以，他果斷拒絕了艾瑪的提議：「我只要黑市位置，如果你答應，以後得到津巴多教授的作品，我會優先來找你。」

  艾瑪眼睛一亮，回道：「當真？敢對審判之眼發誓？」

  羅曼當然不會答應：「不！只是口頭承諾，你愛信不信，如果你拒絕，我以後就全賣給商店，反正他們出價不低。」

  艾瑪想了想，最終答應道：「不過是黑市地址，不是什麼要緊情報，告訴你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