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杜禕再一次沉聲叫道。
罷了,老龜搖搖頭,是禍躲不過,就算那小姑娘救不回來,也得讓這小子見一面,不然他鬧將起來也是**煩。
晦氣,真晦氣。老龜嘴裡都囔著,前爪擺動,一道流光出現捲起杜禕剎那間就來到一處隱秘之地。
這是一處環形山谷,四周山峰並不高大,連植物都很稀疏,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土石山丘,沒有絲毫特異之處。
可在這山谷外圍,卻密密麻麻布滿陣法、禁制。平常超凡者哪怕看一眼都可能會暴斃而亡。
這裡是天機宗最隱秘的禁地,傳聞中是其建派於此的根本原因。
今天情況緊急,杜禕身份又神秘莫測,名義上還特麼是他的侄子,老龜躊躇半晌,終於決定網開一面,直接把他送入禁地之中。
我就是一頭昏吃悶睡的老烏龜,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宗門的那些老不死們知道後也不會怪我吧?老龜擔憂的想著。
腳踏實地後,杜禕一眼就看到了山谷正中的夏婧婧。
那清冷的少女此時雙眼緊閉,盤膝坐於地面之上,在她身體周圍籠罩著一層黑白兩色循環交替的光罩。
這光罩高有九丈,底部半徑足有三米。形如寶塔,古樸威嚴。有黑白混雜的氣流不時從寶塔狀光罩射出,投入夏婧婧身軀。每當這時,她苗條柔弱的身體就劇烈顫動,臉色煞白一片,沒有絲毫血色。
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樣子,杜禕感到揪心的疼痛。他閃電般來到光罩之前,伸手推去,手下光滑堅韌,沒有半點動搖。
杜禕眼光冷厲,反手拽出長刀西斜斬,真氣灌注,氣血勃發,開天闢地般一刀斬向光罩。
當~
清脆的撞擊聲響徹谷底,杜禕被強大的反震力震出幾米開外,他吐出一口氣,定睛看去,那寶塔狀光罩光潔如初,沒有絲毫破損。
「前輩?」杜禕無奈,只得尋求幫助。
老龜也是無語,他乾巴巴說道:「小子,這光罩內是天機宗最高傳承,我也只是聽說過,沒有見過。而且我身份特殊,不能踏入禁地,只能靠你自己了。」
杜禕冷然,之前一刀斬過,他就知道,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打不破這光罩。看到裡面夏婧婧痛苦的神色,很明顯支撐不了太久,他的心漸漸沉下去,澀聲開口道:「這天機宗想來也是名門正派,為什麼接受傳承還有性命危險,這與魔門何異。」
老龜苦笑道:「正常情況下當然沒有危險。可是現在整個宗門都已遷移他處,只有老龜我留守此地。宗門至高傳承,沒有那些老不死的護法,尤其是沒有鎮宗之寶四象塔鎮壓,豈是能輕易獲得。
天意如此啊!誰能想到,天機宗開派數千年,從沒有人得到過的至高傳承會在今日出現,這是天要斷我天機宗嗎?」
「狗屁的天意,就算真是老天作祟,今日我也要破了這光罩,斬了這老天。」杜禕怒髮衝冠,開始燃燒精血,不能保護心愛的人,要這身強大的軀體有何用?
看著那小子不要命的舉動,老龜心裡比吃了苦膽還苦。這可是兩個世所罕見的天才妖孽,今天要是都隕落在天機宗舊地,這份氣運反噬,整個宗門都會被連累。更不要說那小子詭秘的背景。
我真是苦啊!我招誰惹誰了,我就是一頭想混吃等死的老龜罷了,這樣的想法難道很難嗎?
隨著精血大量燃燒,杜禕臉色越來越白,可他的雙眼卻越來越亮,暴烈磅礴的氣勢緩緩升騰,揮手扔出西斜斬,插於身後的山石中。再次抬手時,一根擀麵杖模樣的短棒已經被雙手緊握,筆直指向天空。
論及摧山破壁,無堅不摧的特性,杜禕還是覺得從便宜爺爺處得來的這根神秘短棒更為合適,直至今日,他都沒有探查出這根短棒的極限。
隨著渾身氣血之力不停灌注,這根小小的擀麵杖變得越來越重,土黃色杖身上竟隱隱透出紫芒。
全神貫注的杜禕並沒有發現,在吸收了他大半氣血之力後,頭頂高舉的那根擀麵杖外紫芒遍布,並向上延伸成一道長條模樣,雖然簡陋,看不出具體形狀,但那驚天的鋒銳,連禁地外遍布的陣法禁制也不能阻擋,肆無忌憚地向虛空中發散,昭示著它的存在。
吼~
一處小型空間中響起了巨大的嘶吼聲,有如龍吟。
天機宗鎮守老龜一改往日慵懶模樣,變得猙獰恐怖,巨大的雙眼死死盯著杜禕手中的短杖,貪婪、渴望、忌憚、猶疑、掙扎,各種情緒輪番出現,老龜整個身體顫動不已,比之全力爆發的杜禕還要不如。
怎麼會是這件東西?
它竟然會出現在此地?
這是逆天機緣,一旦得到,天機宗就能更上層樓。
不!不!不!
這是致命的災難,消息走漏,會把宗門帶入毀滅。
老龜碩大身軀僵在原地,陷入了痛苦掙扎。
禁地中,杜禕精氣神爆發到極致,達到從未有過的巔峰,
「開!」
伴隨著一聲爆喝,他雙臂揮動,手中重於泰山的短杖向著塔形光罩奮力噼下。
轟
驚天巨響在山谷中迴蕩,流光四濺,紫芒橫飛,杜禕強忍雙臂劇痛,凝神看去,堅固無比的光罩被噼開了一道狹長的裂口,光罩上大量黑白之氣流轉,向裂口處蜂擁而來,飛快修復此道傷處。
顧不得細看,杜禕腳下用力,順著裂口,一頭就扎進了光罩之中。他身子飛撲,一個翻滾,就把夏婧婧不住顫抖的身體擁入懷中。
他本來的打算,是搶人就走,毫不停留,可當他和夏婧婧身體接觸的一剎那,一股龐大的能量從對方體內傾瀉而出,全部灌入了他的體內。
噗~鮮血狂噴,燃燒精血後本就虛弱的身體根本擋不住這股能量衝擊,血管近乎爆裂,筋脈扭曲,一瞬間就受了重創。
杜禕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慘叫出聲。他這時才體會到夏婧婧之前的痛苦,這個清冷的少女在如此能量衝擊下,已經不知道承受了多久。
恨欲狂!
杜禕雙目赤紅,眼看著又一道黑白混雜的氣流從光罩上射來,心頭充滿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