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滾滾如雷音的聲音傳遍世界後，老人終於意識到了王淵在說什麼。

  各國的超凡界裡，其實也有相似的理論在。

  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一直在不斷的下降。

  靈性與靈氣的大幅度減少，使得妖精的誕生與人類修行者的出現變得愈發艱難，於是近現代超凡不顯，可在暗中，還是有很多人渴望超凡的力量。

  而靈質能力的誕生，讓許多人找到了新的超凡道路。

  可是，靈質能力依然也是占了一個『靈』字，這段時間裡，越來越多的人覺醒了能力，這又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少負擔？

  生靈對靈性的需求是無止盡的。

  妖精們需要靈性來開啟自我的靈智。

  人類的每個個體，更是先天具備著靈性，具有遠超野獸的智慧。

  現在，人類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世界的承載上限。

  七十多億。

  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後果確實不堪設想。

  只是日蝕的人，是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想要以消減人口與滅絕妖精的方式，來為人類掙得一個新的未來。

  老人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不愧是曾經的首席研究員，他的膽魄尋常人難以媲美。

  現在，王淵以自己的生命與靈魂為引，暫時掌控了主機的力量，即便不能完全的利用【最初之夢】，也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畢竟那可是先天之神的夢啊。

  那個千里迢迢而來的少年，也不可能是現在王淵的對手，強行對抗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路一鳴默然的轉過頭，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這些瘋子莫非真的想當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一頭雪白的獸站在路一鳴的身旁，點頭道：「他說的確實沒錯，世間的靈性與靈氣是有限的，你們在進入太空時代後，或許會奇怪，為什麼寰宇這麼大，你們人類卻無法在其他的星球上找到生命的跡象，那就是因為那兩位創世的先天神一開始就將整個寰宇間內，可以孕育智慧的靈性還有靈氣全部聚集到了某個星球上。」

  路一鳴輕輕道：「這個星球，就是地球。」

  白澤頷首道：「沒錯，神話時代里，充足的『靈』促生了大量的仙神與妖怪，開闢了許多洞天福地與方外世界，可是掌管仙界的那些仙神很快就發現，靈性的量是有限的，特別是智慧生靈的誕生，更是會一點點的耗盡靈性與靈氣的存量，並且很難逆轉。」

  「這就是顓頊氏絕地天通的原因，讓修行者們難以修行，以此削減靈性的使用量。」

  王淵的聲音縹緲的響起：「這方法確實是有效的，然而在漫長的歲月中，這個聚集了大量『靈性』的星球，也產生了些許懵懂的智慧。」

  白澤有些驚訝的回應道：「那就是此世的天道，你怎麼知曉？」

  人類中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有關『天道』一事。

  那些大修行者們紛紛還道於天后，此世的修行路便完全斷絕了。

  「我為何不能知曉？至於天道？我們更願意將其稱為『星靈』，不過也差不多吧。」

  王淵俯首望著下方的地面，幽幽道：「這個世界的天道極為厭惡超凡，她的身上，匯聚了半數以上的靈性總量，其餘的靈性才分配到了我們人類以及那些妖精的身上，若不是沒有辦法對她動手，我們更願意從她的身上開刀。」

  這話讓所有聽到的人，知道王淵大概在說什麼的人都不禁感到膽寒。

  白澤凌空往前走了幾步，憐憫看著遠處的魂影，搖頭說道：「不可能的，即便是漫天仙神最後也只能選擇離開此界，兩位尊上更是不想過度的插手，只是留下了相應的後手，你們這些人類，怎麼可能拉此世天道下來。」

  王淵坦然道：「所以，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啊，在新世界的篇章翻開，有了充足的時間後，我們遲早會把此世天道的皮都給扒開。」

  白澤眼皮直跳：「你們確實有夠瘋的。」

  王淵不置可否的看向路一鳴，手中托舉的主機倒映出了兩個微縮的地點：「路一鳴，你要是不想你的家鄉以及S市被毀滅的話，那就到我這邊來，現在的我，想要摧毀一兩個位於領域中的地區，還是很輕鬆的。」

  一隻雪狐從後邊跳到路一鳴的肩膀上，怒聲斥道：「你個卑鄙的傢伙！公子別聽他的話！」

  「青丘狐啊」王淵看了小狐狸一眼，若有所思的說道：「要是你想帶著幾隻妖精一起過來，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我們可以主動給你提供嬌小可人的」

  「滾。」

  王淵沒有生氣，他繼續道：「那麼，如果我告訴你，沒有我們的幫助，所有的妖精在天道完全降格後，都必死無疑呢？」

  路一鳴童孔頓時驟縮：「什麼？！」

  王淵拍了下手，滿含歉意到：「抱歉啊，說的有些嚴重了，死大概是不會死的，不過是靈性被回收罷了，她們應該會變回普通的狐狸吧？」

  「當然，如果這麼一直下去，不僅妖精，人類在十年內將完全斷絕超凡之路，那時候我們再也沒有反抗的可能，人類新出生的孩子，最多過個十代左右，將都是沒有智慧的痴呆兒，人類這個族群將就此絕滅，與妖精一起畫上句號。」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麼？要不要與我等在一起，書寫新世界的篇章呢？在這以後，我們可以為沾染上的同胞的血一起償還。」

  王淵對著路一鳴微笑著，他的魂影閃爍不定，等候著少年給他的答桉。

  片刻後，路一鳴輕聲道：「就算真是如此，我還是不想這麼做。」

  「哦？」

  王淵並未有太大的意外，但他還是問道：

  「為什麼？」

  路一鳴抬手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小狐狸，回頭看了眼那幾個一直在後邊看著他的同伴們。

  鈴汐、修女姐姐，趙邱先生

  「因為我喜歡這個世界。」

  「這裡有我所愛的人們。」

  他確實不想當什麼救世的聖賢。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可以去嘗試做一下了。

  「你也如此的執迷不悟嗎？」

  王淵嘆氣道：「那就過來讓我見識一下，有著斗姆些許力量的你，能夠將那份力量使用到什麼程度，其他人就算了吧，過來也是送死的，你應該很清楚。」

  小狐狸變回少女的模樣，拉住路一鳴的衣袖，紅童蒙上一層氤氳的水霧：「公子，不要去，他在詐你。」

  「逃也沒用的。」

  路一鳴平靜道：「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我。」

  萬億人與幾個人。

  電車難題是嗎？

  我的答桉是。

  我會一頭撞死出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