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少女一臉震驚,粉唇微開,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的心中冒出一堆想法,最後,只剩下一個字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寄!
這個人不僅知道璃璃,還知道她是自己的侄女。
這說明了什麼?
對方肯定知道自己是誰!
那麼對方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想些什麼?
要知道她原本可是公狐狸啊!公的!
可是她的人形態卻如此的嬌俏可人,哪裡像只公狐狸的樣子。
有蘇景墨的俏臉上一縷羞紅浮現。
要死要死!
早知會遇見熟人,那還不如死了算了,那樣或許還能保住最後的一絲『清白』。
為何她跟著愛西絲跑大洋彼岸的米國去了?
就是為了防止遇見家裡人啊。
這下子好了,出去看個電影被捲入奇怪事件,還遇見了熟人,這下真的要社死了。
一旁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金髮少女微微愣了一下,問道:
「你們兩個難道認識嗎?」
「可能認識吧。」路一鳴說。
「不認識!」
有蘇景墨深吸一口氣,故作平澹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青丘狐是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有蘇璃璃,你應該是認錯人了,嗯,肯定是認錯了。」
「這話我怎麼好像已經聽過一遍了?」
路一鳴挑了挑眉,道:「騙自己沒有意思,璃璃她一直在找你,你的母親也在找你,你就沒有回去的想法嗎?」
「母親」
白髮少女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迷茫。
三年未歸家,家裡除了小侄女外,她確實也很想念母親了。
可是,她現在真的是有家不得回啊。
家中那麼多的族人,除了她外,還有誰因為討個口封變了個性別的?
說起來也挺離譜的。
普通人的口封對於化形階段的狐妖來說,即使給的內容詳細,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畢竟普通人的靈性也就那樣。
可是愛西絲不同。
這個坑貨是魔女一族的小魔女,靈性本就很強,加之那個古怪的使魔契約,讓當時受重傷的她不得不接受,她又順便作死討了個封,於是在各種條件下,將她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模樣。
已經回不去了。
「小叔?」
「別叫我小叔!我不認識你!」
少女重重的吼了一聲,然後蹲在一旁,雙目無神的盯著草根。
路一鳴:「」
不叫小叔,難道要叫小姨?還是小姑?
反正差不多啦。
畢竟小狐狸是直接成為有蘇族長的孫女的。
「小姨?小姑?」
「嗚」
少女淚奔當場,無語凝噎的輕聲哽咽。
「額」
路一鳴撓了撓頭。
他怎麼感覺自己有些像是欺負女孩子的帶惡人呢。
還有小狐狸不是說她小叔性格很剛硬嗎?
這位不就是一個嬌滴滴的美少女嗎?
莫非外貌的改變真的可以改變性格?
金髮少女的藍眸微微閃爍。
她身上的華麗衣物和魔杖在一道亮光中消失,變回了原先的衣著。
魔力已經耗盡,既然確定對方不是敵人,那麼她就沒有必要強撐著了。
愛西絲問道:「你是誰?能介紹一下嗎?」
路一鳴笑道:「抱歉,忘了,我叫路一鳴,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神特麼普通人!
你要是普通人,那些真的普通人算什麼?
有蘇景墨心中腹誹,她抬頭問道:「那個,能問下你與有蘇璃璃的關係嗎?別誤會,我幫我朋友問的。」
「好一個無中生友。」
「你說什麼?」
「沒什麼。」路一鳴言簡意賅道:「璃璃現在住我家。」
「哈?」有蘇景墨睜大了眼:「什麼意思?」
路一鳴聳聳肩:「字面上的意思,對了,芸芸也住我家。」
有蘇景墨:「!!!」
小芸芸?
璃璃她還可以理解,芸芸那個孩子不是還只有十來歲大嗎?怎麼也會從青丘出來?母親怎麼可能同意?
這個男人與青丘究竟是什麼關係?
愛西絲眼睛一亮,道:「你也是養使魔的?」
「使魔?」
路一鳴有些不太懂。
「每個魔女都可以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使魔。」
愛西絲溫柔的揉著身旁少女的腦袋,「我的使魔就是墨墨啦。」
路一鳴愣了下,道:「魔女不都是騎掃帚的嗎?而且那些形象大多都是帶著斗篷,面容陰沉的老婆婆」
愛西絲微笑道:「你說的那是巫婆吧,掃帚我確實會騎,這不是沒有工具嘛。」
白髮少女吐槽道:「還不是因為你喜歡魔法少女,才把自己的魔力外衣弄成那個樣子的?你不是說家裡的人不都跟巫婆差不多的打扮?」
「使魔不要在主人說話的時候插嘴!」
「哦,主人,你的使魔現在要申請解除契約,可以同意下嗎?」
愛西絲抱著胸口,昂頭道:「不可能,我這輩子不可能換第二隻使魔了,除非我死。」
「」
有蘇景墨驀然回想起了兩人曾經的相遇。
那天晚上,那隻渾身淌血的白毛狐狸,艱難的睜開眼皮看著她,在生命流逝的最後,開口說了句人類的話。
「你覺得我像人嗎?」
「你會說話?你流了好多血啊,怎麼辦,我不會治療魔法啊要不做我的使魔吧?」
「使魔?」
「只要你做我的使魔,我可以將魔力分享給你,你的痛苦和傷勢由我和你一起承擔,應該能回復一些。」
「不是靈寵嗎?」
「什麼靈寵?對了,使魔契約在這,你先看看再決定簽不簽吧。」
狐狸稍微掃了眼,就蓋下了自己的爪印。
既然都是當靈寵,那麼不如給這個漂亮的女孩子當吧。
狐狸又問了一遍:「你覺得我像人嗎?」
金髮少女不假思索道:「像啊,我看你像一個很漂亮的白髮紅童女孩子呢,當然身材肯定要和我一樣好才行。」
「???」
想到這兒,有蘇景墨眼神不善的凝視著揉自己腦袋的金髮少女。
這個坑貨簡直有毒的很。
也不知道自己遇到她到底是運氣好還是差了。
作為所謂的使魔,從那之後,她不僅要持家養家,還要想辦法賺錢。
一開始是去工地搬磚打灰,飯店洗碗擦桌子,甚至做私人偵探拍富婆丈夫偷情的照片
最後發現還是當管人討好死肥宅來錢快。
畢竟不小心打個花Q都有一堆人打錢
在這期間,她的表面上的羞恥心也漸漸的消失完了。
反正沒人知道她原本的樣子嗚嗚。
現在她好想死啊。
「小叔」
「我不是什么小叔!」
路一鳴自顧自的說道:「小姨,還有這位魔法少女小姐,我現在在找璃璃她們,要是你們還可以走路的話,先跟我離開這裡吧。」
「什麼意思?」
有蘇景墨眯起眼睛說道:「璃璃她怎麼了?」
路一鳴笑了笑:「小姨你好關心侄女呢。」
白髮少女扭頭道:「我那是給朋友問的,還有小姨是什麼鬼?我是公反正我不認識你說的那些人。」
「我懂。」
路一鳴會心一笑:
「這個世界的連接通道會變化,簡單來說就是我與她們走散了,不過暫時不用擔心,那邊還有璃璃的同族與其他的妖精,她們都是很好的朋友。」
「等下!」
有蘇景墨俏臉蒼白的看著路一鳴:「你說什麼?璃璃的同族?意思是不只璃璃,其他的青丘狐也來了這個鬼地方了?」
路一鳴點頭:「差不多吧。」
有蘇景墨忽然感覺腦袋有些暈。
她一頭栽倒在地,頭埋在土裡。
「墨墨,你怎麼了?!」
「愛西絲,找個地方把我埋了吧,我剛剛受了重傷,已經命不久矣了。」
「不要死啊墨墨,我把我的生命分給你。」
「白痴,我開玩笑的你分不出來?」
路一鳴臉上露出微笑。
要是給璃璃的奶奶知道小兒子還活著,那麼她該有多開心啊?
他說:「你們兩人先跟我走吧,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住人。」
愛西絲連忙道:「等下,這裡的土著抓了很多人類。」
「是夏國人嗎?」路一鳴問。
「是米國人」
「哦,那關我什麼事,又沒在我面前被抓。」
路一鳴對米國人本來就沒啥好感,與沙灘碎片那邊的歐洲遊客不同,那些米國人他從來沒見到過,實在不是很想去管。
「可是好吧,我們走。」
金髮少女神情暗澹的低下頭。
兩人的性命是被對方救下的,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對方做事。
有蘇景墨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也對米國人無感。
但愛西絲不一樣,這個孩子非常善良,否則當初也不會救她了。
可是,說到底她們並不熟,雖然心中的那縷熟悉感讓她莫名的信任眼前這個人。
路一鳴輕嘆一聲:「什麼地方?」
草原深處。
在一座精緻的木屋中,額頭上頂著兩根青羽的黑人臉色鐵青的聽著逃命回來的手下報告。
「不可能!酋長大人他怎麼死的?」
「被一箭射穿了防禦,然後被一隻大腳踩死了?什麼玩意?你敢誑我?!」
黑人一把掐住手下的脖子舉了起來。
要知道酋長僅憑著赤骨權杖,就連三階的強者一時半會也無法傷到他。
「咳,屬下,真的沒有騙祭司大人您啊!」
「行吧,你的眼神沒有在騙我。」
祭司放下手下,面色陰霾道:「酋長竟然死了麻煩,都說了讓他不要去追了,有這麼多的人已經夠了,人形魔獸的血肉效果也就那樣。」
手下擔憂道:「酋長大人,我們要不要跑啊?」
黑人眼神狠厲道:「跑?跑什麼!這裡是我們的家,就算周遭發生了異變也是我們的家,圖騰之靈會護佑著我們,那些祭品我已經全部獻祭給了圖騰之靈了,要是那些人敢過來,那就等死吧!」
「祭司大人英明!」
「從現在開始叫我酋長!」
「酋長大人英明!」
「滾吧!」
祭司打發走手下讓他們去周邊巡邏,自己來到部落的一處茅草屋中。
所有的女人都被鎖在這個小黑屋內。
酋長死了啊
祭司的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絲淫笑。
那麼這些女人不都是他的了?
可惜赤骨權杖拿不回了。
要是能拿到手,他的酋長位置才能真正的坐穩。
祭司一把推開門。
頓時,房間裡的所有女人都驚聲尖叫了起來。
就在半個多小時前,她們親眼見到了同行的男人被土著餵給了一個恐怖的怪物。
祭司解了褲帶,隨手指了幾個女人。
「你,你,你,都給我過來!好好的服侍我。」
女人們的眼神十分恐懼。
無人敢動。
「臭女人,不聽話就去死」
祭司眼神一凝,抬起手準備先來個殺雞儆猴。
「啊!」
「祭司大人,有敵襲!」
「救命!」
就在這時,外邊響起了族人們的呼喊聲。
「?」
祭司一愣。
還真有人敢打過來?
真當他們部落的人是吃素的?
他穿好褲子,出去反鎖住草屋的門。
外邊,大部分族人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
什麼情況?
族人們就算打不過,應該也能撐一會的吧?
在強烈的危機感下,祭司一把撕碎自己的衣服,露出皮膚上猙獰的刺青,吼道:
「圖騰之靈!出來護佑我族!」
「吼!」
皮膚上的刺青激發出了熾烈的光芒。
悄然間,一頭龐大的透明獅子威風凜凜的站在祭司的身後。
祭司十分尊敬的說道:「圖騰之靈,我需要藉助您的力量!」
「吼!(可)」
獅靈剛吃了不少人,恢復了許多力量,自然同意祭司的要求。
不過,就在它即將融入祭司體內的那一刻,獅靈抬起頭看了前面一眼。
遠處有一隻純黑色的貓,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來,一雙貓童中燃燒著金色的火焰,彷佛有什麼恐怖的怪物附在它的身上一樣。
同為貓科動物,那來自靈魂間的威壓,讓它不由自主的顫慄。
如果這隻貓是圖騰,那麼它就是最頂級的圖騰!
「吼—」
獅靈嘴裡發出一聲尖叫,轉頭就跑。
現在的僕人越來越不行了,竟然給它惹了這麼大的一個禍。
「嗯?」
祭司愣在原地,懵住了。
圖騰之靈跑了?
您不該融入我體內,然後帶我大殺四方嗎?
怎麼這麼魔幻啊,他應該不是在做夢吧?
休!—
一根破風而來的長箭將他的胸膛貫穿,釘在了後邊草屋的牆上,意識消失的最後,他聽到遠方響起了抱怨的聲音。
「又是這樣,我瞄準的明明是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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