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代價?不可能!咱不可能!那樣的話,未來的天下是你作主,還是咱作主!?」
「王明!你這話要是換了旁人說,咱非得砍他一百顆腦袋不可!」
「滾!你給咱滾……」
王明也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拱了拱手道。
「看來朋友時間結束了。」
「不過,上位你需知道一件事,君臣時間什麼時候開始是你來決定, 但朋友時間什麼時候開始卻是我來決定。」
「你!!!……」朱元章瞪大眼睛,聽出這話裡有話,怒視王明。
王明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繼續道。
「上位已經拒絕了,那這件事我就不會再提了。」
「或者說,上位你不答應反而是對的, 若真答應了以後你卻是反悔賴帳那我可就不好辦了……」
「一將功成,要萬骨枯,一皇誕生,百萬伏屍都是等閒。」
「若是走了捷徑,確實不是好事。」
「應該說這才是你朱元章該有的正確選擇。」
「只是,上位,你需做好準備了,成龍劫可不是那麼好度過的。」
「未來一步走錯,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接下來你的每一步,都要正確,都要慎重,都要三思了。」
「上位,今天就說到這吧。」
「我先去帥堂了,那些將軍都在等你做決定呢。」
王明走了,良久良久。
朱元章才頹然的坐回座位,一聲長長嘆息。
「只要答應了,就能輕易度過這什麼勞什子成龍劫……」
「咱就真能當上皇帝了……咱確實心動啊……」
「但是一半,一半……咱的天下分你一半, 那咱算什麼, 傀儡皇帝嗎?」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那麼容易殺了你……咱真想埋伏三百刀斧手直接砍了你!」
「咱也想假裝先答應了,以後賴帳,咱想看看以後咱賴帳了,你又能怎麼做……」
「咱不想賭那個可能後會帶來的後果……」
……
大帥府堂。
李善長,劉伯溫,還有最後過來的王明,三大文臣坐立堂前。
李善長拿著摺扇不停的扇風,他額頭正在不斷冒汗。
劉伯溫坐在一旁,臉色沉靜,默默喝茶。
王明,卻是最瀟灑的。
他手裡攥著一包瓜子,曉有興趣的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戲,身邊還放著一瓶雪碧。
湯和,徐達,常帥春等諸多將軍齊聚在堂下已經議論紛紛起來。
「弟兄們,你們別被陳友諒嚇住了,天塌不下來!」
「說是六十八萬大軍,可有幾個是久經戰場的?」
性直的徐達率先開口發話,話尾又轉話到常遇春身上。
「四弟, 你說說。」
常遇春站出來,語氣先是不屑後又變成調侃的道。
「在安慶時老子跟他們交過手。」
「那些娃兒,都是剛放下鋤頭的。」
「老子都捨不得殺他們……」
眾將軍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最穩重的湯和微笑著放下手中茶杯,開口道。
「我說四弟呀,你安慶那一仗恐怖不能算數啊。」
「當時,陳友諒所有精銳都用於攻打太平了。」
「花榮更是因此陣亡了。」
「你安慶只是陳友諒虛圍著,並沒有強兵勐將。」
常遇春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二哥,你又不在你知道什麼呀。」
「咱們雖然兵精將勇,可只強在步兵上,陳友諒軍馬眾多,而大多數戰馬卻是從大西北弄來的汗血馬。」
「要不是有人親眼看見,打死咱也不信!」
「列位,列位,我們水師三條船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一條啊。」
「他那個船隊一出來,大的就過咱們腦門了。」
「我們水師又不敢動,一動就撞在他船幫上了。」
「再一個吧,這金陵城緊靠長江邊,城是死的,這船可是活的。」
「他打的過則打,打不過則跑啊。」
「這咱們里外都吃虧呀。」
這一通分析下來,一眾將軍的臉色都更加難看起來,包括堂上的李善長更是腦門冒汗,臉色鐵青。
半響,一位水師將軍發話了。
「我有個念頭,說起來大傢伙別見怪。」
「既然打起來勝敗難料,那咱們能不能想個別的辦法?」
什麼別的辦法?其實在場的人懂的都懂。
「我說你就別賣關子了,有話你就直說吧。」
「坐在這兒的都是一根腸子直通到底的弟兄,不會見外的。」
「說吧。」
「對,說吧。」
這位愚蠢的水師將軍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他繼續說道。
「降……哎,不是真降,是詐降。」
此言一出,頓時場上靜默了片刻,沒人願意降,哪怕是詐降。
隨後又有人折中道。
「我看,可以和陳友諒言和。」
這一個說法,要好聽多了,頓時引起許多將軍附和。
「我也主和。」
「對,我主張。」
「對,我也主張。」
眼看堂下議論的情勢越來越不對,額頭冒汗的李善長看向劉伯溫。
「伯溫哪,快去請上位吧。」
「上位要是再不來,恐怖就不行了。」
劉伯溫聞言看了眼李善長,又看向王明。
「王大人,要不,你去請吧。」
王明搖了搖頭:「我剛已經見過上位了,上位正在思考事情,應該思考的差不多了,嗯,我現在磕瓜子呢,不如還是劉先生你去吧。」
劉伯溫愣了下,搖了搖頭,起身去找朱元章。
劉伯溫尋去帥府書房,朱元章的貼身侍衛二虎忠心耿耿的站在門前,擋住了劉伯溫的求見。
劉伯溫搖搖頭,又原跑返回了帥府大堂。
然而,就在這過程中,他在路過側堂時,驚恐的發現朱元章正頓在側堂一角,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巴掌大的黃紙片一邊側耳傾聽著,一邊記錄著什麼。
顯然,這是朱元章在記錄大堂上諸多將軍的議論內容!
頓時,劉伯溫只覺得遍體生寒,慌張的快步越過側堂,回到大堂坐回座椅。
王明很清楚的注意到了。
原本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劉伯溫,此時也和李善長一樣滿頭冒起了虛汗。
王明看到後無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朱元章貓在側堂拿著筆寫著小紙片記錄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的耳目。
他不在意這個,但是聰明人劉伯溫卻聯想了許多事情,腦補了許多事情。
劉伯溫可嚇個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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