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在茶樓喝了一陣茶,甚覺無聊,便將跑堂小二叫了進來,詢問道:「小二,清河可有出名的青樓畫舫?」
「爺,要說清河城最出名那當然是,只可惜那現在重新換了東家,現在還未正常開業,只是聽說畫舫里倒是來了些清倌人,是揚州瘦馬,也是色藝雙全,爺可去看看便知。」小二躬身回道。
陸謙等三人點點頭,在茶桌上扔下幾個銅板便揚長而去。
小二收拾完桌上的茶碟,正在擦著桌子,不想一位五歲左右的男孩走了進來,衝著小二大聲道:「錢麻子,這幾天茶樓可有陌生人來過?」
錢麻子一聽那稚嫩童色,頓時面如死灰,謹慎地看看四周,確定再無他人,便小聲說道:「王小爺,陌生人,沒有,沒有,不要防礙我做生意。」
那男孩一聽,並不生氣,而是一縱身,坐在桌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嘻嘻笑著:「錢麻子,真的沒有嗎?做人要守信,如果有,讓我王小爺知道了,呵呵。,小心我拆了你的春來茶館。」
「爺,我就是一跑堂的,你何必為難於我,若說是陌生人,倒是有三位,聽口音好象是東京人氏,不過是來找田都頭的,不知算陌生人麼?」錢麻子一臉的苦色,這位小爺不簡單,前幾天在春來茶館裡為一百多名乞丐發錢,將春來茶館包了一天,弄得他忙活半天,卻還得罪了很多老茶客,他擔心這小爺動不動又來包全場,如果多來幾次,這春來茶館的生意還怎麼做?
「呵呵,算你知趣,以後有陌生人消息,都給小爺回報,要不然,小爺讓那些乞丐天天到你這來打竹板。」王重陽一臉的惡趣。
「別,小爺,以後但有消息,小人馬上回報,那總該行了吧。」錢麻子知趣地回答。
「說說看,那東京三人同田都頭見面有何異常?」王重陽嗑著瓜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小爺,小人聽到那廝說起什麼,還有什麼寶藏,剛才好象往清河邊畔的畫舫而去,還有」錢麻子努力回憶著。
王重陽一聽,臉色大變,從桌子上跳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繡袋,扔給錢麻子,就要往樓下跑去,臨出門前,回過頭來囑咐小二一句。
「錢麻子,不錯,爺賞你的,記住,以後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錢麻子透過窗口望著街道轉角處王重陽消失的背影,搖搖頭,今天這是怎麼了,這怪事也忒多了,不過這賞錢還不錯,他掂了掂手中的繡袋,一臉的得色。
得月樓,是一座由揚州商賈買下的畫舫,樓船三層高,一樓是大廳,兩邊擺放著几案,前台是幾位姑娘在表演琴瑟等樂器,坐在下方的酒客們不斷叫好,好不熱鬧。
今晚,過來買弄風雅的公子哥兒們特別多,無他,只因這樓船上近日來了幾名揚州瘦馬,那模樣兒生得美不說,那歌聲也好聽,小嬌娘們輕輕一張嘴,就讓公子哥兒們著了迷。
接近前台的一張几案旁,坐著兩位錦衣公子,都是一身儒衫打扮,但一人生得俊朗帥氣,另一位卻生得有些嬌柔嫵媚,有種娘炮的感覺。倆人時而對飲,時而合著節拍,小聲地哼唱著曲子,一副怡然自得模樣。
不錯,這兩人正是江臨天和喬裝改扮的紫姝姑娘,此時倆人雖在飲酒作樂,但兩人卻將目光放在台上正在撫琴的一名青衣少女身上,那少女雖薄紗蒙面,卻難掩她傾國傾城的俏麗容顏,一曲終了,那名女子站起身來,微曲而禮,向著台下眾人清唱著曲兒。那曲兒有些哀怨,卻道出了天下間青樓女子的遭遇和命運。
「奴本飄零女,薄命求真情,紅塵得遇君,感君萍水恩,君求一時歡,青樓作良辰,含淚為君歌,美酒掩淚痕,燈沉沉,情真真,意深深,低低吟,一時歡欣,一泉溫馨,誰明琴中意,誰愛歌中人」
聽得台下眾人連聲吧息,江臨天則是一臉的迷茫,這詞調好象在哪裡聽到過,怎會如此熟悉,一時間,他不禁征住。
「官人,莫不是你認識那位妹妹,或許那位妹妹是官人的老相識?」旁邊紫姝姑娘則低著頭,咬著銀牙,小聲責問道。
「紫姝妹妹,天地良心,我也是第一次到這得月樓來,哎喲,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江臨天則是按住大腿,將紫姝的手抓住,討著饒。
「姑奶奶,正事要緊!」江臨天提醒道。
一聽到正事,紫姝嚴肅起來,不錯,他們正是接到小鼻涕蟲王重陽傳回的消息,說是有東京太尉府的人找了都頭田橫後便來到得月樓消遣,這不,兩人就到得月樓看個究竟。剛才那歌聲江臨天倒是覺得在哪裡聽過,卻被紫姝打斷,一時間竟未回憶起來。
對面,坐著三位客人,一名錦衣男子,兩名禁軍軍官打扮,給江臨天的感覺,敢情這三位倒不象是來青樓取樂的,倒象是進了酒樓飲酒的,三人不停的吃著酒菜,對台上的表演似乎並不在乎。
王重陽的消息之所以引起江臨天的興趣,主要是那小二聽到那名錦衣男子是太尉府的虞候,姓陸。那不就是陸謙麼,這小子怎麼跑清河來了,是有些古怪,不過他還有其它的想法,那就是殺了陸謙,這樣林沖以後的命運會不會改變呢?帶著這種小心思,這才決定到得月樓來會一會陸謙。
一曲終了,樓船上一片寂靜,良久,公子哥兒們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並大聲叫好,那名女子回到几案旁,又替其他姐妹們撫起琴來。
不想一名白衣公子站起身來,指著台上那名蒙面少女大呼:「快來人啊,快抓住她,她不是揚州瘦馬,她是狐狸精,那就是那晚在媚煙樓消失的那名狐女。」
那名白衣公子正是對天發誓遇到過狐仙的杜公子,江臨天猛的一拍大腿,哈哈一笑,在紫姝耳邊說道:「我明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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