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天一臉幽怨地坐在房間裡,媚香則是用熱毛巾替他擦著臉,江臨天感到臉上一陣生疼,他忍不住疼,嘴裡面嘟囔著:「兩位姑娘,打人不打臉,你家官人可是靠臉生活的,懂不懂?」
紫姝此時嘴巴翹起老高:「官人,姐姐也出了手,為何爹爹總是罵我?」
「你呀你?你看看,我只是半邊臉是腫的?」江臨天指了指自己的臉。
紫姝難堪地笑笑,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歉意,「這次是出手重了點,不過你不要老是不正經,倒底有沒有好主意。」
「本來有,被你這一打,好主意給打沒了。」
「你!」
的一間雅室內,小百合一臉的苦色,身子有些瑟瑟發抖。
「李管家,你是知道的,這是滄州來的柴大官人要買的,你們」
「我說,小百合,這麼多年若不是李大人,你這能夠開下去,這做人嘛,得感恩圖報,懂嗎?」李全神色冷漠地望著眼前的小百合,語中不乏威脅之意。
李全坐在雅室里,此時,他養氣功夫十足,有著老爺的尚方寶劍,他不怕眼前的小百合不就範,不過區區一名清樓老鴇,難道還能同縣令大人作對不成。
「哎喲喲,李管家,可不能這樣啊,柴大官人可是給了五萬五千貫的好價錢啊。」小百合辯解道。
「呵呵,狗屁柴大官人,不過一商賈而已,我說了三萬貫!不二價!若然再敢胡言亂語,就請到衙門裡喝茶。」李全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管家大人,請容奴家考慮幾日如何?」明顯小百合採取了拖的策略。
「哼,給你三日時間,不要給我耍花招,小心你的狗命!」說著李全站起身,不再理會小百合,帶著兩名僕從揚長而去。
小百合杏眼一瞪,銀牙一咬,罵道:「什麼東西,沒少在老娘的裏白吃白喝白睡,三息時間都堅持不了,還如此囂張跋扈,幸好江官人有先見之明。」
幾名花魁面面相覷,齊聲道:「媽媽,你將這一賣,我們姐妹等該如何是好啊,聽那李管家說,他們買了後,會歇業半年,姐妹們只有吃西北風啊!」
「鬧什麼鬧,姐姐又沒說讓你們獲得自由身,想離開姐姐,想得美。姐姐會去鄆城,要跟著姐姐走的,趁早決定,都下去吧,今天不作生意啦?」
眾姐妹們一鬨而散,嘻戲打鬧著走開。
清河城最大的青樓最終還是落在了本地的一名商賈手中,說是那名商賈先前是縣令李大人家中的管家,現在竟成了怡紅樓新的金主,精明人早就想到,定是縣令大人是背後的東家,不過聽人說這李全買了後,並不著急馬上開業經營,而是要重新裝飾一新,要等到重新開業,那可要半年以後了。
這可讓清水河畔的樓船畫舫的老鴇們既喜且憂,喜的是這段時間她們的生意明顯好了幾分,憂的是這縣令大人也忒大膽了,這要是看上了自家的青樓,那還不得賤賣,這世道哪還有姐妹們的生路。
清河城外,十里亭。
小百合黯然地回望了清河城一眼,不覺熱眼含淚,別了,清河,別了,。十多輛馬車早已在等候,這次共有七名清倌人願意跟隨她到鄆城,剩餘的姐妹們都陸續轉到了清河的其它樓舫里繼續討著生活。
「姐姐,我們到鄆城去可有安排?」一名姐妹擔心的問道。
「放心,妹妹,姐姐什麼時候讓你們吃過虧?」小百合信心滿滿。
終於出行的時辰已到,喬鄆哥不知何時也在人群中,姐兒們倒是認識,甚覺奇怪。不多久,武松、李忠帶著五名僕從也趕到,眾姐妹坐上馬車,車隊這才出發。
一輛馬車上,一名清倌人有些驚奇,問另外一名清倌人,「姐姐,為何這鄆哥兒也在車隊中?」
「妹妹,你傻啊,定是那江家少爺派人護送我等到鄆城,要不然鄆哥怎會與我等同去?」
「哦,原來如此,那名官人好俊,奴家到了鄆城定會讓他到奴家樓中飲酒把歡!」
「哦,你說他啊,那是江官人的結拜兄弟武松,聽說是那武大郎的兄弟,若是妹妹有意,我幫妹妹說合說合?」
「姐姐,妹妹只是隨口說說,象我這等苦命之人,哪有那福氣?」
「呵呵,妹妹莫不是動了真情?」
「姐姐,你?」
馬車裡響起了嘻戲打鬧聲,聽得外面的武松苦著臉,這大哥給自己派的什麼差事,這次江臨天派他和李忠一起護送小百合一行到鄆城,他本是不想來的。但江臨天交待,此次還要護送嫂嫂潘金蓮和蘇大家一起到曾頭市,職責重大,他才擔當起護衛職責。
這一路,被的姐妹們幾番調笑,他的臉皮也開始變厚,真象大哥江臨天所說,他如大哥樣,極具男人的陽剛之氣,有女人緣,哎,還是算了,若真是如此,那可是爛桃花,象大哥一樣麻煩不斷?
「武二爺,外面風沙大,到姐姐車上來,姐姐為你按摩按摩身子,解解乏。」一姐兒調笑道。
「姑娘,武松職責在身,恕不能從命。」武松拱手回答道。
剛剛還風情萬種的姐兒聽後一愣,哼了一聲,扭過臉去,將帷幔一放,便不再理他。
武松身後的一輛馬車的帷幔輕輕掀開,潘金蓮露出了半張俏臉,笑著說道:」叔叔,怎的不解風情,想是那位妹妹定是看上了叔叔,如若叔叔有意,就讓蘇姑娘去說和說和?」
「嫂嫂,你也來笑話武松,武松護送嫂嫂安全到了曾頭市後,還要回清河,哪有時間想這些事。」武松有些驚愣,嫂嫂怎會也開這種玩笑。
「叔叔說哪裡話,你年紀也不小啦,先前大郎就說過,等你學藝回來,就為你尋一門親事,叔叔可要加緊。」潘金蓮笑道,她知道叔叔臉薄,若是有哪位好姑娘看上叔叔,她這當嫂子的可得操心,千萬不能讓叔叔錯過了好姻緣。
「嫂嫂,武松知道了。風大,嫂嫂注意不要感了風寒。」武松答道。
潘金蓮笑笑,放下帷幔,馬隊繼續前行。
一行馬隊消失在官道上。
李全帶著幾名奴僕坐在的正堂里,有些怡然自得,幾名婢女正為他按著肩,舒服到骨頭裡。
「啊發,這的人遣散完沒有?」
「管家,都遣散完了,這是的帳目,請您過目。」叫啊發的僕從將帳冊遞上。
李全看也沒看帳冊一眼,冷笑道:「啊發啊,你,我還是信得過的,記住,回頭找二十名信得過的兄弟,將這給我封住,仔細給我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知道嗎?」
「小的,明白!」啊發心裏面卻罵道,小人得志,真以為自己就是縣令大人了,哼,要是讓縣令大人知道你如此作為,定饒不了你。
「哈哈,去吧!」
「是。」啊髮帶著幾位僕人離開了正堂。
李全回過頭來望著幾位粉嫩的婢**笑著,「剛剛給老爺按得倒是十分舒服,讓老爺給你們按按,哈哈哈。」
廳堂里,響起管家的浪笑聲,同婢女們嬌嗔的笑罵聲混雜在一起,象極了正在演奏的交響樂,盪氣迴腸。
清河城離開了誰都照樣存在,傷感了幾天的姐兒們照常開門迎客,公子哥兒們在樓船畫舫間留連往返,官人們也很少談論起先前紅透清河的花魁姐兒們,無他,這清河城據說專門從揚州來了十多名姐兒,那身段,那腰,嘿嘿,這揚州瘦馬當真是不凡。
大門緊閉,說是要重新裝飾後才開張的倒讓公子哥兒們有了幾分期待。不過裡面時常會傳出敲敲打打的聲音,讓人感覺這本就金碧輝煌,這還要重新裝飾,縣令大人不把銀子當回事啊。
李全雖說表面風光,這幾日卻是心急如焚,魅煙樓里里外外搜了無數遍,但還是一無所獲,就算是少爺李俊親自來搜尋,也毫無結果。李全有種不祥的預感,縣令大人這三萬貫錢可能是打了水漂,可他不敢指出,這要是去觸李炳忠的霉頭,準會又是一頓臭罵。
正當他想勸說少爺李俊放棄時,卻不想僕從們在媚香樓里發現一快金磚,重一斤左右,就可讓李全高興了一番,他讓人在發現金磚的地板下方圓兩丈的範圍內開挖,他相信,那前朝寶藏必定在媚香樓下,而不是在魅煙樓。
李炳忠也是十分興奮,甚至親自來了一次,不過看著塵煙飛揚的媚香樓後,並未停留多久便離去,作為縣令大人,何曾見過如此忙碌的場面,和這些滿臉塵土的市井百姓呆在一起,他是一刻也不想呆。
第三天夜晚,意外還是發生了,十多名黑衣蒙面人闖進,舉起火把,在四處搜索,看得出來,黑衣人的主要目標還是在媚香樓和魅煙樓。
李俊本是以為這幫黑衣人定是柴進所派的,但據當時暗中觀察的奴僕回報,這幫黑衣人口音竟是江南口語,盡出軟糯之音。他心中暗自一驚,難道還有歹人對這些財寶有非份之想?
第二日清晨,清河城市井間紛紛傳言,媚香樓和魅煙樓下藏有財寶,幾日前媚香樓里還挖出了金磚,有傳言金磚重達十斤,也有傳言重百斤左右。一些富賈這才醒悟,原來埋有黃金,先前有人高價購買的原因就能得到合理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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