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天、田橫二人俱是一驚,此時江臨天想的是宋雲鵬你小子等著瞧。少爺我饒不了你,田橫卻心想這江臨天難道真拐了馬蓉兒,呵呵,這頂綠帽子戴得,李大人可不是心胸開闊之人,尤其是男女之事。
「大郎,我們還是一齊進去瞅瞅?」田橫作出一個請的動作,江臨天臉色鐵青,點點頭,便跟著田橫進入了密室。
密室內,一名青衣短袖女子此時正一臉驚恐的望著面前的幾人,一見江臨天到來,便低聲哭泣起來,「官人,這是怎麼啦,今天奴家嫌外面太吵,就在密室內練習繪畫,奴家做錯了什麼?你竟然讓捕快來捉拿我,叔叔,我們今日就回家住,住在這真是受氣!」
武松跑進屋,見潘金蓮沒事,這才放心下來,這才大聲說道:「嫂嫂放心,我等又不是壞人,官差也不是不問青紅皂白,我等無事。」
說著便扶起潘金蓮就往外走,此時,江臨天、田橫二人均長長舒了一口氣,田橫打著哈哈:「武大娘子,是我等的錯,跟江大郎無關,這沒什麼啦!我等告辭。」說著便回頭怒斥那幾名捕快。
田橫帶著捕快們退到庭院內,正好遇上從店鋪趕來的江臨天母親徐氏,徐氏本是精明之人,一見江臨天、福伯等人面色平靜,知這次小兔崽子又順利過關,便放下心來,但她卻對捕快們大聲斥責起來。
「田都頭,這又是怎麼回事?回去告訴李大人,不要欺侮我們孤兒寡母了,如若我等沒有活路,我就到京城,告御狀,李大人難道還能不聽官家的。」
田橫一臉的難色,心想江夫人,你有氣直接找李大人發作就行啦,何必在我等面前發脾氣。
江臨天卻朝母親陪著笑臉,「娘親,田都頭也是職責在身,不關他的事,我們進屋吧!」說著他朝田橫一使眼色,田橫便喪氣般帶著捕快們離開了綢緞莊。
徐氏一臉厲色地斥責著江臨天,「天兒,這段時間,不准出門,就在家中,直到離開清河城之前。」
「是,娘親。」江臨天對嚴厲的娘親有一種天然的順從。
「金蓮,武二,你們隨我來,我有事情要交待你們。」
「是,夫人。」潘金蓮和武松乖巧地跟在徐氏身後了進入了大堂,徐氏回過頭來,見江臨天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你怎麼跟過來啦,沒你什麼事,有時間就多練習幾次刺殺!」
江臨天只有停下腳步,嘴裡面卻嘟囔著:「娘親,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這樣對待我可不公平!」他其實想打聽打聽娘親找嫂弟二人倒底有何事,突然腦子靈光一閃,該不是娘親要替這二人做媒吧,呵呵,有意思!
「雲鵬,你小子今天把少爺嚇慘啦,如此安排怎會不知會少爺我知道,那武大娘子怎會在密室里,蘇大家呢?」
宋雲鵬滿臉的亦幽怨和委屈,嘟囔著:「少爺,這不怪我,這是夫人的安排,我也不知道為何,你還是親自問夫人吧!」
江臨天一征,娘親心思慎密啊,這樣安排一定有深義,管他,我還是多練習幾次竹槍刺殺吧,江臨天其實對什麼高深武藝並不感冒,軍陣實戰碾壓一切。
接下來幾日,還好平安無事,縣令李炳忠好象真怕江家會鬧上京城,再也沒派捕快們來搜查。
奇怪的是潘金蓮和武二兩個搬回了自己家中居住,外面傳言,潘金蓮在江家受了委屈,準是那紈絝子弟對武大美貌的嬌娘子有非份之想,武大娘子性情剛烈,誓死不成。
多虧武大兄弟精通武藝,將那紈絝子弟打成豬頭,還是那武大娘子通情達理,替江家少爺求情,才放過這小子一條狗命。
娘親啊,你可是讓我頂了西門慶的缸啊!就這樣中傷你英明神武的兒子,哎,天理下容。
江臨天一肚子委屈無處發泄,只會對著草靶發威,他凝定心神,運氣於手,按照福伯教的正確握槍的方法和位置,朝著靶子狠狠的猛刺,一連幾天,雙手早已打起了血泡,有時虎口還裂開,宋雲鵬心疼少爺,勸道:「少爺,以後如有誰敢欺侮你,就由我等去收拾,你不必練得如此辛苦。」
「呵呵,雲鵬,沒事,你也要多練習武藝,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宋雲鵬連連點頭答應,心裏面卻毫不在意:少爺啊,不過是耍些戲法騙騙錢,又不是去殺人放火,死什麼死。不過就是說你調戲了武大娘子,你氣什麼氣,那青樓畫舫的俏姐兒們你不知道調戲了多少,生個那門子氣。
江臨天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般,呵呵笑道:「你可不要以為少爺我小氣,我可是提醒了你,你如果不聽,以後就不要跟著我了。」
「別啊,少爺,我可是你兄弟啊!我一定聽你的。」宋雲鵬一臉的大義凜然。
「這那差不多!喬鄆哥也在武二家中住嗎?」江臨天問道。
「少爺,這小子忒不仗義,武二一走,他就鬧著要跟武二學武藝,便跟著去了。少爺,放心,我會一直跟著你,我們練刺殺吧!」雲鵬笑嘻嘻地表著忠心。
「來,一起!」
主僕二人揮舞著竹槍,一遍一遍刺向草靶,揮汗如流。
庭院內,徐氏和福伯看著二人不住的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福伯,你說天兒真能練習武藝麼?可惜天兒對詩書不感興趣。」徐氏問道。
「夫人明鑑,依老夫觀察,少爺習武很有天賦,請放心,老夫會好好教他的。」福伯回答道。
主僕二人正在閒談著,庭院外卻傳來悠揚的唱詞。
「遠行本是富貴山,帝王將相雲海巔。三界凡塵將臨天,人生得意須盡歡,有緣天涯來相見,無緣海角相見難,貧道看相算卦,一字定終生。」
外面的道士聲音具有穿透力,這幾句話重複地在江家庭院外飄蕩,院落內的四人都同時呆住,徐氏聽到第一句話有遠行,也沒細想,就吩咐福伯道:「福伯,我們將要遠行,你將外面的道士請進來,讓他給我們算算此行是否順利!」
「是,夫人。」
福伯答應一聲,不多久就將一名年紀六十開外的道長引進正堂奉茶,主僕倆看著福伯領了一位道長到家中,便覺得有熱鬧可瞧,倒不是主僕倆愛湊熱鬧,只因兩人分明聽到道士口中所念語句中分明含有江臨天的名號。
江臨天扔下手中的竹槍,擦擦臉上的汗水,就和宋雲鵬走進了大堂,早有僕人上前為那道士奉了茶。江臨天可是不相信什麼鬼怪神仙和算命,他就是成天在裝神弄鬼,只不過娘親他們並不知曉。
江臨天故意坐在道士的對面,仔細打量著面前有些仙風道骨的老年道長,道士捻著一縷雪白鬍鬚,眉頭緊皺,背負著一柄並不常見的桃木劍,一身洗得灰白的百納道袍,加上容貌出塵,怎麼看都不象江湖騙子,在徐氏眼裡,這位道爺定是一位世外高人!
「道爺剛才所唱的是何種唱詞,可否再為奴家唱一次?」徐氏站起身,向著道長行禮。
「呵呵,貧道就再為夫人吟頌一遍!」道雨打了個稽首,還禮。
只聽那道長吟道:「遠行本是富貴山,帝王將相雲海巔。三界凡塵將臨天,人生得意須盡歡,有緣天涯來相見,無緣海角相見難,王候將相青雲擔,金翅展鵬三千遠。」
坐在下首的四人細細回味道那幾句並不多押韻的語句,幾人心中不由一驚,徐氏笑道:「道爺,我家可能要出遠門,還請道爺算一算,這次出門順利否?」
「那就由貴府的主人寫一字,老夫一字定終生!」道士回答道。
江臨天一直都在觀察著這位道士,他確定道爺的臉上並無人形面具,那就不是入雲龍公孫勝,因為上次喬鄆帶回的消息說那公孫勝約莫三十多歲年紀,面前的這位道爺看年紀至少六十開外,看來不是同一人。
「道爺,我夫君已去世,不如就讓我小兒寫一字,可否?」徐氏回答道。
「可。」道士並不多言。
「福伯,讓人準備筆墨紙硯。」徐氏回頭吩咐著福伯。
「福伯,何必那麼麻煩,我就在地上寫就是。」江臨天呵呵笑著,準備戲弄一下眼前的道爺。
「也可!」道士惜字如金,眼睛始終盯著江臨天英俊的面孔,江臨天心想這道爺該不是兔爺吧,得小心!
江臨天站起身,將几案上的茶碗端了起來,稍一帶勁,碗口傾斜,碗中的茶水滴落於地上,他迅速地將茶碗在空中劃出一根橫線,水滴也在地上形成了一根粗細均勻的橫線。
「公子寫的是『一』字,問何事?」道士品著茶水,用袖口邊角一擦嘴唇。
「道爺認為我該問何事?」江臨天嘴角一翹,似乎是有意考一考這位神仙道士。
「官問刑,富問災,平民百姓問發財,金克木,克得哭,從來白馬怕青牛,丁壬逢丙午,前塵大道舞。」道士叨叨著,盯住江臨天的面孔一動也不動。
「那就測一下,我此次遠行及一生的運程吧。」江臨天決定繼續看戲。
「公子的前途還有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乃萬物之主,所謂九九歸一。」
江臨天皺著眉頭,這不都在說廢話嗎?
「道爺,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一些。」
「公子書的是『一』字,現在這個『一』字正在公子足下。」
江臨天看了看自己腳下,此時他正踩著那剛剛寫的『一』字。
「九九歸一,公子將來定可足登天下,成九五之尊,此字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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