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女鬼。

「既然鬼差來過，你們幾個為什麼不去陰間報道？」

「況且你們雖然是溺死鬼，卻也算不得枉死，應該能自己去陰間的吧？」

我的質問，讓三隻鬼有的沉默，有的尷尬。

女鬼先說道。

「我害怕，不想離開。」

有人說過，最大的恐懼，不是死亡，而是未知。

人天生對未知的東西心存敬畏。

她沒去過陰間，對陰間害怕是可以理解的。

我解釋道。

「繼續在陽間待下去，你只會變成害人的惡鬼，到時候被鬼差或者守夜人抓到，要在地獄中受盡苦難，不如現在就下去，還能早日投胎。」

女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好，你送我下去。」

我問其他兩個男鬼。

「你們呢？」

一個男鬼搶先道。

「我也下去，上次鬼差來，我回家去看妻兒了，沒趕上。」

另一個男鬼，卻是眼神躲閃。

「怎麼，你不想下去？」

這個男鬼支支吾吾。

「我就……不了……吧？」

我剛剛給女鬼解釋陰間地府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看到他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肯定是生前做過惡事，怕到了地府受懲罰打入地獄，才不敢下去的。

我答應馮偉不釣魚執法，男鬼既然不想下去，我自然也不勉強。

不過他若是以後變成惡鬼害了人，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況且就算我今天不送他下去，日後也會有鬼差巡邏時發現他，直接把他給帶走。

我再問其他被馮偉召來的陰魂。

「你們還有誰想下去，趕緊報名。」

大多數陰魂都表示願意下去，剩下的我也不強求，讓他們離開了。

我打開地獄之門，送走了願意離開的陰魂。

可惜的是，這些陰魂都是普通的鬼，並非怨魂，守夜人手冊上，仍舊是空空如也。

都送走後，馮偉撓了撓頭。

「搞了這麼久，也沒調查出啥來啊。」

我和黎光都笑了。

馮偉忽然反應過來了。

「對了，劉瑜！」

沒錯，第一個出事的劉瑜，沒有任何一個陰魂見過。

現在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劉瑜已經早早的去陰間報到了。

第二種，河裡的黑影，就是劉瑜。

我更傾向於後者，不過前者也得先證實下才行。

這種事情好驗證，因為我上頭有人。

我兩次幫助武判官龐遠志做事，尤其是幫他破壞了外國神靈和異人的陰謀，我們現在也算是有交情的。

我把劉瑜的名字、死亡時間、地點寫在黃紙上，用地府鬼印點燃告訴龐遠志，讓他幫忙確認一下，劉瑜是否在地府報道了。

龐遠志的效率還挺高，還沒半小時，他就給我帶來了答案。

當然，這種小事兒不值得他親自來一趟，是派了個鬼兵捎信兒。

鬼兵的話，讓我錯愕了許久。

劉瑜死後不久，就已經去陰間報到了。

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不過鬼兵還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也挺讓我們錯愕的。

劉瑜的確是兩年前從河上跌下去淹死的。

只不過他不是自己跌下去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當時橋上有六個人，除了劉瑜自己外，還有他的妻子，和四個朋友。

當時劉瑜的一個朋友在橋上嘔吐，吸引了其他三人目光，然後她的妻子把他從橋上推了下去……

她妻子之所以這麼干，是因為她出軌了。

而出軌的對象，正是當時嘔吐的那位……他是裝的，故意引人眼球。

沒了劉瑜后，兩人就在一起了。

鬼兵還說，劉瑜時候，怨氣衝天，本來會變成厲害的怨魂，但當時剛好有鬼差巡邏，發現了正在蛻變來了劉瑜，順手就給抓走了。

鬼兵交代完了，就離開了，留下面面相覷的我們。

我們三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懵。

這下線索，似乎是真的斷了……

我不知怎麼想的，忽然有了一個特別的想法。

「有沒有可能，害人的不是鬼？」

馮偉反問我。

「不是鬼，那會是什麼？」

「你記不記得，你和黎哥買東西回來時問我，水裡的黑影是鬼，還是水怪，說不定，還真是水怪。」

在陰行古籍中，對於水怪的記載還是很多的。

有一些是妖，還有一些描述模稜兩可的東西，引人遐思。

我想了個辦法。

「黎哥，你能組織些人來嘛，如果真是水怪，我想把它給弄上來！」

既然不是鬼，就肯定是有實體的，這一點從撒尿被拉入水中溺死的男鬼口中已經證實了。

有實體，就容易抓了，至少普通人能夠幫上忙。

黎光點了點頭。

「我能組織一下警力，還有一些懂水的民眾。」

「人數不要太多，盡量找精壯些有力氣的。」

我頓了一下。

「還有能夠保密的，萬一抓出來詭異的東西，能做到守口如瓶的。」

黎光身為警察，自然知道這一點的重要性。

萬一真有水怪，在場的人拍個照片什麼的傳出去，以現在輿論發酵的速度，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他好奇的問我。

「小林，你準備怎麼抓？」

很簡單，用網。

「準備一張結實的漁網，我來做誘餌，引水裡的東西出來。」

「馮偉你從茶館里拿一件能夠抵抗魅惑的陰物，在我旁邊藏著，如果水中的東西上鉤，你就給黎哥傳信兒動手。」

馮偉答應下來。

「好，這類的陰物咱有現成的。」

黎光把我們送回茶館，也開始去組織人了。

我們約好，第二天再見。

第二天，為了保險起見，我把素素也喊上了。

素素有了魂魄后，實力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大增，妥妥的是我們這群人最高的戰力了。

要是真有水怪，說不定還真的需要她出手。

為了保密，黎光組織的都是他們內部成員。

我們提前在水中藏好了網，十名壯漢蓄勢待發。

我來到昨天差點落水的地方，繼續發獃，把自己當成魚餌，等水怪上鉤。

河堤上草很茂密，馮偉藏在其中，完美隱藏。

他握著能夠抵禦魅惑的陰物，屏息凝神，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