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在於智慧。

而動物修鍊成妖，也會增加智慧，甚至但從智力上講，妖並不比人差。

但人類比妖強的地方在於，人類會使用工具。

這是百萬年來，人類不斷進化所積累經驗。

人類甚至將這些經驗總結出來，通過教育的方式，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

所以哪怕動物修鍊成了妖，智慧和人類同等高，對於工具使用的差距，也難以彌補。

除非……妖修鍊到化形的境界，徹底融入人類社會。

這種妖，極為少見。

我曾見過的九尾妖狐就是個境界的，但它修鍊的歲月，很長很長。

也就是說，如果襲擊我們的妖怪沒有化形，那它如何投擲石子的呢？

可如果是已經化形的妖怪，有怎麼會忍受得住這等烏煙瘴氣之地。

很矛盾啊。

不知怎的，我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面。

當初我很小的時候，街頭有訓猴賣藝的。

賣藝人會用口技命令猴子做翻滾、倒立等動作。

如果猴子表現不好，賣藝人會用小皮鞭抽它。

有一次一隻小猴子被抽急眼了，從路邊撿起一塊石頭，把賣藝人砸了個頭破血流。

對！靈長類動物！

猴子和猩猩，從基因上講，是最接近人類的，他們有手，可以握物。

「楚生，是不是猴精？」

楚生微微點頭，看樣子，他也是這麼猜測的。

果不其然，迷霧中響起了猴子的怪叫聲。

混在怪叫聲的，還有一聲新的破空聲！

咻！

又是一顆石子，只不過，這次是沖我來的。

我早有防備，在拘魂遣鬼狀態下，我的五感十分敏銳，抬手虛空一握。

石子穩穩噹噹的被我抓在手心裡。

只不過……石頭的觸感，不怎麼對勁。

黏黏糊糊的。

我張開手，的確有顆石子，只不過石子上，塗了一層黏糊糊的東西。

散發著……屎臭味。

猴屎！

我把石子扔在地上，趕緊找了棵樹把手心中的猴屎抹掉。

沒有水，屎能抹下去，令人作嘔的味道卻不能。

迷霧中，再次響起猴精的怪笑聲。

這隻畜生，在嘲笑我。

「他娘的！」

「老子扒了你的皮！」

這隻猴精把我惹怒了，我對楚生說道。

「你不是帶了好幾把刀嗎？借我一把！」

楚生從背包中取出另一把刀，遞給我。

「左手握啊！」

他這話，讓我怒氣更重了。

我左手持刀，脫去了刀鞘。

鋒利的刀刃出鞘時，我感受到了刀身上溢出的寒氣。

猴叫聲再次從迷霧中響起，這隻猴精距離我，並不遙遠。

我尋著聲音，迅速衝去。

或許是猴精沒想到我被鬼兵附體后速度極快，它的叫聲戛然而止。

我沖入迷霧中了，什麼都看不見。

我並不擔心，地府鬼印激活，我用力一揮手，鬼瘴當即散去！

我看到了一隻猴子，它站在我身前大叔的枝丫上，手裡攥著一顆石頭，正往屁眼上抹。

「臭猴子！」

我怒髮衝冠，一腳他在樹榦上，強大的爆發力讓我縱身一躍，直接躍上了枝頭。

猴精被我嚇的毛都立起來了，嘴裡發出怪叫，揮手把帶屎的石頭扔向了我。

這次我看的清楚，可不會再中招了。

我揮刀，用刀身一拍，把石頭給拍飛出去。

猴精見勢不妙，想要逃跑，被我一把掐住了尾巴。

地府鬼印對妖也是有用的，當初九尾妖狐就被收拾的不輕。

猴精被我握住的尾巴冒起了青煙，它瘋狂慘叫掙扎，可我就是不鬆手。

我把刀架在它的脖子上。

猴精閉嘴了，它瞪大眼睛，身子一動不動，眼球卻在顫抖。

我惱羞成怒。

「你剛剛跳的很不是很歡嗎？」

「繼續蹦躂啊！」

猴精趕緊搖頭，彷彿在說不敢了，不敢了。

周圍的迷霧散去，是楚生舉著火把走了過來。

「下來吧。」

我揪著猴精的尾巴，從樹上跳了下去。

我把猴精摁在地上，用刀在它的皮毛上擦來擦去。

「楚生，宰只猴精，你們山海堂不管吧？」

楚生嗯了一聲。

「不管。」

我把刀鋒直接貼在猴精的脖子上。

「臭猴子，再見了。」

猴精慘叫一聲，兩條腿一撲騰，不動了。

我還沒動手，它自己先嚇暈過去了。

我收了刀，本來就只是想嚇嚇它，出口惡氣。

我跟楚生要了瓶水，先把手上的猴屎洗乾淨，再用剩下的水，把猴精潑醒了。

猴精怪叫一聲，起身就要跑。

我眼疾手快，又把它的尾巴給揪住了。

猴精見自己跑不掉，認命了。

我威脅猴精。

「我鬆手，你別跑，否則真宰了你！」

見猴精眼球溜溜轉，我又補充了一句。

「聽說現在很多貴婦人最喜歡猴子皮做的小皮草，你要是不聽話，我把你的皮剝下來，能賣不少錢呢！」

這下，猴精徹底老實了。

我鬆開手，它果然沒有跑。

「我知道你能聽懂人話。」

「別趴著了，坐好！」

猴精老老實實坐在地上。

我問它。

「知不知道太歲在哪裡？」

猴精急忙搖頭，但焦急的眼神，出賣了它。

我重新抓起刀。

「再撒謊，我就動手剝皮了。」

猴精趕緊點頭，吱吱叫了兩聲。

我跟它解釋。

「我要找太歲救人。」

「放心，我不取走太歲，只切一片肉，太歲肉切一片長一片，不會對通幽之地產生影響。」

猴精將信將疑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你帶我去找太歲，找到后我就不計較你用石子砸我們的事情了，怎麼樣？」

猴精在猶豫，非常猶豫。

它的表情非常擬人化，我能看的出來，它似乎是在忌憚什麼東西。

楚生開口道。

「但凡靈物，常有厲害的妖守護，它應該是在忌憚更厲害的妖。」

看樣子，想取到太歲肉，並不容易。

我對猴精說。

「你只管帶路，那隻妖，我們來對付。」

猴精答應了，吱吱叫了兩聲。

我問楚生。

「有沒有什麼方法，給它下個套，免得它騙我。」

「有。」

楚生從背包中取出一條紅繩，拴在猴精的脖子上。

紅繩結扣，猴精立馬沒了精神氣。

「這是纏妖繩，能壓制妖氣，只有我們山海堂的人會解。」

猴精聽的明白，如果它騙我們，這輩子都要戴著這根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