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表情發生了變化，寧楠楠湊到我面前。

「林懸，你真見過我師父？」

我仔細辨認了幾下，照片中的道長，我真的好像見過。

可一時半會兒，就是想不起來了。

「楠楠，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方玄西。」

方玄西……方叔……方道長？！

猛然間，一個猥瑣的笑容，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不假思索的喊出三個字。

「老騙子？！」

寧楠楠臉上浮起怒容。

「說誰老騙子呢？」

我趕緊道歉。

「口誤，口誤！」

我把頭貼近照片，越看越像。

隨後，恨得牙痒痒。

見我這個表情，寧楠楠一臉疑惑。

「林懸，你這是怎麼了？」

我深吸一口氣，腦海中原本有許多帶有疑惑的事情，串聯在了一起，豁然開朗。

「楠楠，你還記得王小凰嗎？」

「當然記得。」

我咬牙切齒。

「當初我之所以會和王小凰有交集，就是因為你師父！」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有一個自稱陰陽師的老騙子找上門，讓我幫忙去鄉下幫忙去遷一座墳。

就是這筆買賣，讓我一步一步陷入黑鴉組織的漩渦中，最終與夜叉王小凰大戰三百回合。

我一直以為那是個意外，現在想想，恐怕是老騙子知道我和寧楠楠認識，故意讓我陷進去，幫寧楠楠調查黑鴉組織的。

想到這，我的牙更癢了。

聽了我的敘述，寧楠楠捂嘴噗嗤一笑。

「聽起來是我師父的行事風格。」

我不解的問寧楠楠。

「你不是茅山弟子嗎？為什麼你師父自稱陰陽師？」

這個問題我問過老騙子，他說陰陽師是陰行最早的職業，傳承到了他這一代沒落了而已。

寧楠楠有些不好意思。

「他騙你的啦，我師父他……被掌門逐出師門，不能再自稱茅山弟子了。」

噗！

我一口吐沫，差點把自己給嗆死。

逐出師門？

在陰行這個尊師重道的環境中，要犯多大的錯誤，才能被逐出師門？

「楠楠，老騙子……哦不，是你師父做錯了什麼？」

寧楠楠臉蛋也紅了，還紅到了脖子根。

「就像你說的……騙人唄。」

我愣住了，騙人？

「他啊，打著茅山派的名號，招搖撞騙，被掌門師伯氣的親自下山把他捉了回去。」

我聽的目瞪口呆，拿著師門的名號去招搖撞騙，這在陰行中，也是獨一份了吧？

寧楠楠撓了撓下巴。

「其實師父他也不是一直都騙人。」

「真碰到家裡鬧鬼的，他也會出手捉鬼。」

「可碰到家裡沒事的……他就給說出個事兒來，然後再捉鬼……」

說白了，就是貪財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良心錢他賺，沒良心的錢也照賺不誤。

不過這話我只能在心裡吐槽吐槽，不能當著寧楠楠的面兒說。

寧楠楠拖著下巴看著我。

「林懸，你說我能見到他嘛？」

寧楠楠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一綹髮絲從她的額頭垂到嘴邊，她托著臉看我的模樣，好美。

不由得，我竟然是看呆了。

「問你話呢，怎麼走神了？」

我急忙收回視線，失態了，失態了。

我笑著回答寧楠楠。

「不是說了嘛，我幫你。」

吃飽喝足，我問寧楠楠住在哪裡。

「招待所呀。」

忘記了，寧楠楠是公職人員，出差自有安排。

公務員真好……

「我送你回去吧。」

「不急，這才幾點，我們去壓馬路？」

「好啊。」

我不加思索，就答應了下來。

快要立春了，寒意已經消退了不少，不過馬路上出來散步的人，比起春秋時節還是少了不少。

唯有廣場上的大媽們，依舊不嫌冷，跳著廣場舞。

寧楠楠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跑了過去，隨著大媽們一起跳了起來。

動作僵硬的廣場舞，在寧楠楠的大長腿襯托下，別有一番滋味。

我偷偷掏出手機，給她錄了下來。

寧楠楠跑回來，拍了我一下。

「拍我做什麼，跳的這麼丑。」

「不醜不醜，好看著呢。」

「拿來我看看。」

我把手機遞給寧楠楠，寧楠楠看了一會兒，撅起了嘴。

「刪了吧，好醜啊。」

我把手機拿回來，就是不刪。

女人都有一個通病，不管拍了多少張照片，仍舊會不滿意，好看的永遠都在下一張。

「你看，不醜嘛！」

寧楠楠伸手去搶，我們兩人嘻嘻哈哈的。

忽然間，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動作也僵硬住了，手機被寧楠楠搶了過去。

她奇怪的問我。

「林懸，你怎麼了？」

「楠楠，你把手機給我。」

寧楠楠見我不是在開玩笑，立馬把手機還給了我。

手機屏幕上，還在播放著我剛剛給寧楠楠錄的視頻。

我之所以愣住，是我在視頻中，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我把視頻進度後退，反覆觀看，然後將畫面定格。

寧楠楠湊上來。

「林懸，怎麼了？」

我指向視頻畫面。

「你看這。」

在視頻中，廣場舞方隊中，有一個空缺。

大家跳舞，當然是一個人挨著一個人，大部分的人都有強迫症，空著一個位置，會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我抬起頭，看向正在跳舞的大媽們，這個位置，卻是有一個人的。

寧楠楠也抬起頭。

「怎麼會有個空缺的？」

我怔了一下。

「你看不見？」

寧楠楠有些迷茫：「看見什麼？」

她很快反應了過來。

「是鬼！」

寧楠楠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舞動。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她的指間上有淡淡的藍光，在空中舞動時，猶如一隻筆在紙張上揮舞。

她手指劃過的地方，有筆跡在空中凝結。

不過半秒鐘的時間，寧楠楠在憑空畫出了一道篆符。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寧楠楠的手段，但我仍舊倍感驚奇。

畫好篆符，寧楠楠伸手一握，將篆符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藍光湧入她的雙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能讓人看到鬼的篆符。

寧楠楠眉毛一挑，看向人群。

「果然是鬼！」

或許是寧楠楠畫篆符時驚動了這隻鬼，她向著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撒腿就跑。

我問寧楠楠。

「追嗎？」

這隻鬼身上沒啥怨氣，應該是沒害過人的。

寧楠楠的回答斬釘截鐵。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