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偉這個問題，把我給問住了。
之前急著救人，我還真沒考慮。
激活戒指，總共需要殺六個人，其中李雷的前女友是為了給戒指「注靈」，而李雷、徐露露、黃清還有今天剛死的女孩，是為了給戒指上的字元染色。
這是五個人，還差一個。
「會不會是王小鳳還沒來得及畫？」
王小鳳的舍友死之前，她就已經把未來發生的事情畫了出來，這說明，王小鳳早就找好了所有的目標，以及為他們設計好了死法。
缺失的那副畫，會是怎樣的圖案？
或者說，最後一人，會是誰呢？
我拍了拍頭，把這些疑問從腦袋裡拍出去。
「馮偉，先別探究了，咱先把戒指毀了！」
馮偉嗯了一聲，取出一物。
「看看我這手藝怎麼樣。」
一隻玉烏龜，放在了我的面前。
血玳瑁。
自從上次從豫州回來，我就將血玳瑁的製作方法教給了馮偉。
我們提前準備好半成品的血玳瑁，想要使用，將半成品在血里再泡一泡，很快就能用了。
相比上一次倉促間準備的血玳瑁，馮偉製作的這個，玉質通透，血跡浸潤均勻，用它來破壞陰物，效果比上次要好很多。
我把戒指放在茶桌上，然後將血玳瑁壓在戒指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血玳瑁中浸潤的血跡，像水珠一樣，緩緩溢出，包裹住戒指。
等血玳瑁內的血跡全部流出，就是戒指被毀的時候。
「呲呲！」
忽然間，有奇怪的聲音落入我的耳朵，像極了燒水時火將水壺外壁上的水珠蒸騰時發出的聲音。
聲音是從戒指上發出的，我急忙低頭去看，只見從血玳瑁上流出的血跡，被戒指給蒸發掉了。
「咔嚓！」
一聲脆響，血玳瑁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縫，不過眨眼間的功夫，裂縫貫穿整個血玳瑁，血玳瑁碎成了兩塊。
馮偉在一旁目瞪口呆。
「林懸，是我做的血玳瑁不合格嗎？」
「不是你的問題。」
這陰物太邪門了，血玳瑁竟是沒辦法毀了它！
馮偉問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摧毀陰物的？」
當然有。
在陰商秘籍中，除了血玳瑁以外，還記載有其他幾種毀掉陰物的方法。
但與使用血玳瑁不同，使用其他幾種方法，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用。
「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思索了一下。
「把戒指放在茶館里。」
我已經再三確認，王小鳳是人不是鬼。
但與此同時，有一個長相和她一模一樣的女鬼。
王小鳳人在公安局，暫時還出不來。
而茶館有五神獸石磚保護，女鬼想要取回戒指，也進不來的。
就算女鬼能進來，有素素在，她也奪不走戒指。
黎光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去公安局一趟，他說王小鳳的狀態，有些奇怪。
我叮囑馮偉和素素，在茶館待著，看好戒指，等我回來。
等我趕到公安局時，黎光拉著我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有一面單面玻璃，我們能在外面看到王小鳳，王小鳳在裡面卻看不到我們。
審訊室里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但王小鳳並沒有坐在椅子上。
她蹲在審訊室的一側牆角，抱著膝蓋，埋著頭。
黎光跟我說。
「一開始我們以為她是受到驚嚇了，想讓她出來休息一下，等家人來接，畢竟我們沒有掌握她殺人的證據，不能長時間拘留。」
「可無論我們怎麼勸告，她就是不出來，一直蹲在牆角上，自言自語。」
自言自語？
我走的進了，果然聽到王小鳳的聲音。
「就差一個人了，就差一個人了……」
「姐姐，我馬上就重見天日了，你開不開心？」
「哦，我忘記了，你見不到了。」
「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就能體驗到我這一年是怎麼度過的。」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慘！」
「不過沒關係，暗無天日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我終於可以把我的生活從你手中奪回來了！」
……
王小鳳這是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忽然間，王小鳳忽然抬起了頭，大喊大叫。
「不要！不要！」
「妹妹，妹妹，我錯了，姐姐知道錯了。」
「你饒了我好不好，你饒了我好不好！」
「我錯了，我錯了……」
說完這句話，她再次埋起頭，喉嚨里發出讓我靈魂顫慄的聲音。
「咯咯咯！」
「太晚了，太晚了……」
「就差一個人了，就差一個人了……」
這笑聲，我聽過。
是在鬼界殺死黃清的那隻女鬼的聲音！
王小鳳她是被鬼附身了，還是……精神分裂？！
在我的注視下，王小鳳起身了，她沖著我，露出一個不知何種意味的笑容。
她在房間里明明看不見我，為什麼會沖著我笑？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慢慢走上前，拍了拍玻璃。
「我要紙，我要筆。」
停頓了一下，她又拍了兩下。
「我要紙，我要筆。」
王小鳳要紙和筆，做什麼？畫畫嗎？
黎光看向我，我緩緩的點了點頭。
只有讓王小鳳把最後一張畫畫出來，我們才知道女鬼想要殺人的目標。
有了目標，我們才能保護和阻止。
黎光取來一支削好的鉛筆，一張A4白紙，送進了審訊室。
王小鳳接過紙筆，神情獃滯的回到了審訊桌前，坐了下來。
她抓起鉛筆，開始畫畫。
「沙沙沙。」
「沙沙。」
「沙。」
鉛筆在紙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這個聲音，讓我耳膜隱隱作痛，心中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我走進審訊室，來到王小鳳的身邊。
她的美術功底很好，不過三分鐘的時間，整幅畫的輪廓就已經出來了。
A4紙上，出現了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她躺在地上，肚子上插著什麼東西。
最後一個目標，是女人嗎？
她是被利器捅死的？
畫完了身體，王小鳳開始畫臉。
女人的臉越來越清晰，眼睛、鼻子、還有臉型，我都有些眼熟。
我的內心，有一個寒意在不停的往上涌。
我強迫自己的收回視線，去思考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就是這一刻，我看到了王小鳳的衣著。
是連衣裙。
剎那間，畫中女人的臉彷彿躍然而出，與王小鳳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一模一樣！
王小鳳停下了筆，她抬頭看向我，再一次露出神秘詭異的笑容。
我麵皮發緊，身體蓄力前傾，想要制住王小鳳。
然而，一切太晚了。
王小鳳反握鉛筆，狠狠的插進自己的肚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