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燕尊威脅自己，她氣憤至極。

卻也只是生氣罷了。

閻王冷眼望著燕尊。

瞧著對面這一張光風霽月俊美無雙的臉。

莫名的想到千年之前。

那青年滿身狼狽躺在堂下的模樣。

全身染血。

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塊好骨頭。

這青年卻依舊能不卑不亢地與她對答如流。

當初，她不就是瞧上了燕尊這點子韌性，才想試試的嗎？

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是小瞧了他。

閻王慢慢鬆開手。

燕尊的手腕兒已經被攥出了深深的五指印行。

手腕被掐的青紫，男人無所謂地收回了手，寬大的袖袍遮掩住了一切。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燕尊淡淡開口：「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

「你是閻王，掌控地府冥司。」

「而地府同時連接著不知多少宇宙，負責諸天星火輪迴。」

「宇宙皆有起源，事情有頭就有尾。」

「那麼，這地府冥司是從哪裡來的？你又是從哪裡來的？」

燕尊安靜地開口陳述：「我很好奇。」

「只是因為這個？」

閻王皺眉。

一點好奇心，理由太過牽強。

燕尊笑了一下：「當然不是。」

「最重要的理由，來自於我的同僚們。」

「同僚？」

閻王感覺更奇怪了。

她底下的這群人。也就崔珏知道一點。

但以崔珏的性格，絕對不會亂說。

「從我進入地府那一日起，每一天，每一刻。我都是在各位同僚各種羨慕嫉妒的言語中度過的。」

「他們說，閻王大人已經多年不管地府中是。閻王的性格素來都冷情得很，這一次竟然對我如此看重，破例將我提拔成了地府判官，以往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

「得到任何好處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燕尊平靜的開口：「而我，身上又有什麼東西是掌控地府的閻王大人想要圖謀的呢？」

燕尊笑了笑。

「我偷天換日，生死簿上改人命格，如此大事竟然沒人發現。」

「這種事，發生在秩序分明的地府真是令我驚訝。」

「當然，這些事只是加重了我的懷疑。懷疑你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麼。」

「我試探過，但是你的口風實在太緊，根本看不出任何消息來。」

閻王倒是來了興趣。

她方才的惱怒，消散了個乾淨，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來，饒有興緻的瞧著燕尊：「你好敏銳的洞察力。」

竟然從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了，自己在他身上有所圖謀。

燕尊冷靜地道：「我從小到大就不相信有什麼好運氣。」

「世間所有的偶然皆有其必然。」

「要是掌管地府冥司千萬年的閻王會是如此善良、大意、還輕易就能對別人付出信任之人。」

「這地府就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最後，讓我確定我的猜測的……」燕尊話語頓了頓，冷聲開口：「是崔珏。」

「哦？」

閻王有些不解了。

她特意吩咐崔珏靠近燕尊的。

但她甚至沒有明確過崔珏的任務要求。

那麼，燕尊是怎麼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