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為對魂魄來說，簡直跟自殺沒有什麼區別。

黑袍人卻渾不在意地甩了甩袍子。

他的身形相較方才已經透明了許多，黑袍下的面容更是隱隱的泛出了冷白色。周圍不斷有陰氣散開。

黑袍人身形一動，倏忽間又往後飄了百米，卻是直接逛到了燕尊和燕陶不遠處。

將兩人的對峙和金光中身形狼狽的秦縱收入眼底，黑袍人再次開口大笑。

「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啊……」

燕尊發現黑袍人破開了陸之道等人的防守，面色微微一沉，陡然間落下身形，直接擋在了燕陶身前，面色沉凝的望向了對面。

「不必這麼緊張。」

黑袍人話音中還帶著三分笑意，卻奇異的不像剛才那般陰森了。

他目光隔著燕尊，到了燕陶身上。

他陰惻惻地笑了笑。

「千年前，誰能想到，燕家預言中的異域之主……」

會帶來災難和戰爭，滅絕這一方宇宙種族的異宇宙之王。

居然，會和那群人心心念念栽培出來的救世主在一起。

註定的敵人，居然成了愛人。

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大的笑話。

那群人，捨生忘死，設計這設計那，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果然，誰都比不上老天爺會戲弄人吶……」

異域之主？

燕陶微微蹙起了眉頭，琢磨著黑袍人這話的意思。

少女眼神中的那一絲沉凝和茫然落進了黑袍人的眼底，再一次令他朗聲長笑。

多少年了，他的人生中一片死寂，再沒有任何能令他起興趣的事情，

當然，除了他所做的實驗。

但是今天，他突然覺得，相較於實驗成功得來的成就感，眼前這件事情更有趣。

就算是這麼靜靜地看戲，也讓他身心愉悅。

黑袍人轉頭看向燕尊，冷冷淡淡的開口：「尊小子，你放心，我暫時對你閨女沒興趣。」

「有那三個傢伙在，我今天也帶不走他。」

燕尊眼神冷嘲，他根本不相信黑袍人說的任何話。

黑袍人自然也清楚。

他直截了當地揮手。

「天風，我們走。」

天風易崖望了一眼已然消失的黑袍人。

轉頭又瞧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燕陶，心頭微微嘆息了一生。

終是騰躍而起，頭也不回地跟上了黑袍人的腳步。

在黑袍人離開的剎那，凌空站在宇宙中的陸之道身形一閃，直接閃到了沉思的燕陶身後。

他手掌成刀，含著極大的力道，砍在了燕陶的後頸上。

燕陶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陸之道身上。

「放開元帥！」

頌聆風和燕榮晚了一步，急急地奔過來，強大的精神力直逼向陸之道，卻被他輕描淡寫地拂開。

陸之道輕輕扶著燕陶，眼眸沉沉地望向燕尊：「數千年的努力，莫要因一時心軟，毀於一旦。」

「得失之道，乃天之定律，誰都逃不過。她既得到了，就註定要承擔和失去。沒有人能代替她，你我都不行。」

燕尊面色難看至極，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崔珏手捧著生死簿，慢慢走過來，介面道：「地府陰律嚴苛，絕不容許有任何違背。閻君大人如今已經發現一些端倪。阿尊，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再磨蹭，不過是把這千年得來的機會平白錯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