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燕陶的感覺糟透了。

燕少爺很不開心。

本少爺的盛世美顏，也是土雞瓦狗能模仿的？！

哼！

小七趕緊給氣炸了的主人順毛：「他那是東施效顰，穿上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主人，您別生氣，我馬上給他一點兒教訓！」

燕陶冷冷白他一眼：閃邊兒去！

她素白修長的右手手指，緩緩捏出一道指訣來。

指尖，隱隱泛出淡金色的光芒。

只是那光在此刻透出的卻是堪比利刃的鋒銳之氣。

秦縱輕飄飄瞧過少年一眼，漫不經心開口：「他現在是你。」

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丟的不是別人的臉，正是燕陶的。

燕少爺趕緊縮回手。

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

「主人，你有沒有發現他身上不對勁？」

嗯？

燕陶再次將目光落到假燕陶身上。

方才，注意力都在臉上了。

這次……

少年漂亮的眉目微微挑起，眼角一抹精光縱閃即逝。

金光下，只瞧的假燕陶周圍瀰漫著濃郁的血氣和煞氣。

血紅的顏色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住了。

而在他身邊……

至少有上百個陰鬼圍繞著他哀嚎著，慘叫著，翻滾著。

黑雲濃郁。

濃郁到近乎慘烈。

燕陶漆黑的眉目微微動了下。

她望見那數不清的惡鬼，在伸著手去掐假燕陶的脖子，在張著血盆大口試圖撕咬下他的皮肉。

更有數不清的陰鬼抱著他的腿，扯著他的胳膊往後拽，甚至趴伏在他的肩頭上。

這一幕，堪稱百鬼夜行了。

只是他們都畏懼那層濃郁的血煞霧氣。

稍稍一湊過去，虛幻的身體就冒出白煙來。

那是，魂魄被腐蝕的跡象。

百鬼壓身，百惡纏。

這些成了惡鬼的陰魂們圍繞著殺了自己的兇手，他們是想報仇。

人鬼殊途。

如此巨大數目的陰鬼纏身，此人必定做下了極大的惡。

他本該遭到報應。

只是……

燕陶微微眯眼，他用了燕陶的臉，無法從臉上看出蛛絲馬跡來。

片刻后，少年才挪開目光，眼神落到了星雲身上。

長久同百鬼纏身之人待在一起，自身會受到殃及。

假燕陶身上有血氣護著，星雲卻沒有。

燕少爺微微眯起了眼。

右手食指，中指貼在一處平平伸出。

薄唇間念動著口訣，兩指自左眼眼角緩緩滑到右眼眼角。

在即將離開之時，少年緊閉的雙眸陡然間再次睜開。

眼底寒光四射。

「果然是這樣……」

星雲頭頂正中央的火苗，變得極為微弱。

彷彿是在風中搖曳的燭火一般，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人生三道火。

任何一道火熄滅，都是橫死當場的結局。

若是平常燕陶可直接出手。

或是直接了當告知星雲。

只是現在的她，卻不能這樣做。

直接切斷了許多條能走的路。

燕少爺眼眸急轉。

她側眸望向秦縱：「我去那邊瞧一瞧。」

「好。」

秦縱淡淡點頭，漆黑的鳳眸宛如寒星一般：「小心。」

「為了你，我也會小心的。」

燕少爺肉麻兮兮的情話張嘴就來。

下一刻，她長身而起，徑直往過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