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柳柳身上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太殘忍了，他都提醒了他多少次，他還是聽不進去。

柳柳多堅強的一個人，五年前哪怕被自己深愛的人拖到黑市，挖走了腎臟都沒有想過要自殺，可現在，她竟然咬舌自盡？？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路，如果不是絕望到了極點，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現在看到柳柳這副模樣，他就覺得整顆心都是疼的，甚至連打死盛又霆的心都有了，他實在太可恨。

可，可恨之人，往往必有可憐之處。

其實他知道，更看得出來，阿霆很愛柳柳，只是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所以到最後，總是弄得兩敗俱傷。

他嘆了口氣，剪開他的衣服，替他查看傷口，「我說，你換個位置受傷不行嗎？」

盛又霆，「不行。」

盛天宸扶了扶框架眼鏡，「兩次都是差點扎到心臟，要下手再重一點，你就沒命了。」

消毒的時候，他疼的額頭上都是汗，卻一聲沒有吭，盛天宸一邊給他縫合傷口，一邊說，「阿霆，我建議你還是和柳柳一起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療吧。」

「否則再這樣下去，指不準某天你們情緒失控之下，就抱在一起死了，想想都覺得有病的人，真是可怕。」

盛又霆薄唇緊抿，半響后，才發出聲音，那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哀涼，「抱在一起死了也好，那樣也算是永遠在一起了。」

盛天宸，「……你還真有這想法？」

盛又霆的喉骨處，發出低低的一個字音，「嗯。」

盛天宸，「……」

想到柳柳或者有一天，真的會被虐死，盛天宸就覺得自己的心，疼得直抽搐，要是能帶她走的話……

盛天宸眸子一變，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有了這種荒唐的想法。

「對了，我記得你那裡有葯。」

盛又霆的聲音突然響起，盛天宸下意識的問，「什麼葯？」

盛又霆，「Dreamer。」

盛天宸不是多蠢的人，一聽就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你瘋了？」

湛藍的眼眸危險的眯了一度，「我本來就是個瘋子，不是嗎？」

盛天宸面色凝重，「你準備用多久？」

盛又霆，「……或許，一輩子吧。」

「……那藥用的時間長了，會對柳柳的精神造成損傷！！」

「你如果不願意，我找別人……」

「……」

當天晚上，盛天宸就給宋離打了電話，把這邊的情況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然後切入了主題，

「宋離，這麼多年來，就你們幾個相處的時間最長，關係最好，你們還是抽時間過來勸勸他吧，我現在根本說服不了他。」

宋離反問了一句，「天宸，你知道阿霆為什麼這樣做嗎？」

盛天宸扶了下眼鏡，「我問了，阿霆他不肯告訴我，你知道的，我成天泡在醫院，閑下來就是做研究，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宋離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柳柳差點跟別的男人私奔了。」

盛天宸的心情，複雜的難以言喻，「阿霆並不是她的良人，她要是有好的歸宿，本該是件好事，阿霆應該成全她，可他，太偏執了。」

電話彼端緘默了幾秒，道，「……誰知道呢，行了，明天我們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