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枕著一頭青絲，睡在了他的臂彎處。

她的模樣其實非常好看，標準的瓜子臉，膚色白凈，睫毛卷翹得過分，像是一隻只展翅的蝶翼。

只是面容非常稚嫩。

好像是夢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眉頭一直微微蹙著。

這是……笙兒？？

明顯感覺到對方被子下的身體不著寸縷，楚南心中的驚嚇，變成了驚悚。

他他他，他昨晚幹了什麼蠢事？

他要是再長几歲，都可以當她爸的年紀了，居然做出了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楚南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從床上起身，慌慌張張的從衣櫃了隨便扒了一套衣服穿上。

回過身去，卻見遲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此刻正坐在床上，捏著被子捂在自己胸口處。

那雙和柳柳長得很相似的眼眸，直直的盯著他。

眼底暗得見不到一點光。

昨晚有些支離破碎的畫面，頓時跟著涌了上來。

他當時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把遲笙當成了柳柳，因為從某些角度上來看，她們長得很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然後，然後他做了些什麼？

好像是失控了，把遲笙給壓到了身下。

再然後呢？？

他努力回想，卻發現那些事他已經記不起來了。

只知道她好像很痛，一直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畜生啊他簡直是。

他伸手狠狠在自己的腦袋上砸了一下，這一瞬間真的是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禽獸的事來？

他該怎麼跟笙兒交代？該怎麼和三哥嫂子交代？

他甚至不敢去看遲笙的眼，不敢跟遲笙說一個字。

人生三十多年，他第一回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坐立難安，最後還是遲笙先開的口，「有衣服給我穿嗎，我身上很不舒服，想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

幾分鐘后，楚南從衣櫃里找出了一套沒有穿過的居家服，神色不自然的遞給了遲笙，「將就著先穿……」

「嗯……」

遲笙接過衣服，楚南連忙轉過身，「你換吧，我不看。」

身後很快傳來穿衣服的聲音。

不多時，遲笙下床，走進了浴室。

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里響了起來。

楚南知道遲笙已經在洗澡了，才敢轉過去。

床上一片凌亂，他懊惱的走過去理被子，一抹暗紅的血跡出現在瞳孔里。

他當場就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兩耳光。

巴掌聲在空氣中響起，格外清脆。

遲笙在浴室里都聽到了聲響，她知道楚南在後悔。

後悔睡了她。

但她不後悔，哪怕他不愛她，至少她留下了這一夜，她有過和他的親密接觸，她可以記一輩子。

可為什麼眼淚卻不受自控的流了出來？

遲笙洗完澡吹乾頭髮走出浴室，楚南就站在不遠處。

看到她出來，他的眼神四處躲閃，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語氣跟平時比起來，也大不一樣，「那個，昨晚……」

「昨晚你情我願，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