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顧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

他的兒子說，他生不了孩子？？

怎麼可能？

他長這麼高的個子，身體看上去更是健康得不得了，怎麼可能生不了孩子？

可是看他的眼神，那樣的悲傷，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

「兒子，你別嚇媽媽，你告訴媽媽，這不是真的好嗎？」

「我沒有嚇你，我說的都是實話，媽，我不是不想要孩子，我是真的沒辦法，如果你不這麼執著，我本來打算瞞著你的，畢竟著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顧夜白深深吸了口氣，唇角扯出了慘淡的弧度，「媽，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別告訴爸，能瞞一時算一時吧。」

話音剛落，卻見顧媽媽的全身發軟，身體搖搖晃晃，別說是告訴老顧了，這消息就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顧夜白眼疾手快的扶住母親，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媽，媽你怎麼樣？你別嚇我。」

顧媽媽頭暈目眩，哀嚎出聲，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胸口，痛不欲生到了極點，「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兒子？」

「當初念念的死，是我和老顧的錯，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和老顧啊，你沖著我們來啊，為什麼要連累到我兒子身上來？」

「我兒子什麼都沒做，他是無辜的啊，你怎麼忍心這樣對他？」

「作孽啊作孽啊——」

承受不住心中的悲痛，顧媽媽終於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媽，媽——」

顧夜白連忙把顧媽媽抱在懷裡，飛快的往車庫而去，將她放在了後座的椅子上，隨即坐進了副駕駛。

整個過程前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車子便如離弦之箭，飛馳而出。

一路上，他面色陰鬱，眼底眉梢全是悲傷和痛苦。

他沒想到這件事對母親的刺激這樣大，他不該回來的，他不該回來對她說這些的，可是怎麼辦？

果兒她不能生，難道他要告訴母親，是果兒的問題？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男子漢大丈夫，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讓果兒來扛？

何況他們沒辦法生孩子，紙包不住火，這件事遲早是會暴露的，長痛不如短痛，否則到時候，父母年紀更大，只會更加無法承受。

如果父親知道果兒不能生，他會有一百種方法逼果兒離開，他們都已經老大不小了，再分開或許就是一輩子。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遲墨和黎漾好運，就算失憶了還能夠重新遇到，重新相愛，重新在一起幸福美滿，他和果兒的未來賭不起。

一邊是生他養他的父母，一邊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他進不得退不得，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多沒用，沒辦法做到兩全其美。

他情願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承擔，可到最後就連這種想法，都是一種奢侈。

車很快開到醫院，他慌張的下車拉開後座車門，想要把母親抱下來，可這時候，顧媽媽卻幽幽轉醒。

「媽，你醒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這裡是醫院，我馬上帶你去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