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挑出了一本有點泛舊的相冊，獻寶似的拿給柳柳，「翻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怎樣？」

柳柳應了聲，「好。」

然後接過了林悅手裡的舊相冊，纖細的手指翻開了第一頁。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胖乎乎，可愛到了極點的奶娃，像是剛出生不到三個月，看著鏡頭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彷彿對這個世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心底，彷彿被觸動，柳柳懵了一下，半響後方稍稍回過神來，「這，這是楚南？」

雖然和現在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憑著最初的輪廓，還是依稀分辨得出來，這個小小的奶娃，好像就是楚南。

林悅笑嘻嘻道，「是啊，這個阿南快三個月的照片，可愛吧？」

柳柳點了點頭，「太可愛了，肉嘟嘟的，有點像是肉丸子，而且還軟綿綿的，又像棉花糖，讓人好想咬一口……」

林悅看到楚南小時候的照片，眼底染著慈愛，嘴裡調侃道，「奶娃的時候，你是咬不到了，不過沒關係，現在可以隨便咬的嘛，是不是？」

柳柳，「……」

這真的是一個當媽的說的話嗎？

唔，似乎有點過於曖昧啊……

還有點讓人不好意思……

林悅催促道，「再翻再翻！！」

於是柳柳再度翻了一頁，這回的照片，小小的奶娃似乎長大了些，正眯著眼，對鏡頭笑。

還沒有長牙又生得漂亮的奶娃，一笑起來甜甜的，似是甜滋滋的糖果，甜的要把人的整顆心都給融化掉。

見柳柳著迷一樣的神情，林悅得意洋洋道，「可愛吧？」

柳柳忍不住發出一句感嘆，「嗯，好可愛……」

然後又道，「阿南長得白凈，眼睛又黑又大，睫毛還辣么長，笑起來露出了粉嫩嫩的牙床，一點都不像是個男孩子……」

「是吧是吧？」林悅哈哈大笑，「不止是你，當時大家都這樣說，說阿南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個女孩兒，我也這樣覺得，所以……你再翻一頁看看。」

柳柳聽話的翻過一頁，「噗嗤」笑出了聲，「所以，阿姨您就給他穿了裙子嗎？」

看著相冊里，穿著粉色小裙子，戴著蝴蝶結髮夾，已經長了兩顆牙，笑容甜美的「女」娃兒，柳柳的心徹底軟了，軟成了一灘水。

太太太乖了。

乖死了。

「是啊，在阿南出生前，我一直喜歡吃辣的，都說酸兒辣女，我以為我懷的是女兒，原本備的女孩兒衣服，本來就要多上許多。」

「結果沒想到，生出來的是個兒子，剛開始，我還老實給他穿男孩兒衣服，可是阿南越長越可愛，我看著那些漂亮的小裙子，忍不住就……哈哈哈！！」

林悅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再翻再翻！！」

柳柳繼續翻相冊，這本相冊剩下的所有照片，楚南都是女孩兒打扮，粉粉嫩嫩的，活脫脫一小公主。

柳柳從始至終，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減少過一分，反而笑容越來越深，翻完一本相冊后，柳柳有些遺憾道，「如果我能回到阿南的過去就好了……」

「那樣，我一定要捏一捏他軟綿綿的小臉，然後早早的把他拐回來，不許他被別人惦記……」

她想要更早的遇見他，更早待在他身邊，這輩子，除了他一個人，誰都不愛，她想要自己的世界里，沒有盛又霆，只有她。

那樣乾乾淨淨的她，才配擁有全世界最好的阿南。

她最希望的事，便是他得到快樂和幸福。

「可惜了，這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林悅擺了擺手，「沒關係的，反正阿南現在是屬於你的，別人搶都搶不走。」

林悅一邊說，一邊找出另一本相冊，這回，她自己翻了起來，「來來來，看這本。」

這本相冊，恰恰是接上本相冊的，林悅邊翻頁，邊跟柳柳解釋那些照片是在什麼時候照的，是什麼情況下照的。

翻著翻著，照片里楚南不再穿小裙子了，而是換上了男孩兒款式的衣服，柳柳好奇的問，「阿姨怎麼突然不給他穿小裙子了？」

「嗨，哪是我不給他穿，是他自己不肯穿了。」林悅頗為無奈道，「那已經很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才兩歲多，我帶他去朋友家裡玩……」

「朋友家有個和他一樣大的女孩兒，當時我跟我朋友坐在沙發上聊天，他就跟女兒一起去玩兒了，沒過多久，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擔心的問他怎麼回事，他只是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都不肯說，就在我擔心的要命的時候，女孩兒方口齒不清的說了句，有小雞嘰的是男孩子……」

林悅刻意學著女孩兒的奶聲奶氣道，「只有女孩子才能穿小裙子，男孩子不可以，不然羞羞，沒有小朋友會跟你玩的……」

「阿南一聽，哭得更大聲了，撲在我懷裡要我帶他回家，然後從那天開始，他好像徹底意識到了自己的性別，再也不肯穿小裙子了。」

柳柳歪著頭，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果然還是小孩子夠可愛。」

林悅接著翻相冊，從換回男孩子衣服開始，到上幼兒園，上小學，上初中，高中，大學，楚南的顏值，是一天高於一天，比明星都漂亮得太多。

期間，偶爾夾雜著和家人同學朋友的合照，林悅都會一五一十的，全部給他解釋清楚，尤其是其中有女孩兒身影的時候，

「這些都只是普通的女同學而已，柳柳，你可別胡思亂想哦。」

「放心吧，阿姨，我沒有胡思亂想。」

「雖然這麼多年來，喜歡阿南，主動追他的女孩兒多如牛毛，數都數不過來，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遇到一個真正動心的。」

「阿南他呢，從未帶過任何女孩子回家，柳柳，你是第一個，他對你，用了所有的真心，你知道我說的意思嗎？」

柳柳點頭應道，「我知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林悅今天來的目的，到現在，她的心裡已經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