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顧夜白是認真的。

在一起差不多六年的時間，他的性子她要還不清楚，那不是白白跟了他六年？

唐果兒內心深處一點都不想惹顧夜白生氣，不想讓他難受，讓他痛苦。

可是怎麼辦？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她原本以為的完美計劃到頭來出了這麼大的差錯，她以為自己心碎一點，犧牲一下自己無妨，可是……

可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顧夜白現在很清醒，他知道他睡的是沈茵茵不是她，他要找她算清楚這筆賬。

她不敢說真相，但現在又沒辦法敷衍了事。

往前一步不行，往後一步路又被堵死了，她好像走到了一條進不得，退不了的死胡同里。

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顧夜白……」

她鼓起勇氣抬眸，與他對視。

那雙狹長的眼，平時里有多慵懶迷人，現在就有多難堪。

她咽了口唾液，強忍心痛開口，「哪怕我認錯了，這事也不能翻篇嗎？」

「我就是一時糊塗，你就不能當沒有發生過？」

「什麼叫一時糊塗？」他霍然從床上起身，氣急敗壞的沖她吼，「什麼叫當沒有發生過？」

「你到底想說什麼，想幹什麼？」

「你把別的女人送我床上，就輕飄飄的兩個字讓我翻篇？你才是我的妻子，哪個妻子能幹出這種事來？啊？」

「你告訴我，你他媽的告訴我！！」

唐果兒淚光瑩然，那光影在眼中一點點破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翻篇還能怎麼辦？」

「我本來沒打算讓你知道，我原來想著，你當成是我就好了，誰知道你會清醒過來？」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這樣幹了。」

喉嚨堵得難受，她每說一句話，都花費了好大的力氣，「顧夜白，反正你以前也睡過不少女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現在多睡一個有什麼關係？」

「你就把沈茵茵當成那些女的好了，以前能翻篇，現在怎麼就不能了？？再說了，你是男的，又不吃虧，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沒人會說三道四的。」

「唐果兒！！」伴隨著極度憤怒，歇斯底里一聲的同時，她的身體被一把拽住，狠狠的掄到了床上。

「疼！！」唐果兒吃痛的抬眸，對上了他赤紅的眼。

密密麻麻的血絲，如同蜘蛛網一樣盤踞。

他死死的瞪著她，瞳孔不斷的急劇收縮，下巴在抖動，牙齒咬得咯咯響。

像是真的被她氣到要死，那瞪著她的眼神，就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疼，你也知道疼？？」

「那你知道，我有多疼嗎？」

他揪著自己胸口的衣襟，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臟都挖出來。

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才不會疼。

「顧小白，我……」

「唐果兒，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很單純善良，我喜歡這樣的你，所以我願意用盡一切去守護你，讓你一輩子都不用為任何人去改變。」

「我不希望你活得太累，所以我比誰都努力，只為了護你一生一世，讓你不用看誰的臉色，不需要去為任何事妥協。」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以為你也和我一樣，我以為我所做的一切都很值得，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